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任錦軒高坐在主位上,俊眉緊緊地蹙在一起,看着一臉沉默的江炳坤,手掌猛地一拍。
“若是子笙有三長兩短,你這個丞相的位置也別想要了。”
說罷,他銀白色的蟒袍隨風而揚,大步走出丞相府。
他不過離開華都幾天,回來便沒了江子笙的消息,若不是今天去了丞相府,他恐怕還是不知江子笙已經失蹤。
一顆平靜的心,此刻早就被攪亂的如同一鍋粥。
暗衛跟在任錦軒身後,一言都不敢發。
誰都知道,在此時惹上任錦軒,便只有一個字,死!
“十,十一給本君滾出來。”
任錦軒的陰戾的眸子望着虛無的空氣,長袍一甩,兩個人影便從空中跌落下來。
“本君要你們照顧的人呢?你們照顧去哪了?”
暗十,十一,皆是一低頭,小心翼翼地道:“屬下只看到江大夫見了毒宗的煉毒師,之後便再沒了消息。”
任錦軒拳頭緊緊一握,額頭上的青筋立即爆現出來。
難道江子笙是被五大煉毒師帶走了?
那幾個煉毒師除了毒術厲害,武功一般,江子笙若是硬拼也不是沒有勝算。
如果不是強綁,就是江子笙自願了……
想到沂寒的種種手段,任錦軒的心像是被冰凍結住了一般,拳頭不停的握緊又鬆開。
“傳本君命令,就算把華都整個都翻遍也要把毒宗的窩身地點找出來。”
暗衛甲不解地道:“毒宗在雪域,爺爲什麼只找華都呢?”
“我瞭解他,任承恩一天沒坐上那個位置他就不會離開。”任錦軒陰戾地道,迅速轉頭看向暗衛甲,“你還在這幹嘛,還不給本君滾去找。”
沂寒你若真敢對江子笙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我任錦軒便將血屠毒宗,要你百倍償還!
……
江子笙昏迷不醒地橫臥在牀上,她身上的污血已經被侍婢擦淨,又重新換了套衣裳。
沂寒坐在她牀邊不遠處的椅子上,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她幾近透明的臉頰,喉嚨中發出一種類似野獸般的嗚咽。
“嘖嘖……本座還真以爲世上有百毒不侵之人,看來傳言果然有假。”懶懶的丟下江子笙的臉,沂寒合上黑色玄衣,慢條斯理的上了寬大的軟榻之上,抱着輕柔的如同羽毛般的江子笙,沉沉入睡。
江子笙的氣息很弱,身體冰涼涼的,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消失。
夙夜聞着她身上好聞的味道,身上的毒蛇慢慢地張開了獠牙,妖冶的紅眸如滴血的紅寶石。
“果真如此,危險越大,她體力的靈力就滋生的越快。”清晨,沂寒一如既往的用鋒利的指甲劃開江子笙的脖頸,慢慢的品嚐她濃郁的靈力。
沒有了腥甜的血味,這一次的靈力比之前的更爲純淨。
沂寒滿意地呻吟了聲,望着深度昏迷的江子笙,大手一甩,那綁在手腳的鐵鏈發出一聲脆響,就碎裂開來。
江子笙的手腳之上都有了重重的綁痕,看起來有些怪異,又美的觸目驚心。
“似乎撐不了多久了。”沂寒說這話,心裡有些可惜,卻沒半分的同情。
他走出房間來到了曲水環繞的院子裡,感受着甚或徐徐吹來的風,嘴角微微上揚,任錦軒已經來了嗎?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任錦軒了,這麼一說來,還真是有幾分懷念啊。
“呵呵……你來了?”
沂寒慢慢轉身,看到身前的人之時,血色的眸子帶着一絲微怔,冰涼沒有感情的話語,從口中發出,“你是誰?”
