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周先生可真是位趣人啊”
這位掛了二級警監銜的大局長是個有眼力的。這次鍾大先生空降大原,亮出的特勤三科科長身份就已經很嚇人了,更何況還有那位天之驕女的招牌,他一個副廳級的幹部能說啥,問都不敢問,就派人把周易‘拘傳’了來。
以他的閱歷,自然猜得出周易非同一般,否則也不會驚動‘大公主’殿下了;卻沒想到周易竟然如此牛氣,打從進門,就沒拿正眼看過他。華夏特勤處三科科長是什麼身份?名義上是個‘科長’,其實享受的卻是正廳級待遇,而且人家這個正廳還是天子近臣、古代的欽差一樣,下到地方就是省~級官員都得笑臉相迎。可週易連個手都不握,就這樣把鍾大欽差晾在了一邊,這得多牛?
就人家這派,自己估計是惹不起啊
一緊張,大局長都沒敢叫警花秘書進來,自己從辦公桌下拿出一個小水壺,一面忙着給周易續水,一面還不忘套瓷:“呵呵,周先生啊這可是五臺山最高峰葉鬥峰所產的泉水,海拔3000多米,無污染純天然,用它來泡茶有天成之效,您可要多喝幾口”
“哦?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局長先生喝個茶也這麼講究?”
周易理都不理鍾大先生,自顧自地喝了一口茶:“不錯,是大紅袍。雖然不是出自那六棵母樹、屬於假冒僞劣產品,可也算沾點邊兒了;就是比我朋友的差了些,他上次請我喝的大紅袍是母樹所產,水呢也是取自長白山特源天池,比你這的強了些哎,算了,我就湊合喝吧”
“啊?”
局長同志一聽就傻了,感覺雙腿一個勁兒的發軟,心說完嘍
他是個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講究人,平生最愛的就是‘大紅袍’了,如何不知道大紅袍也有母樹和子樹之分?
真正意義上的大紅袍,是產自武夷山九龍窠的母樹,存世只有六棵,每年產下的茶葉纔不到一公斤!這都不夠京都首長們分的。別說他了,就是李巨成想喝,也只能從妹夫那裡順個二三兩,然後當寶一樣藏起來。而他這大紅袍是子樹產的,其實就是母樹嫁接出來的雜~種,味道自然就差多了。可就是這,市場上也是很難買到的,在他就算是寶貝了。
周易一張口就是在朋友那裡喝過母樹紅袍、還是長白山天池的特源水炮製的他可是聽說過,這個所謂的長白山天池可不是對外開放的那個,而是政府專管的一處秘密水源,專供南水宮首長們喝的;先不說這水的價值,就光是保存、運輸到京都都有一系列嚴密的程序,據說棒子國京二胖子訪華的時候,曾經恬着臉要求了幾次,結果都沒能喝上!
這位的朋友究竟是什麼身份啊,居然隨便拿母樹的大紅袍招待客人?
局長同志苦着臉望向了鍾大先生,直想哭:“鍾科長您看這”
“周先生茶也喝過了,我們可以談談了麼?”
鍾大先生冷笑一聲,衝局長同志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當然知道周易的後臺是唐寶,可自己的後臺比唐寶更硬,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這個年輕人也太飛揚跋扈了,居然把自己晾在一邊,也讓他心中暗惱。
“談?談什麼?”
周易放下茶杯,冷笑道:“是談你要爲弟弟揭瘡拔創的事情,還是談談這位局長同志公器私用、隨意拘傳良民的錯誤呢?”
“周易,你不要太張狂,小看了天下英雄!”
鍾大嘿嘿一笑:“我二弟的事情先放在一邊,這次我調動警方力量把你請來,是爲了替一位大人物傳話;這位大人物想見見你,你得跟我走趟京都。”
“去京都?我遲早都是要去的,可不是現在”
周易連連冷笑:“鍾大,你既然把我查得這樣清楚,那就應該知道我這次陪同父母回祖籍,是要祭祖醒親的。你口中的這位大人物究竟長成人了沒有,怎麼不通人性呢?難道他在清明節就不給祖宗燒香磕頭、是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他就沒想善了,說這話就是要激怒鍾大然後狠狠教訓這貨一頓。母親受到的驚嚇,這些人必須要加倍償還!
“還有你!”
