嗡!
這一瞬間,麻青劫猛地擡頭,一雙的瞳孔比野獸還要猙獰。
他死死盯着命夕龍,宛如要將其一口吞下去。
“咦?麻青劫,原來你這不怕燙的死豬,也有忌憚的東西?”
“不想讓魯初雪死,就招供出你二徒弟的下落!”
命夕龍輕蔑的俯瞰着麻青劫!
“你敢!”
麻青劫聲音嘶啞,他的拳頭,已經緊緊捏在一起。
兩難的境地,令麻青劫無所適從。
如果自己冒然出手,可能會使所有弟子都被害死,根本無法救走魯初雪。
但不出手,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看着魯初雪被殺。
……
轟隆隆!
此時此刻,天兵塔的大門,也開始從天而降。
這便代表天兵塔即將消失,這一次的天兵考覈即將結束。
方三萬皺着眉頭,掌心裡全是汗水。
就在剛纔,趙楚還斷斷續續有傳音,現在怎麼又斷了。
趙楚到底在哪!
紀東元額頭也滿是汗珠。
眼看着天兵塔就要關閉,趙楚難道還不出行嗎?
他也聽說了青劫門的是事情,趙楚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着魯初雪被殺?
望仙台上,九個人面面相覷,眼睛裡滿是不安!
……
“咦,小鬼,你的臉色太難看,真的不要緊嗎?”
淨月宗陣營。
黃牙修士看着趙楚,有些擔憂。
這小鬼眼珠子陰寒,釋放着一股令他都膽寒的氣息。
順着小孩的視線看去,這傢伙原來在注視着行刑祭臺。
“看不出來啊,小小年紀,偏偏喜歡這些血淋淋的場景,夠血性!”
“我告訴你,那些人十惡不赦,都是羿魔殿的奸細,人人得而誅之!”
黃牙修士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樣,緩緩點點頭。
……
“天兵塔關,時辰到,斬人,祭刀!”
眼看着天兵塔的大門,已經墜落了一多半,一個負責祭天程序的修士一聲大吼。
命崖丹手掌高高舉起誅罪刃,已經對準了魯初雪的脖子。
斬誰都是斬,命夕龍讓他斬魯初雪,命崖丹便也懶得再去選擇。
利刃反射着寒光,投射在麻青劫臉上。
他指甲狠狠刺在掌心裡,一雙瞳孔被憋成了猩紅的顏色。
忍不住了!
眼睜睜看着魯初雪被殺,麻青劫忍無可忍。
命夕龍滿臉輕蔑。
“皇兄,你是真蠢!”
“那個人,是大叔的師兄,你斬誰不行,爲什麼非要選擇他!”
“等大叔回來了,這仇怨,也就結下來。”
“唉,其實始皇龍庭和大叔的仇怨,也早就已經結下了!”
命鮮丹站在一羣皇親國戚中,不顯山不漏水。
這種場合下,她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
“準備!”
祭天修士擡起手臂。
他遵循着最苛刻的軌跡,注視着天兵塔大門的墜落速度,眼珠子一動不動。
要在墜落的一瞬間,砍下囚徒頭顱,這才完美無缺。
轟隆隆!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關注着墜落而下的漆黑石門。
羿魔殿的強者,也蓄勢待發。
這石門降落的聲音,可能就是戰爭開啓的號角。
空氣,幾乎被凝固!
“慢!”
“天兵塔的考覈,還未結束!”
眼看着石門距離地面,僅剩下三尺多。
這時候,方三萬猛的擡頭,他一聲怒吼,洪亮的聲音,響徹天際。
咻!
還不等衆人詫異,異變再起。
只見在天兵冢最中央,那柄漆黑的王者古劍,突然開始顫抖。
就如一尊沉睡了萬年的荒洪巨獸,終於睜開了憤怒的眼睛。
破空聲起。
空間被一層又一層的轟碎,音爆之聲,宛如雷霆萬鈞。
全場震撼,所有人心跳直接停滯。
那柄從未有人敢染指的天兵古劍,排名第一的碎虛靈寶,竟然是直接插在天兵塔的巨門之下。
咔嚓。
巨門停止墜落,隆隆作響。
隨後的三尺距離,沉重的巨門,被生生擋住。
這柄劍,支撐在了石門之下,令石門紋絲不動。
……
天兵塔的異象,天兵古劍的出世,令五大聖尊猛地站起身來。
他們用神念之力探查,卻根本一無所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兵古劍,爲什麼會自己插在天兵塔門下。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祭天長老張着嘴,口乾舌燥。
這……巨門停止墜落,這殺人祭刀,還要不要繼續。
命崖丹舉着誅罪刃,也愣在了原地。
麻青劫渾身顫抖,掌心裡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水。
趙楚。
一定是趙楚。
趙楚回來了,趙楚回來了。
……
無數人站起身來,根本無法理解望仙台上的一幕。
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三萬臉上的沉重,被喜悅所代替。
紀東元等人也紛紛鬆了口氣。
淨月宗陣營。
“小鬼,你說怪不怪,天兵古劍居然插在了石門下,簡直難以置信!”
“天兵古劍你瞭解嗎?”
“根據史料記載,哪怕在九天仙域,也沒幾個人敢挑戰天兵古劍。排名第一的天兵啊,你敢想象嗎?”
