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也介紹的差不多了,學生們對郝運的集團和這個人也有了明確的認識,心中也有了屬於自己的計較。所以郝運也不多說了:“如果同學們對我們學校有意向,可以把簡歷留下一份。我們會有專人通知各位什麼時間進行筆試面試。”
所有人瞭然,紛紛留下簡歷離開了禮堂。郝運看着摞起來足足有半米多高的簡歷也有點怵--這麼多份簡歷看起來很累的說。
作爲一名合格的hr,查閱簡歷是他的必修課,但是郝運只是半路出家的二把刀,他的管理能力連司馬君安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慧眼識人的能力更是低的可憐。
郝運真的很想弄一個機器戴在眼睛上,這機器能分辨出哪個是人才、哪個是庸才。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種無理的要求魯班大叔都無法滿足他,未來的科技也沒有這種分支啊!
所以郝運只能吭哧吭哧將這摞簡歷抗回住處一點一點的翻閱,反正他的時間很多,學校那邊也沒有什麼急事處要處理,一般的小事兒各個學年主任就能自行解決了。
學校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如果一個學校的校長每天忙到腳打後腦勺,只能說明這個學校很渣,渣到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校長出面解決。
附小雖然才建立一個多月,但是它已經進入穩步發展的階段了,郝運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其實微乎其微。某些大方向的事情郝運倒是可以掌舵,但是對於一個學校來講,哪裡有那麼多命運的抉擇?
一個學校的管理層,最苦最累的其實是班主任,越往上的領導越輕鬆,到了郝運這裡,他每天除了喝茶就是閒逛,要麼就是揹着手滿學校亂逛享受着老師和學生衝他敬禮的無限榮光。
“這麼多人應聘?”李敏看着小山一般的簡歷驚訝的問道。
郝運無力的笑了笑:“給你上萬月薪、入職分房的待遇,你來不來我這裡當老師?”
“哇塞!土豪啊你!你這一趟可是出了血本了吧?”李敏打趣道。
郝運無奈的道:“你以爲這年頭招個人才容易嗎?環境不好,跳槽!前景不好,跳槽!工資不高,跳槽!待遇不好,跳槽!當老闆的心很累啊--得虧這一趟有你老哥和汪東城贊助的幾個億,要不然我們學校的二期工程的搞不起!”
“你還真是蠻拼的...話說你們學校盈利嗎?”李敏尖銳地問道。
問到這個問題郝運真的是無力辯解,無論郝運怎麼矢口否認都掩蓋不了學校是在賠本運行的事實,要不是郝運龐大的家底和外賣公司在撐着,他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一個月那可是大幾十萬啊!
“不管盈沒盈利,我們學校的前景是很好的嘛,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百年大計教育爲本,搞學校是有大用的,培養人才要從娃娃抓起。李敏同志,你要提高思想覺悟,不要總是把眼光侷限在錢上,我們要立足當下,展望未來--如果我的學生們在我的精英教育下茁壯成長,在未來,我將收穫一批合格的高級人才!千金難買的是人才啊!”郝運繃着臉、咬着牙強撐道。
李敏瞥了郝運一眼,繼續捅刀子:“你怎麼知道你的學生必然會投入你的麾下呢?世界那麼大,人家總想去看看嘛!”
“李敏同志,你的問題很尖銳啊...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些孩子真的很有可能被挖走。所以我們更要狠抓思想教育,我們要讓孩子們在成長中潛移默化的對我產生崇拜感,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美好未來是我帶給他們的...嗯,利用宗教式的狂熱,我們完全可以籠絡到人心嘛!更何況我又不是讓他們打白工,等他們成爲合格的勞動者的時候,只要我們的競爭力大於其他公司,孩子們還是很願意回到本校長的懷抱的,當年蔣公手下很多能打的將軍都是他的學生嘛!”郝運一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道。
李敏仔細的想象一下郝運勾勒出的未來圖景,如果真的能通過教育手段培養出一批忠誠、可靠、能力強的員工,對於一個集團的興旺發展和長治久安來說,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可惜這個培養週期有點長,郝運真正從頭培養的第一批孩子纔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等他們大學畢業,至少還需要十六年。這中間的變數確實太大了,一般人真玩不起這種高風險、週期長的投資,也就郝運這種個人能力強悍,資金來源多樣的強人能搞得起這樣恢弘規模的精英教育。
郝運扁扁嘴巴接着補充道:“更何況做教育也不一定賠錢嘛--當我的學校闖出名堂了的時候,會有無數家長搶着將孩子送進我的學校,到那個時候,擇校費、課時費、這個費、那個費還是不是我決定的?我這可不是公立學校,想進門?先交錢!”
李敏點了點頭問道:“你要做貴族教育?”