周易既然決心翻臉,就再也不留任何情面,一把將茶杯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局長同志,如果你不向我父母親賠禮道歉,我周易對天發誓,在一個星期之內,必定脫了你的官衣,讓你回家宅着去,你信不?”
“週週先生,我我是協助京都特勤處工作的啊,我我冤啊”
平日在下屬面前威風八面的局長大人這回徹底慫了。周易都敢指着鍾大的鼻子罵街,完全不把那位京都大人物放在眼裡,他又算哪根蔥?憑多年的官場閱歷,局長大人知道這回自己是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物,心裡是又驚又悔,恨透了鍾大。心說大科長,你不是天子欽差麼?你不是牛逼麼?你倒是說話啊
“好,好你個周易啊,哈哈!”
鍾大先生也沒想到周易居然狂成了這樣,微微一愣後,也是仰天大笑。
他也是自視極高的人物,早就想跟周易過過手,替老二報了一掌之仇,可這次卻是受了古芸之命相請周易,也不好見面就撕破臉;周易當面罵街他是求之不得,這下可有了動手的理由。至於龍傲天的話,他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天下高手都是一個德行,誰說了也不算,動手纔算見真章。
“姓周的,你這是不肯跟我走了?”
“要我去京都?可以啊你先到我父母親面前連磕一百個響頭、賠罪道歉,然後再叫我幾聲周大爺,我就會考慮考慮,如何啊?”
周易性格恬淡,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跟人紅過臉。在法國掌打鐘二,那是情勢所逼;懾服龍傲天,那算朋友間的切磋。可這回不同了,他是存心想揍人,所以什麼話難聽就說什麼話。
鍾大先生在京都特勤處也是一號人物,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一張臉頓時由白變紅、由紅變紫,狂笑一聲,合身就上,竟然也不選擇地點了,就要在這局長辦公室中私鬥!
周易早就蓄勢待發,鍾大發動,他也動了,一腳踹起木茶几,汁水淋漓澆了局長同志一頭一臉,同時挺身站起。
“砰!”
鍾大用的是雙撞掌,左前右後,隨時還能變化。而且他練的是少見的硃砂掌,一旦打在人身上,哪怕對方是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的橫練,雙撞掌也能二次發力,連拍帶擠,瞬間破防。當年京都特勤處選拔高手和衆派高手比武,他就是靠這一手連續打翻三名敵人,因此成了特勤三科的科長。
如今他一出手就用絕招,顯然是拿定了主意要把周易當場廢了,然後把這個廢人帶回京都,一來是在古芸面前拔份兒,二來也是落一落龍傲天的面子。
只是他沒想到周易會如此不顧身份,竟然跟打慣了野架的混混一樣,擡手就踢起了茶几。好在他的對敵經驗豐富,也不繞行或者閃避,左掌直接拍在了茶几上,挺好的一張硬木茶几頓時四分五裂,他就彷彿一頭叢林中躍出的獵豹,一閃到了周易面前,右掌聚足了十成力道,狠狠拍來。
周易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拉開架門兒,可就在他右掌與自己胸口將觸未觸之時,胸口忽然向內一陷,鍾大頓時感覺手上一空,說不出的難受。
正想施展通臂拳的功夫,讓周易吃個悶虧,卻見周易手一擡,竟是引在了他的掌上。
“太極?跟我來這套,真是找死啊!”
鍾大是什麼人?如何能不明白太極借力打力的功夫?知道周易這一引過來,普通武人下意識地就要後退,那時被他一送一推或者一個大靠,自己就算不飛出去面子上也難看。於是獰笑一聲,不但不退,反倒向前搶步,同時左掌也到了,硃砂掌直拍周易頂門,右掌一翻,化掌爲爪,卻是十八路鷹爪大擒拿要反鎖周易!
“手是兩扇門,全靠腳打人,你完了!”
聲音到,鍾大也飛了。只可憐他的左掌還差半分夠到周易頂門,右手剛變鷹爪,還沒等去抓鎖人家,就感覺下巴處風聲驟起,隱隱見到一道鞋形黑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正在貼身肉搏之時,周易也擺足了太極的架門兒,卻居然玩起腳來,而且還是高起腳,拿腳底踹他的下巴。敢情剛纔人家先退後引讓他變招兒全是玩的虛招,真正的殺招卻是這有些不合武道的一腳。
“我冤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