“算了,你的智力,也想象不到!”
黃牙修士狠狠嚥了口唾沫。
他話落之後,下意識要看一眼趙楚。
然而,這一次那小鬼消失了。
對!
莫名其妙消失了。
咦?
黃牙修士轉頭,仔細尋找着趙楚的身影。
“從這一刻起,天兵古劍……姓趙!”
隨後,一道陌生的聲音,出現在身旁。
黃牙修士頭皮一麻。
自己面前,竟然出現在一個青年。
英俊的臉,漆黑的長袍。
這個人,怎麼那麼熟悉。
對。
熟悉到一下子想不起是誰。
還是不對勁,這裡可是淨月宗的地盤,一個陌生人,是怎麼闖進來的?
修爲介於元嬰和天擇之間。
他……他在突破?
元嬰境在突破天擇境的時候,會持續大概一到兩個小時。
這期間,你既是元嬰境,又算是天擇境。
但別說淨月宗,整個會場,都沒有元嬰境啊。
黃牙修士一時間竟然有些懵。
……
“天兵塔的考覈,還沒有結束!”
“最後的考覈,我來!”
下一息,趙楚大袖一甩,平靜的朝着望仙台走去。
就在剛纔,他終於傷愈,和小金剛互換了肉身。
這時候,他突破的契機,也終於無法在壓抑。
差不多兩個小時,趙楚處於元嬰和天擇的臨界點,因爲天擇真元涌動,趙楚臉上的傷,已經痊癒。
他深吸一口氣。
千鈞一髮,終於還是趕上了。
……
唰!
這道聲音,出現在淨月宗。
最後的考覈?
誰都清楚,他說的是天兵古劍。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將目光看向了淨月宗。
“趙、趙楚,他是趙楚!”
下一息,也不知道是哪裡,猛地發出一聲怪叫,極度尖銳,甚至令人皮膚髮涼。
嗡!
話落,所有人頭皮一麻,全部都是膛目結舌的表情。
震撼!
全場震撼,整個世界,彷彿被一瞬間凍結。
沒有一個人能順暢的呼吸,沒有一個人表情正常。
包括五大聖尊,包括羿魔殿的半步玄始境。
咚!
黃牙修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腦一片空白,早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剛纔那個小屁孩……是大名鼎鼎的趙楚?
誰敢相信!
……
噠!
噠!
噠!噠!
趙楚昂首挺胸,目光平靜。
他腳掌所到之處,修士們紛紛讓路,哪怕是問元境,都不敢擋在趙楚面前。
也不知道爲什麼,似乎眼前這個青年,有着一股無形的壓力,令人難以呼吸。
一步!
一步!
趙楚保持着平穩的步伐,緩緩朝着望仙台走去。
……
“師姐,你看那個人的背影,是不是大牛哥!”
“我不會認錯,大牛哥的氣息不會錯!”
“原來大牛哥是趙楚,是趙楚!”
應離元宮陣營。
應夏風激動到渾身顫抖,激動到語無倫次。
而應離悲如被雷劈。
原來趙大牛,就是趙楚。
這樣一來,所有謎題,迎刃而解。
如果是趙楚,應夏風的崛起,便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自己,竟然錯過了趙楚。
應離悲感覺天塌了!
“這小子,終於來了!”
皮永宏微微一笑。
他也能看得出來,趙楚正在經歷元嬰境到天擇境的過度。
“趙楚不是被左宆羅傳送走了嗎?”
“是啊,我們都以爲他不知所蹤,誰知道,他竟然會回來!”
“那天兵古劍,就是他要考覈嗎?簡直難以置信!”
“趙楚不愧是趙楚,永遠都蓋過所有人的鋒芒!”
“我覺得,他是在找死,第一天兵,趙楚都不行。”
隨後,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紀東元等人在望仙台上等待着趙楚,一個個面帶微笑。
……
“天兵塔的考覈,還未結束!”
“亂星候的封號,是我的。行刑者,也是我趙楚!”
萬衆矚目中,趙楚矗立在望仙台邊緣,目視着問卦子,那雙漆黑的瞳孔,平靜且堅定。
他就如一個神。
我說風來,天地之間,便要狂風肆虐。
似乎在應和着趙楚的自信,天兵古劍嗡嗡顫抖,宛如一座即將要爆發的火山。
……
“趙、趙楚!”
“可否敢……公平一戰!”
然而,就在這時候,望仙台上,一道人影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瞳孔裡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怨毒。
左宆羅!
不知何時,他已經甦醒,甚至在暗中恢復了一些傷勢。
當他看到趙楚的身影之後,更是憤怒到天際。
亡命之下,左宆羅身後,300道殺環,再次沖天而起。
對趙楚的恨,使得左宆羅喪失了理智,但也激發了他最後的戰意。
“殺環?300道?”
趙楚轉頭看了眼左宆羅,眉頭一皺。
“怎麼?”
“嫉妒嗎?”
“如果你敢公平一戰,我今日必能斬你!”
左宆羅睚眥欲裂,他害怕紀東元他們,但又不甘心趙楚被人守護。
“嫉妒?”
“左宆羅,你聽說過……血環嗎?”
趙楚微微搖搖頭。
他的目光,就如在看一個絕世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