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光繭裡,秦明月的身體猛的一個抽搐。
撕裂的筋脈開始生長,碾碎的骨骼開始重組,沖毀的竅穴開始生成……
堂皇霸道的紫氣變成一縷縷絲線,把秦明月碎裂開的身體一塊塊修補起來,
北流光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觸摸紫氣形成的光繭,光繭的觸感結實而富有彈性,在接觸到紫氣的那一剎那,北流光身上的傷勢連疼痛竟然都減輕了幾分。
此時的北流光也無瑕顧及這許多,他幾乎是整個人趴在光繭上,對着光繭輕聲喊道:“明月,明月……”
光繭裡的秦明月迷糊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聲音很輕,好像是遙遠的地方而來,卻一直持續着不停。
身體的疼痛依然持續,可是在徹骨的疼痛中,神魂卻好像暖洋洋泡在溫泉水裡,得到了滋養生息然後凝實壯大。
秦明月的意識開始漸漸回籠,下意識的伸展軀體,感覺到身體的動作,紫氣噴涌,一點一點的滲入筋脈骨骼血肉,身體開始得到新生,傷勢開始修復,血肉、竅穴重新打開,身體裡的每一寸肌肉都變得強有力量,韌性十足。
這個過程,就是把秦明月的身體血肉骨骼全部碾碎,與先天紫氣一起,重新再塑造了一個新的身體出來。
這個新的身體有最堅韌的骨骼,最柔韌的筋脈,最開闊的竅穴,最完美的血肉,對秦明月來說,不亞於一場重生。
赫連靖卻被北流光的無視激得幾乎失去理智,他身形飛掠,近乎瘋狂的衝向石臺,雙手成環抱狀態朝着光繭一個虎撲。
北流光聽得空氣中有風聲迫近,迴轉身一掌拍出,這一掌看似輕飄飄的不帶力道,卻將赫連靖直接拍飛出去。
赫連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撞在空間壁障上再滑落下來,北流光因着這一下用力,又吐了一口血,直接噴在紫氣光繭上的。
空間外,所有人都在關注石臺上的一舉一動,如同在看一場無聲的影象。
歐陽紫辰自北流光進入石臺所在空間就徹底放下心來,此時看着這一幕,見北流光不過隨手一擊便又吐了血,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北流光的傷已經重到這個地步,肯定會影響以後的修行,想到北流光以後修行艱難,歐陽紫辰更擔心了。
而其他人的震驚點則完全不同,他們爲北流光隨手一掌拍飛赫連靖而震驚。
萬法宗宗主做爲靈武大陸公認的第一高手,九階高級靈師,身懷九天十地梭這樣的空間法寶,居然被個年輕人輕易拍飛,而且這個年輕人之前還受了重傷!
這個世界太玄幻,衆人一下子接受無能。
秦站因爲秦明月的原因,知道的東西比別人多一些,他看着石臺邊的戰況,再看看歐陽紫辰,秦戰當機立斷,對秦老祖說:“老祖宗,我建議我們秦家退出。”
在秦家那麼多任家主裡,秦戰素來以穩重著稱,秦老祖聞言不由看向他,目光中喜怒不明。
秦戰與他對視,毫不退縮。
秦老祖收回目光,笑道:“你是族長,家族行動由你指揮即可。”
秦戰鬆了口氣:“謝謝老祖宗的信任。”
他對着秦家人下命令:“秦家所有人撤出碧落山脈。”
秦家人雖然不解,但是秦戰這個族長素有威嚴,此時一發話,秦家人除了秦老祖仍留在原地之外,其餘人都開始有序的往碧落山脈外面撤去。
其他家族的人雖然對於秦戰這麼做的原因表示出狐疑,但是權衡一番得失之後,還是巴不得秦家的人早點離開,能少一個竟爭對手也是好的。
赫連靖從地上爬起來,北流光這一下把他傷得很重。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結果,指着北流光的手都有些發抖,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嚇的:“不可能!不可能有這種力量的,靈武大陸不允許這麼強大的力量出現。”
北流光又嘔出一口血來,看着他冷笑:“這裡是另一個空間,早已不在靈武大陸之內。”
赫連靖臉色發白,這纔想起來在九天十地梭的破空功能下,他們早已來到另一個空間,不過想到九天十地梭,赫連靖的膽氣又壯了起來。
他有破空法寶在手,諒這年輕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不然,他就要做好被關在這狹小空間裡再也出不去的準備。
赫連靖站直腰板,有些倨傲的看着北流光:“那又怎麼樣,如果你想從這裡平安出去,就還是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北流光輕蔑的瞟了他一眼,根本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專注守着石臺上的秦明月。
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九天十地梭的光芒已經變得越來越黯淡,梭身上原本瑩潤的光澤開始消失,若是細看,就能發現上面開始佈滿細小的裂痕,從中間開始,向兩端不斷延伸開裂。
秦明月的意識越來越清楚,可能是因爲已經融合部份紫氣的原因,秦明月能清晰的聽見光繭外面傳來的聲音,她有些詫異北流光居然會出現在這裡,畢竟在之前,她是看見北流光一次次穿過石臺與她錯身而過的。
秦明月忽然很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她就這麼想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整個人還是被包裹在紫氣之內,可她卻能清楚的“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正守在石臺前的北流光,隱藏在紫氣光暈裡的小雞崽兒……以及北流光對面,一個身形高大,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
這種感覺很玄妙,好像是靈魂脫離身體,獨立存在一般。
光暈裡的小雞崽兒似乎感覺到她的動作,歪着頭在光繭上蹭了兩下,又用尖尖的喙輕輕啄了啄,毛茸茸的讓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揉一揉。
秦明月這才發現,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小雞崽兒居然就長了個子,比起剛出殼那會兒,圓圓的身形已經大了一圈,毛色上的光澤也更加閃亮了,除了隱隱有紫光流轉,還不時有五色光芒一閃而過。
秦明月不由大感驚奇,小雞崽兒好像感應到她的情緒,越發親近的往光繭上靠了靠,瞪着一雙黑豆似的眼睛,好像要隔着紫氣與秦明月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