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不簡單。
在這個彎道的爭奪中,周易從它身上感受到了瞬間爆發出的巨大潛力,而在發令槍響,開閘跑馬之前,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仍在空中飛動的鬥線金紅猛然加快了速度,一直追到幻影上空;周易開始用精神本源的力量仔細調查‘幻影’。
居然是一匹汗血寶馬!
在幻影的體內,居然有一道道猶如內家氣勁般的力量衝擊排蕩。通過鬥線金紅反饋回來的畫面,周易能夠看到在幻影體內,赫然有着六個經脈循環,其中四個從蹄端而上,至肢體末端而止;一個自馬頭部直達尻尾;一個在‘幻影’的腹部,就好像人類丹田一樣的循環不息。
“人體有經脈,馬又何嘗沒有?能夠貫通經脈、運用經脈力量的人就是人類中的高手,而擁有經脈力量的賽馬就是寶馬良駒......還有那種紅色的汗血......”
鬥線金紅傳回的畫面從內向外,自‘幻影’的體內經脈轉到它的身體表層;只見在四隻馬腿上方與身體連接的位置、以及頸下、腹下等處,都緩緩有紅色的汗血流出;它的奔跑越快,汗血流出的速度也就越快,只不過在緊張的比賽中沒人留意到而已。
“原來汗血馬在快速奔跑時能夠自發激活體內經脈,這就是它爲什麼是寶馬,普通馬望塵莫及的原因。可惜它並不能像人類高手一樣,可以控制經脈的力量,偏偏六大經脈又沒能貫通,跑得越快,經脈受創越重,就會有汗血流出......人類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還以爲這是汗血馬的特點,偏偏馬類的恢復能力比人強橫十倍,每次奔跑後只有稍加休息,經脈創傷就會平復,甚至在多次從受創到恢復的過程中,還可能在偶然間貫通經脈,所以古今那麼多高明的獸醫,居然都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周易又是開心、又是爲‘幻影’心疼,更沒想到以自己的精神力探查手段。竟然都不曾在開跑前發現汗血馬隱藏的巨大潛力值,這個發現對他來說也是零的突破。
“老何,你隱藏得也太深了,‘幻影’居然是汗血馬?”
緩緩放下眼前的高倍望遠鏡,李雙楷很是不滿地看了何東英一眼。他也是懂馬識馬的人,看到‘幻影’流下的汗血,就知道‘登陸日’是不可能拿到本場第一了。
“汗血馬?這次發了,全中!”
唐寶卻是十分興奮,管它汗血不汗血,重要的是自己買了三個位置,看來有全中的可能。算一算登陸日和幻影都有一倍多的賠率,流星更是高達4.5倍,這一把賺足幾百萬,什麼氣都出了!
“呵呵。還沒到終點,難說輸贏啊。再說我也沒想到‘幻影’真的是汗血馬,買回來這麼久,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流出紅色的汗啊?哈哈哈......”何東英連聲大笑。
“何大哥說得應該沒有錯。‘幻影’應該是第一次進入巔峰狀態。”周易點點頭,否則他也不會看走眼了。何東英應該沒有說謊。
此刻賽馬已經跑近第二個四百公尺彎道,經過近千公尺的奔跑,彼此之間終於拉開了距離,遙遙領先的自然是臨場激發了經脈力量的汗血馬幻影,緊隨其後的便是白頭王、閃電、登陸日和流星第二方陣,這四匹賽馬幾乎是並駕齊驅,看不出誰先誰後,要徹底分出勝負,就要看在這第二個四百公尺彎道的成績了。
沙田賽場的跑道一圈剛好長一千兩百公尺,南北賽道都是四百公尺長,東西兩側的跑道則分別長兩百公尺,通常所說的彎道,就是從南北賽道轉入東西賽道的弧形彎道,其實整個賽程是要經歷兩大一小共三個彎道,只不過從東西賽道轉入南北賽道的那個小彎道起不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常常被忽略掉,剩下的兩個大彎道,就被稱爲‘四百尺彎道’,對比賽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擠,擠掉流星,給我上啊,不能讓流星衝入前三!”
