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詫異的聲音,那是血目法王,剛剛那一掌雖然被屢次削弱但是也不是一個龍虎修士能夠承受的,那一掌之下就算是金剛巔峰都得炸碎,但是沒想到那個修爲孱弱的女子竟然擋了下來!
非但沒有泯滅成渣滓,甚至沒能立刻死去,還在那裡堅持着。
“方雲,想不到你還這麼有女人緣,不僅僅大小姐喜歡你,這個女子也願意爲你去死!但是她們不值啊,因爲今天你必死無疑。”
血目法王的冰冷的聲音傳來,言語之中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溢於言表。
“你閉嘴!血目老狗,本公子只要不死就一定要宰了你,我對天發誓!若不殺你,我方雲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靈魂永墮九幽,永世不得翻身!”
方雲目眥盡裂七竅生煙,朝着半空之中的一雙血目聲嘶力竭的大吼,那種憤怒與仇恨刻骨銘心,傾盡三江水也難以洗刷!
“真如,你堅持住,你睜開眼睛,不要睡啊,不要!”
方雲的哭吼聲嘶力竭,就像是大雪天受傷的孤狼,讓人肝腸寸斷,悲從中來。
儘管方雲已經用盡了渾身解數,兩個小丫頭也在幫忙,但是卻根本沒有用,許真如傷的太重了,而且血目法王的氣機依舊在她的身軀之中衝突破壞,根本無藥可醫!
許真如的身軀在抽搐縮水,原本健康紅潤的皮膚變得皺巴巴,身體血液不斷的變成虛無,在不斷的萎縮!
這就是血目法王的手段,被他打傷的人血液會被煉化分解成虛無,最終成爲乾屍,極度悽慘!
此刻的許真如瞳孔渙散失去了神彩,生機渺渺,油盡燈枯,已經到了彌留狀態。
“有了,真如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方雲一指劃過手腕,三色的聖血就流淌了出來,方雲將手腕放在許真如的嘴邊,將聖血就滴入了她的口中。
聖體從來就以肉身稱雄,最爲強大與神聖的就是血液,其中蘊含着聖體的本源,有無窮的妙用,此刻被方雲喂進許真如的身體之中,果然有效!
立竿見影,許真如干癟的趨勢停止住了,而且還在不斷的好轉,血目法王的氣機在被磨滅,甚至就連最後一點生機都被吊住了!
方雲喜出望外,靈力涌動逼出更多的鮮血來餵給許真如,就算是聖體以血氣稱雄也禁不住這樣折騰,方雲的氣息變得萎靡,臉色蒼白如紙。
但是他根本顧不了這麼多,只要能夠救許真如他就算是放盡所有的鮮血也心甘情願。
“不要再掙扎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血目法王聲音冷冷的傳來,一股恐怖的氣勢在醞釀,就要再度出手,他的真身沒有到來,只是藉助神通在遠處出手,所以兩次神通之間有一個間隔!
與此同時千山萬水之外有一座陡峭恢弘的山崖,摩雲而起不知其所止,在那山崖的巔峰有着一座不大的茅草屋子。
屋子外面一個白髮白鬚的老人正在打瞌睡,嘴角哈喇子都流淌了出來,不過沒來由的他醒了過來,一雙眸子洞穿了一切,似乎看穿了千山萬水,看到了那一雙血紅的眼珠!
“血目法王,摩雲皇朝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給老夫滾!”
那老人
面色肅然的說道,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偏偏傳遍了方圓萬億裡,就像是悶雷滾滾!
沐雲曦幾人驚訝的看到一隻無比巨大的雪白手掌驀然出現,伸出手直接將那一雙血紅的眸子給捏碎了,接着雪白手掌也憑空消失。
“李崇雲老兒,你敢壞本王好事!”血目法王驚怒的聲音傳來,他本來想要殺掉方雲,卻沒想到竟然被人攪和了,不由得怒火中燒,七竅生煙。
“哼,就壞你好事了又如何?你血目法王兇名赫赫臭名遠揚,可是還嚇不住老夫!怎麼着,有本事來摩雲崖咬我啊!”
那老人很光棍,翻了翻白眼如此說道,差點把血目法王給氣炸了肺!
在邪靈教之中血目法王位高權重,掌管包裹摩雲皇朝在內八個皇朝的所有邪靈教分教、分堂、分舵,又是道果巔峰的修爲,從來說一不二,已經養成了目中無人的習慣。
但是他還真就拿李崇雲沒辦法,因爲人家也是道果巔峰的實力,而且是正道,手下掌握的力量遠不是自己的邪靈教能夠相比的,這就是大盜巨匪與官軍的關係。
無比遙遠的一處血色殿堂之中血目法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沒有再下殺手,因爲李崇雲插手就證明自己的計劃破產了,索性就放過方雲,否則引起那老傢伙的警覺將人給保護起來可就麻煩了。
現在的方雲不過是金剛境界的小螻蟻,想什麼時候碾死就什麼時候碾死,不過是再耽擱些時間罷了,而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教主都不好申斥他,所以是有恃無恐。
“哥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快點找個地方躲下來,不要被那個紅眼怪找到,否則就麻煩了。”
沐雲曦急切的說道,小臉煞白驚魂甫定:“你老是喂血也只能穩定傷情,我們要找個真正的醫師來救治師父。”
“走!”
