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纔失態了。”
二樓包廂內,謝園瑞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臉色不復剛纔那般兇狠,反而帶着歉意。
柳依依搖搖頭,低聲道:“沒事。”
謝園瑞深吸了口氣,道:“與那小子相比,我更在意的是剛纔你爲什麼會是這種反應。”
“你是在內疚麼?爲什麼一看到那小子就要露出那樣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柳依依,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沒有做錯什麼!還是說你還喜歡他?所以纔會如此在意?你們現在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低下!任那施禾再出色,終究只是資本賺錢的工具罷了!而你的背後,或者說是我背後……是大半個星光文化!”
“你應該俯視着他!”
謝園瑞的一句句話,並沒能讓柳依依的情緒有所好轉。
相反,女孩的臉色愈加蒼白了,哀求似的看他:“園瑞,我們不要說他了好不好?”
“……”
謝園瑞臉色陰沉,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明白此時柳依依的心裡還在想些什麼。
“晚上不要回學校了,跟我一起過夜吧。”他冷冷地說出這句話。
“好。”
柳依依的聲音清澈得如河底下閃閃發光的珍珠。
——
“部長,讓您破費了,沒想到這邊的消費這麼高。”
“不客氣。”
林漪擺擺手,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施禾卻還在回憶剛纔結賬的樣子,林漪風輕雲淡地付了五千多塊,普通得像是買瓶水一樣。
坦白講,就算施禾自己有百萬財產,也不捨得一頓飯花這麼多錢,除非在泡妞。
“那我待會自己打車回去就好,部長你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走出大門,施禾主動的說,他是一個知進退的人,不會讓林漪再多麻煩。
“你不是說晚上沒事嗎?”林漪回頭,疑惑地看着他。
“對……”
“那跟我一起去喝酒吧。”
不等施禾回答,林漪已經轉身上了車。
“……”
施禾沒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繫上安全帶,林漪目視前方,淡淡說:“我們去花田酒吧,待會你想喝什麼自己點。”
“喝完了之後會找代駕,你跟着我就成。”
“好的。”
“剛纔那位是你前女友?”林漪突然問道。
施禾愣了下,道:“對,另外一個人是謝園瑞,也就是這一次星光文化旗下的主打歌手。”
“嗯。”
林漪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施禾摸不清自己部長究竟是在想什麼,只好同樣地保持沉默。
這一世他還沒有去過半次酒吧,前世倒經常去,那是一個善於誕生一夜情與桃色曖昧的地方,各種花樣都玩得出來。
世界感覺都差不多,酒吧也應該一樣吧。
花田酒吧,本地著名的酒吧之一,消費倒是屬於正常水平,人均幾百塊,屬於有點文藝青年這樣的酒吧。
像清吧,也不像清吧。
服務員再次領着林漪走進去。
“你好,兩位嗎?”
“嗯。”
林漪拿出自己的會員卡,服務員的態度變得更爲親切了,一路不斷地說“小心臺階”、“注意頭頂”之類的,一直爲兩人帶路,最終來到了酒吧最邊緣的一個位置。
施禾發現,這位部長不論在做什麼,好像都很喜歡靠在窗邊的位置上。
此時時間纔剛剛到晚上八點半,遠沒有到酒吧的黃金時間段,大廳內的人影稀疏,舞池中間一位穿着樸素的中年男人坐在高腳椅上,面前擺放着一紮啤酒,他正沉醉地彈着吉他。
點了兩瓶葡萄酒,一份水果拼盤,還有一些小吃,林漪雙手交叉地抱胸,眼神略微空洞地看向舞池中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林部長身上很有那種憂鬱美人的氣質。
施禾靜靜凝視着她美麗的側顏,心中一個疑惑不由自主地浮現。
爲什麼部長都快三十歲了還單身呢?
“工資要下個月才能到賬,一千塊錢花完了沒?”林漪從出神的狀態中醒來,秋水雙瞳看向施禾,眼底有着淡淡的柔和,道:“不夠花的話,我錢再借給你一點。”
“夠了,夠了。”施禾露出些許青澀,靦腆地擺手。
面對林漪這樣成熟強勢的女上司,他必須得營造出一種靦腆內向的人設,這樣才能更好地贏得她的好感。
“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可以聯繫我,不用麻煩你爸媽。”林漪停了下,道:“下個月對你來說只是開始,只要你創作出來的歌曲維持現在這個水準,成爲一線歌手絕對不是問題,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躋身天王的希望。”
她十指交叉地扣在一起,語重心長:“你現在是個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你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給你作出建議。”
“不要被名利迷失了雙眼,不要掉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正如你所說,做個最純淨的歌者。你要記得你的初衷,這樣才能在歌手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我明白。”施禾認真地點頭,其實他都可以預見到自己以後的生活,前世那些明星玩的一個比一個花,被曝光的一線明星亦或者是天王都好幾個了,更何況是那些還沒被抓住的。
施禾如宣誓版,鄭重地對林漪承諾:“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中,作爲新時代青年,賭毒與我不共戴天!”
“那就好。”
林漪滿意施禾這時候的表現,證明她一開始就沒有看錯人。
嘴角向上揚起一抹弧度,或許是平常林漪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高冷姿態,所以當她微笑的時候,施禾真的覺得很美。
“蕪湖!”
“啪啪啪啪!”
就在這時候,整座酒吧突然傳來了大聲的歡呼跟雷鳴般地掌聲,施禾擡頭,赫然發現原本在舞臺中央彈吉他的男人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材較小的女孩,穿着短短的小粉裙,露出甜美可愛的笑容,正揮手向大家問好。
這下子施禾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中介小哥跟她說女孩都是晚上上班,白天休息。
原來是酒吧駐唱啊!
“她是這邊聘請的一位歌手,年紀跟你差不多,唱功很厲害。”
林漪輕輕搖晃着手裡的高腳杯,道:“我之前曾想簽下她,開價一年五十萬的短期合同,被她拒絕了。”
“???”
施禾情不自禁地張大嘴巴。
現在他腦海裡回想的就只有一件事。
究竟是因爲什麼,可以讓這位陌生舍友拒絕部長建議,轉而在狹小的出租屋日以繼夜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