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之處?”
冷橫煙輕啓朱脣,淡淡問道。
她這話是問唐衝的,不過她那清澈如水的目光,卻還是一直盯在花聽雨臉上。
“聽雨很快就要進入烽火營,而冷小姐的眨眼劍派,和烽火營雖然稱不上敵對,但畢竟是兩家人,聽雨若到貴派一敘,怕是會引人非議!”
唐衝說道。
心中暗想,這個道理她冷橫煙肯定是明白的,何必明知故問?
“冷小姐,要不我們到一處茶樓一敘,如何?”花聽雨問道。
她也是想到冷橫煙畢竟是支持自己的大主兒,不給她面子的話,心裡也很過意不去。
“不必了,別的地方又髒又亂,我呆不慣。”
冷橫煙搖了搖頭,道,“聽雨,我押注押的你是第二名,明天的排名賽,我還會到場觀看的,期待你有好的表現。”
“多謝冷小姐支持!”花聽雨點點頭。
“敢問冷小姐,你押的聽雨是第二名,那你認爲第一名的人選是誰?”唐衝問道。
“難道不是你麼?何必明知故問?”
冷橫煙眼角一斜,盯着唐衝身前三尺之處,語氣相當冷漠。
說完這話,她又深深看了花聽雨一眼,微微一笑,隨即轉身而去。
她那離去的身姿,如一道飄渺不可追尋的輕煙,竟有步步生蓮般的神女之態。
“呵呵,這冷小姐有些古怪!”
唐衝搖頭一笑,從自己過來搭話到她離開,她竟連看也沒看自己一眼,一雙妙目,全盯在花聽雨臉上了。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花聽雨點點頭,“她看我的目光有些怪異,看得我心裡有些不自在。不過,她的目光中並沒有惡意。”
唐衝現在是氣霧境的玄修士,具有較強的洞察力,對她說的這種情況,可謂是感同身受。
“兄弟,今天你的表現,可真是令我既開了眼界,又飽了耳福啊!”
忽然,一臉笑容的楚招賢走了過來,笑道,“本來,爲兄今晚想請你好好痛飲一番的,不過你明天還要打排名戰,今晚應好好安歇,等明晚吧!”
“好啊!明晚跟楚兄不醉不歸!”
唐衝笑着點點頭,突然低聲道,“楚兄對冷橫煙可有了解?”
“冷小姐相當神秘,我對她沒有多少了解,兄弟你想打聽什麼,明問吧!”楚招賢倒是痛快人。
“她既有犀角城第一美女之譽,想必追求她的狂蜂浪蝶、年青強者很不少?”唐衝問。
“呵呵,恰恰相反,沒有!”
楚招賢搖搖頭,“據我瞭解,冷橫煙因個性冷漠,容貌太美,再加上身份非同小可,所以對她有追求之心的人,應該是數之不盡的,但公開表示追求她的,卻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嗯,這事兒倒也在情理之中。”
唐衝微微一笑,和楚招賢隨便聊了兩句,便和花聽雨一起離開了。
當晚,兩人和衆多武者一樣,在犀角城的客棧中下塌。
經過今天好幾輪的比鬥,很多勝出的武者都急需養精蓄銳,爲明日之戰蓄力。
唐衝也不敢大意,明天要面對的強敵,便是賽先覺和蕭影風。
特別是蕭影風這個半人半獸的存在,值得自己盡全力一戰。
……
一夜過去。
次日,黎明時分。
客棧中靜悄悄的。
“不好啦!死亡名單!血魂堂昨夜張貼了死亡名單!”
一個少年武者從外面衝進客棧,一句話驚醒了睡夢中的所有人。
“什麼?血魂堂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張貼死亡名單?這是在破壞烽火營的獸武大會麼?”
“那名單你見了麼,有多少人?都有誰?”
好幾位武者立刻圍了上來,一問究竟。
二樓的房間裡,唐衝一直在打坐調息。
聽到樓下亂嘈嘈的話,不禁冷笑道,“滅了一個放血幫,上級組織血魂堂又開始興風作浪,公佈什麼死亡名單,還是嚇唬人的那套伎倆!”
一樓客棧的門口處,那位報信的少年喘息了幾口,道,“這次的死亡名單上,只有一個名字,‘烽火營楊戰’!”
聽到這話,唐衝一下睜開微閉的雙眼,跳下牀來。
隔壁的花聽雨,也正好推門而出。
“小哥,那張死亡名單貼在哪裡?還在麼?”
唐衝掠到門口,問道。
“就在這條街東頭的路口那裡,這會兒應該還在!”少年道。
“聽雨,我們去看看!”
唐衝說着,兩人立刻離開客棧。
楊戰在唐衝的心目中,是個很熱情的師兄,關係到他的生死之事,唐衝十分上心。
此時,長街的路口處,已經圍了十幾個人。
唐衝上前一看,只見牆上貼着一塊黑布,漆黑的布面兒上,用鮮血寫着“死亡名單”這四個血淋淋的字。
中間是“烽火營楊戰”這五個字。
再下面則是一行小一些的血字——血魂堂每一至三天,公佈一次死亡名單,上名單之人,必死!剿滅放血幫之人,必死!
黑底血字,觸目驚心。
“血魂堂這是赤祼祼地挑釁烽火營,同時也是想破壞獸武大會的正常進行!”
“獸武大會,乃是烽火營選拔後進弟子的活動,血魂堂如果不整出點風浪,那反而不對勁了!”
“看血魂堂的意思,凡是參與剿滅放血幫的人,都難逃他們的報復!”
“希望楊戰能夠躲過這一劫,此人在烽火營的名聲挺不錯的……”
就在衆人小聲的議論聲中,唐沖和花聽雨飛步遠去,直奔獸武大會的擂臺現場。
這兒離擂臺現場很近,一盞茶的工夫也就到了。
此時天剛放亮,朝陽初升,擂臺現場已經有許多人在活動了。
“血魂堂!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王八蛋!有種的站出來,和老子一戰!操你祖宗的!”
“暗殺偷襲,算什麼本事!老子有生之日,必將你血魂堂毀個底朝天,爲我戰友報仇!”
擂臺現場,有兩道悲憤的聲音在大聲叫罵着。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勁和劉鋒。
“王師兄,劉師兄!”
唐沖和花聽雨立刻趕了過去,“楊師兄怎樣了?難道他已經——”
這話還沒有問完,唐衝便已經看到,在幾十步之外,那擂臺一角豎立的旗槍頂端,插着一個人的腦袋!
這個高高插在旗槍上的腦袋,正是楊戰的頭顱!
頭顱中流出的鮮血,順着長長的旗槍,濺落到擂臺上,吧嗒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