比起李雙楷這票人,苦逼的雲頂集團大少爺就是個樸素唯物主義者,唯一的要求就是‘反’掉周易買的流星,他買的是‘反展’位置,只要流星跑不進前三,他就算贏了,錢還是小事情,關鍵是這會讓他認爲壓制了周易的風頭,奪走了這個討厭傢伙的運勢。媽來猴子一向很迷信,拉屎吃飯都用一雙手,就是怕走了財氣兒。
結果擠是擠掉了,可惜被擠掉的卻不是流星。白頭王在轉過第二個彎道時,忽然馬失前蹄,往左面一偏,剛好撞上了李雙楷的那匹登陸日,幸虧登陸日上的騎師經驗豐富,迅速一夾馬腹,降低了馬速,才避免了一場事故。
可是經此一來,原本和白頭王、登陸日搶佔內道位置的流星和閃電頓時找到了機會,流星本身所在的位置稍好,經驗豐富的騎師史東在關鍵時刻一記加鞭,衝到了第二的位置,閃電也不慢,緊隨其後佔據了內道,不但穩住了第三的位置,同時還阻擋住後面的賽馬搶進。
這個四百公尺彎道一過,大局便算是定了,在剩下兩百公尺的直線突進中,想要翻身比登天還難,最終‘幻影’第一個衝過終點,周易買的流星位居第二,閃電第三,同屬本場比賽熱門的登陸日和白頭王則與前三無緣。
比賽結果出來後,最開心的自然是何東英,他不僅買對了位置,還中了一個獨贏,賺得盆滿鉢滿;唐寶也不算差,買的三個位置中了兩個,終於一掃頹勢,而且他買了流星的位置,算起來並不比何東英少賺多少;周易則是不露聲色地收入4千五百萬香江幣。
最失落的就是李雙楷了,登陸日的獨贏沒買中,位置也飛了,就一個幻影的位置,還因爲是熱門馬,算起來反倒賠了;最慘的是買了兩百萬注的周行雲,他是買的反展位置,流星只要跑出來,就要賠光血本,現在周大少看誰贏錢都有氣,心疼的直咧嘴。兩千萬呢,他雖然是雲頂集團太子爺,家族產業卻還在老爸手裡,兩千萬對他這個靠爹孃吃飯的少爺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
“周易,我跟你沒完......”
兩千萬的損失讓周行雲眼睛都紅了,完全忘記了文泰興的警告和自己的承諾,在他看來,周易就是他天上的剋星、死對頭!
文泰興冷眼旁觀,也只能暗暗嘆息,佛祖降世也救不了要死的人,這位大少爺要折騰也只能由他,該勸的都勸了,自己算是對得住周家老爺子了。
在普通賽場的某個角落中,總計六名身着黑西服、目光兇狠的男子巧妙地佔據了一圈座位,把那些爲了賽馬瘋狂叫囂、錙銖必較地算計着賠率勝率的普通馬迷擋在了外面,每當有馬迷好奇地打量他們,就會被惡狠狠地回瞪一眼,打個哆嗦忙不迭地轉回身去。經常買馬的人總有手頭不方便的時候,難免就會接觸一些地下社會的人,這六名黑西裝大漢給人的感覺比那些高利貸還要兇狠十倍。
在六名男子組成的自然屏障中,一個肩膀寬厚、身材挺拔卻氣色虛、光頭、白眉毛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最普通的木式長椅上,身邊有穿着暴露的美女,時不時撥動頭髮擡起手臂搔首弄姿,他卻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拿着個高倍望遠鏡觀察着賽場。出現在望遠鏡中的正是何東英的那匹‘幻影’。
“覃總......”
一名身材瘦削,卻是滿臉精明之色的男子排開六名男子,走到他身旁,揮揮手讓那名性感暴露的美女走開,壓低了聲音道:“是汗血馬,而且好像是臨場進入巔峰狀態,流星輸的不冤枉。”
“輸?誰輸了,我輸了嗎!”
白眉男子放下望遠鏡,雙手在微微顫抖,眼睛死死地盯着這個瘦削的中年男子:“黃律師,我輸了嗎?我輸了嗎!”他的眼睛很大,可惜眼白過多,而且目光散漫,沒有一絲生氣,黃律師不由打了個寒顫,感覺就像是被一具千年殭屍盯住了一樣,乾笑道:“沒有,覃總您怎麼會輸呢?本賽日的頭馬還沒有決出,而且本賽季的冠軍馬也一定是花落您家的,這次不過是個意外而已......”
“本賽季的冠軍馬還是我的賽馬?”白眉男子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卻還是緊緊盯着黃律師不放。
“當然,半個馬會的賽馬和練馬師、騎師都已經被覃總掌握了,冠軍馬不是您的,還能是誰的呢?”
黃律師陪着笑,背部卻已經溼透了,風一吹,冷颼颼地,好像他身後就站了一隻厲鬼。
“嗯,黃律師說得沒錯,有道理!”
白眉男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忽然重重地咳嗽起來,半晌後才停止了咳嗽,再次死死地盯着黃律師:“可是你是律師,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我還能熬到這個賽季結束,你怎麼知道!你在騙我?騙我的人,都會得到我最新的產品作爲禮物,你也想要一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