“本座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夙夜雙手結掌成印,一剎那,數千道劍氣從空中凝結而出,如暴雨一般刺入小院。
不一會院中的各個陣法,摧枯拉朽地倒在了地上。
夙夜超然若仙的停在院中,揚起陰戾的嘴角,白色的銀髮,如風一般在張揚的飛舞着。
沂寒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眼前的這個人功力深不可測,三兩下便將他精心佈置的陣法破壞殆盡,不容小覷。
“不知前輩是哪路神仙,不知我們毒宗在哪裡惹到了前輩,還望前輩大人不不記小人過。”沂寒面色不動地看着夙夜,仔細地探着他的底細。
夙夜根本沒有理會他,慢慢閉上雙眼,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立即走進了屋子向着江子笙所在的房間走去。
雖然這所宅子是毒宗暫時的棲息地,但是機關陣法卻是比雪域毒宗布的還要嚴密,爲的就是外人破壞,可眼前的夙夜如過無人之境,沒有片刻停留,直接穿越。
沂寒心中微變,立即追了上去。
江子笙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他絕不能讓夙夜將她帶走。
夙夜感覺到身後的身影襲來,沒有一絲留情的,爆發十成十的功力,凝成一掌,向着沂寒打去。
掌風掠過之地,房屋瞬間崩塌,沂寒狼狽的躲避,卻還是受到波及,心臟一疼,嘴角便溢出了一絲妖冶的鮮血。
“呵……真是個強勁的對手啊,不比任錦軒差。”沂寒伸出舌頭舔掉血液,墨色玄袍濃如子夜,再次如風般席捲上去。
這麼些年來,夙夜是第一個讓他受傷的人,讓他不由得想要跟他好好的玩玩。
夙夜此時恰好推開了房門,看到生死不明的江子笙,如畫般的五官像是失去了生氣,連身後的危險都沒有察覺。
一隻凌厲如刀的手,如電刃一般從後背貫穿到了夙夜的腹部。
夙夜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並沒有回頭,拖着長長的血痕,走到了江子笙身邊,輕輕地抱起了她。
“子笙,別怕,我來了。”夙夜聲音如風,對着江子笙,似情人之間的呢喃。
夙夜執起江子笙的纖手,將養魂戒指上的古樸花紋輕輕一按。
一股龐大的氣流再次躥出,將江子笙整個人都包圍住。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看的本座都要熱淚盈眶了。”沂寒冷漠地望着夙夜腹部的血洞,陰戾的笑笑,“連自己都保不住,本座看你如何能救她!”
夙夜淡漠的轉身,看着沂寒如同在看一個死人,淡淡的吐出四個字:“罪無可恕。”
夙夜笑的更爲肆意,看着夙夜如同看一個笑話,現在的夙夜不過是將死之人,拿什麼來跟他比。
“砰砰砰!”
突然數道火光沖天而起,沂寒神色一怔,連忙擡頭望去。
任錦軒身後的七十二暗衛盡數出動,手中的耀天竹如灑豆子一般,不要錢的丟着,瞬間偌大的院子被直接炸成了殘桓斷壁。
“任錦軒,好久不見。”沂寒的聲音有些冷。
任錦軒沒有理會他,直接看向被氣流包裹着的江子笙,還有她身旁面目全非的夙夜。
憤怒從他的心底漫出,手中的利劍如風,極速地向着沂寒襲去。
“沂寒,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沂寒腰間的紅色摺扇立即飛出,啪的一下架住了任錦軒的劍鋒。
“錚!”玄鐵碰撞發出的聲音,拉出長長的一到火花,二人紛紛向後退去。稍定腳步,再次纏鬥起來,打的難分難解。
沂寒手中摺扇展開,化成數片刀葉,向着任錦軒的身體襲去。
任錦軒袖袍一甩,凌厲的狂風蓄勢而出,直接將刀葉打退。
沂寒眸光微動,摺扇再次變幻,粉紅色的毒霧一下便鋪天蓋地的襲向任錦軒。
“任錦軒,你難道還以爲本座只是你的影子?今日,這裡就是你的葬生之地。”他陰戾地露出森冷的白牙,笑的猖獗。
“沂寒,你配做本君的影子嗎?”任錦軒嘲諷地勾起一抹淡笑,“只要本君一句話,瞬間便可以讓你一無所有。沒有天寒的你,怎麼能敢當毒宗宗主?”
沂寒臉色一變,聲音也變得驚恐許多,“天寒蠱,在,在你的身上?”
任錦軒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逝,再次欺身而上,對着沂寒拼殺起來。
他們打的不可開交,七十二暗衛護在任錦軒身後,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也爲什麼不讓我們炸了沂寒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暗衛乙憤恨不已地看着暗衛甲。
“因爲爺不想讓他死的這麼輕鬆。”暗衛甲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了夙夜身上。
夙夜根本沒有管空中打的火熱的兩人,他扯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將自身龐大的靈力,透過掌心源源不斷地向江子笙輸去。
江子笙的身體在大量靈力的衝擊之下,整個人都散發出瑩白的光輝。
沂寒吃力的架住任錦軒,聞到那令人醉心的靈力味道,瞬間捨棄了任錦軒,向着江子笙奔去。
夙夜有所察覺,空出一隻手,快速的結了個掌印,對着沂寒打過去。
沂寒認爲現在的夙夜不足畏懼,直接迎了上去。
“噗……”強悍的掌風,瞬間讓他整個腹部都扁了下去,雙眼驀地睜大。
他萬萬沒想到夙夜的竟然受了傷,還是這麼的強根本無法近身。
龐大的靈力越來越濃,沂寒的心也被撩動的難以自持,他一邊阻擋着任錦軒的攻擊,一邊尋找着機會對江子笙下手。
他需要那股靈力,只有擁有了它,他才能變得更強!
任錦軒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爆喝一聲,凝聚起所有的力量猛地向沂寒砸去。
凌厲迅猛的招式,沂寒再難以抵擋,又硬生生地捱了幾掌,紅色的摺扇都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任錦軒!”沂寒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