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秦明月說話,忍不住又說道:“道友,你就不好奇一下我是怎麼被困在此處的嗎?”
“有什麼好好奇的?”秦明月無所謂道,說着找個地方坐下來,剛好能看到洞口的動靜,又能避免被人從裡面偷襲。
裡面的人不淡定了:“道友難道不想出去?就不怕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地方?”
秦明月“噗哧”一聲,絲毫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別開玩笑了好麼,你要是能有辦法出去,還會在這裡被困了三十年?!”
山洞裡的人語塞,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有辦法可以出去,只是因爲受了重傷不能行動,所以才一直被困在這裡。”
他對秦明月道:“若是道友願意與我合作,我保證道友可以離開這裡。”
秦明月不爲所動:“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一名來自靈武大陸的陣法師,我叫餘廣。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餘廣?!”秦明月有些意外,靈武大陸著名的陣法師,據說在陣法上的造詣,整個靈武大陸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能超越他。
這三十年來不見蹤跡,大家還以爲他在哪個角落裡閉關,原來是一直被困在這裡出不去嗎?
就是不知道是誰把他困在這裡的,又是爲的什麼?
嗯,還有,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秦明月心裡快速的分析着整個事態,嘴上卻反問:“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就是陣法師餘廣?”
餘廣頓了一下,半晌才啞着嗓子道:“這個可以證明。”說着,從山洞裡丟出一塊木牌。
秦明月接在手裡,牌子很簡單,只在上面簡單刻了個木字,背面則是一杆陣旗,只一眼,秦明月就知道這木牌是真的。
因爲木牌雖然簡單,背後的那杆陣旗卻是真的。
只不過……
秦明月有些玩味的把玩着手裡的木牌,她在上面發現了禁制,這個禁制一旦發動,就會控制拿着這枚木牌的人。
到這個時候了,這位陣法師還不忘給她下套。
只是,誰給誰下套還不一定呢!
不過,這是不是也表明,餘廣其實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能自由行動?
秦明月笑道:“原來是餘前輩。”暗地裡已經悄悄注入神識進去,不動聲色的將禁制破壞。
山洞裡,餘廣見她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能不能成功脫困,就要看接下來這個女娃娃聽不聽話了。
不過,餘廣對自己在陣法上的造詣還是有信心的,控制一箇中級修煉者,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山洞內外,兩人各有算盤。
餘廣的聲音傳出來:“這位道友如果不嫌棄,就請到山洞裡一聚,我們商量一下怎麼才能儘早離開這裡。”
秦明月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笑容,捏捏手裡的木牌,然後把身上的防禦法寶找開,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鑽進了山洞。
山洞裡有一股荒涼死寂,還有一種特殊的異味,秦明月趕緊封閉了嗅覺。
裡面光線昏暗,秦明月一時有些不適應,不由閉了閉眼睛,等眼睛睜開的時候,一個瘦得幾乎像只骷髏的人猛然出現在眼前,嚇得秦明月幾乎尖叫。
好在她還有幾分定力,只是腳下的步子頓了下,然後就在原地站定了,再也沒有向前走。
餘廣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呵呵笑道:“我這幅鬼樣子嚇到道友了吧。”
因爲長期沒有見光的緣故,他的臉色白得嚇人,此時笑起來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具森白的骨架子在動,模樣更是滲人。
秦明月很誠實的點頭:“是挺嚇人的。”
她說着定了定神,纔開始仔細打量這位靈武大陸曾經著名的陣法師,雖然按北流光的說法,這種水平就連陣法師的入門條件都達不到。
但是在靈武大陸,餘廣已經是這一行裡的翹楚。
他整個人靠坐在山洞的一角,自腰身以下被齊齊截斷,只餘下空空的袍子遮掩着,長髮零亂的散落在身上,因爲沒有打理的緣故,整個打起了結。
身上也瘦得厲害,秦明月看他祼露在外面的手,就是骨架子上披着一層皮。
若是讓人知道,靈武大陸威風凜凜的陣法師餘廣現在是這樣一副鬼樣子,也不知世人會做何感想。
而且,他並不僅僅只是被截了下半身,他的上半身也同樣經脈被封,可能是下手的人不想趕盡殺絕,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他身上的經脈只被封住了一半。
秦明月想,難怪他剛纔還能用靈力彈開我的大錘,後來又一直沒有動靜。
他不是不想阻止自己殺死鱗甲蠻牛,只是因爲蓄積已久的靈力用完了,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發出第二擊。
秦明月猜出他的情況,心裡又稍爲安心了些。
餘廣問她:“道友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方來的?”
秦明月一擺手:“別提了,說起來也是我倒黴。靈山秘境你知道麼?就是那個百年出現一次的秘境。”
“我就是去靈山秘境歷煉,然後,秘境爆炸了,然後,我醒來就在這兒了。”
餘廣說道:“這麼說起來,道友你還真是夠倒黴的。”然後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這裡的情況來。
秦明月這才知道這裡是極荒死地,而這個谷底,已經位於極荒死地的深處。
餘廣說道:“說起來,我的運氣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當年因爲在陣法上遇到瓶頸,所以選擇四處歷煉,不曾想這一出門歷煉,就再回不去了。”
可能是太久沒跟人說過話,好不容易遇到個人,餘廣一說起話來根本停不下來,說着說着,就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他惡狠狠道:“該死的秦長風,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否慢難消我心頭之恨!”
這句話讓秦明月一驚,秦長風?!秦長風是她爹!!
原來這人真是仇人啊。
不過,秦明月對於秦長風的事情還是挺好奇的,在秦家,這幾乎是一個禁忌,沒有人會提起秦長風夫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