“爲什不呢?我們有這個教育資源爲何不掙我們應得的錢?你以爲我會出一萬的月薪來僱傭一幫名校畢業的精英開一個大號的希望小學嗎?我家底再殷實也不夠這麼禍禍吧!”郝運攤開手理所應當的道。
“那你的人才培養模式呢?能上得起貴族班的孩子家裡一般都是有產業的吧?人家會把孩子扔進你的集團?”李敏繼續問道。
“大姐!學校那麼大,塞進幾個家境貧寒的孩子很簡單吧?我預計在將來,學校的生源主要分爲兩種,一種爲工費,一種爲自費。自費的很好理解,就是那些所謂的貴族子弟唄,花錢來享受精英教育的那些人我是不會打主意的,他們花錢我會給他們帶來高質量的教育環境。工費的則是我們從家境普通的孩子中挑選好苗子,我們免除他們的學雜費、書本費、生活費等一切費用,甚至可以給他們發一定數目的獎學金來資助他們的生活。不過他們享受這一切的前提是和我簽好協議,我負責培養他們,他們在成才之後需要用多少年的工作來回報我的這份付出。你看,我既把錢掙了,又把人培養了!一舉兩得,我真是天才!”郝運得意洋洋、志得意滿的自我誇讚道。
“你就不怕家境貧寒的孩子在跟貴族子弟交往的過程中出現不可避免的心理疾病?孩子們的心理環境可是很複雜的,你這樣大雜燴一般的教育很容易讓有些孩子產生自卑、盲目攀比等心理。”李敏鄭重其事的道。
郝運撓撓後腦勺:“你又不是校長,你怎麼這麼操心這些事兒?這還八竿子沒一撇呢,你着什麼急?”
“我可不想讓你坑了一批好孩子!”李敏嚴肅道。
郝運無奈的道:“好吧好吧,你提出的問題都很現實,發生的機率也很大,所以以後學校在規章制度上和人員安排上要作出調整,在今後我們會注重學生心理世界的建設,在未來我會培養或者聘請一批兒童心理專家來指導或者直接在我校任職。同時建立相對封閉和公平的環境,讓揮金如土的技能儘量沒有施展的空間。最後就要靠學生們自己調整心態了,一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孩子們也是如此,他們在成長的過程中需要和種種負面心態鬥爭,如果一個孩子真的毀在了嫉妒、虛僞、虛榮等等心態之下,那隻能說明這個人不行,大不了我不錄用唄,就算有合同又如何?大不了打發到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自生自滅等着合同過期,我大家大業的,哪裡安排不了幾個人?退一萬步講,我還可以把他送進訓練營成爲一個內氣高手,然後打發到金盾或者長戈當保鏢,我這也算對得起我這麼多年的培養,也算留一個善緣!”
“你對我說這個真的好嗎?我可是有百分之四十金盾股份的大股東好嗎?合作剛剛達成你就準備坑人了?你心還真髒!”李敏不屑的道。
“反正保鏢只要實力強勁就好,性格什麼的就交給金盾和長戈來調整了,總而言之,大家都不虧!”郝運無所謂的道。
“好吧,服了你了!看來你還真是個搞教育的料!”李敏無奈的道。
郝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道:“我再怎麼不學無術,也是從華夏最高師範學府畢業的好吧?我就算是塊木頭,在風水寶地薰了四年也該開光了好吧?我的同學們在各地可都是名師級別的存在,甚至還有幾個人自己搞起的教育機構,那小日子過得簡直不能再瀟灑!”
“沒看出來,你還是名校出身?”李敏笑着道。
郝運一臉牛逼哄哄的道:“我可是我們那嘎達高考文科狀元...哎,你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政府似乎還獎勵我一套住宅樓呢!大爺的!這套樓絕對被教育局的人匿下了!”
“啊?那可是幾十萬、上百萬的東西啊!你心真大!”李敏讚歎道。
“沒辦法啊,教育局副局長是我爸--他就算匿下了又如何?話說老郝匿我的房子幹嘛?我家的別墅還不夠他住的?金屋藏嬌?他不會哪天給我領個弟弟回家吧?老郝老當益壯,難免有個情不自禁的時候...這就尷尬了...老爹是公務員兩袖清風也就罷了,可是我媽手裡正經有十幾個億資產呢!二老西去之後可都是需要我繼承的遺產啊!嗯...不能便宜小二,所以我得先讓我媽做個財產公證,證明家裡的集團並不是夫妻共有財產,然後再讓我老媽寫好遺囑,但凡她有個意外,家裡的集團的財產都是我的...讓老郝頭跟小二喝風去吧!”郝運的碎碎念已經把樓歪到了太陽系外邊去了,如此腦洞簡直讓李敏不忍直視。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您竟然腦補到這種地步?你這麼編排你自己的父親真的好嗎?話說你對你自己的親弟弟真的要做的這麼絕嗎?喝西北風的事兒你都做得出來?”李敏滿頭黑線的問道,絲毫不覺得談話已經偏離了最開始的主題。
郝運義正辭嚴的糾正道:“如果是我爸爸和其他人所生出來的孩子,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親弟弟...再說了,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我媽留給我的財產不能讓人奪取吧?多少豪門鬧遺產糾紛還不是因爲產權不明確?一團和氣的事以後再說,先把這些事掰扯明白纔是要緊--我也不是盼着老媽掛掉,但是這種事兒還是提前明確比較好,就像你爸似的,還沒掛掉呢就把集團的股權分配的極其明確,誰多誰少一目瞭然!說實話我挺佩服你老爸這一點的!”
“好吧...你贏了!”李敏徹底被郝運打敗了,她指了指偏西的太陽:“你還是好好看你的簡歷吧,再不抓緊明天真就無法筆試了!”
郝運哀嚎一聲,一頭把腦袋扎進了小山一般的簡歷堆中,繼續忙碌了起來,李敏則識趣的離開,不再打擾郝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