方雲竭盡全力爲許真如療傷,已經是血過多變得虛弱不堪,但是他卻並不停止,許真如願意爲了他付出生命,他又何嘗不是!
沐雲曦駕馭着破破爛爛的樓船在這片莽蒼的原始山林之間飛快的穿梭,兜兜轉轉,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只要遠離原地不要被血目法王盯上就好了。
然而聖血雖然有無窮妙用但是方雲卻只是剛剛斷了三條鎖鏈,根本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功效,許真如的狀態還是彌留,油盡燈枯!
就像是一個水缸已經破掉了,你注入再多的水都會被漏掉,只有把缸修補好才行,但是現在的方雲並沒有這種本事。
一個時辰之後樓船在山林之中停住了,並不是說這裡就完全安全了,而是方雲也已經油盡燈枯了,照這個樣子許真如還沒事呢他就要先一步一命嗚呼了!
方雲用仙女爐跟紫川刀鎮住許真如的身軀與靈魂,竭盡全力讓她維持在這種狀態,傷勢不要再惡化。
此地倒是山清水秀鍾靈毓秀,北面是一座不算高大的山峰,樹木蒼翠,前面是綠草茵茵的平地。
一汪湖泊清澈見底,就像是一顆水晶一樣鑲嵌在了天地之間,水中有游魚自由自在的穿梭,一派靜謐的景象。
“哥哥,前面有一座茅草房子,我們到那裡歇歇腳吧。”沐雲曦四處觀察了一下說道,卻見在那山前水後有一座不大的簡樸茅屋。
方雲此刻已經頭暈目脹,大量的失血讓他眼前發黑,大腦運轉遲緩根本做不出判斷,只能任由沐雲曦拖着他跟許真如走,小可兒就一臉惶急的跟在後面,小眼睛紅紅的。
“有人嗎?”
沐雲曦在外面大聲問道,茅屋的門打開,從中走出了一位男子,他相貌清奇看不出年齡。
說是年紀大吧卻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說是年輕吧結果卻又披着一頭白髮暮氣沉沉,他身軀昂藏修長,棱角分明臉龐堅毅,雙眉入鬢,有一種英武的美感。
他身着粗布麻袍,看上去就像是自己織成的,非常樸素,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在方雲跟許真如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旋即說道:“進來吧。”
沐雲曦自然千恩萬謝,一行人就進了茅屋之中,從外面看這屋子不大,但是進去卻發現空間不小,裡面裝飾簡單,不過是些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罷了。
“張嘴。”
那男子走到方雲面前,從一個粗瓷瓶子裡倒出了一顆猩紅的丹藥,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塞進了方雲的嘴裡。
方雲不是不想抗拒,而是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力量,而且他的靈覺告訴自己這個男子對自己沒有惡意。
那丹藥一進入喉嚨就融化了,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磅礴的藥力化開散入身體之中,方雲只覺得暖洋洋的,就像是泡在了溫泉之中一般。
那失去的鮮血正在大量的補充,那藥力精純無比幾乎不需要煉化就能直接融入身體,接着就從骨髓之中造出血來,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方雲就覺得自己恢復了大半。
神丹!方雲心中直接冒出了這麼個詞語,有這種功效的丹藥絕對非常珍貴,而擁有這種丹藥的人相比絕對不凡,他不由得心中一動,目光灼灼的看着這個神秘男子。
“求前輩救我妻子!”
方雲一撩袍角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而方雲又是何等的高傲之輩,等閒便是至尊大帝也別想讓他折腰,但是此刻他卻跪下了,只願能夠保住許真如一命。
白髮男子一驚,低下頭來仔細審視方雲,那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就像是無邊的黑夜,可以將一個人看的清清楚楚,他似乎想要連方雲的靈魂都要看清楚。
“哦,你要救她?”
白髮男子眉梢一挑,略帶諷刺的說道:“她五臟六腑都已經碎裂,心脈斷絕,精神受創,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就不了了,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趕緊挖個坑埋了吧。”
“求前輩救她。”
方雲五體投地,面色肅然的給白髮男子磕頭如搗蒜:“只要前輩願意救我妻子,我方雲願意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真是好笑,你一個小小的金剛修士又能做什麼事情,本座又豈能看得上那些。你知不知道就剛剛給你吃的這顆丹藥就算是十萬上品靈石都買不來。”
白髮男子非常倨傲,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在一個高背椅子上坐下,俯視方雲,輕輕的呷着茶水。
“你別費力氣了,這個人本座不救,你還是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方雲還沒有動作沐雲曦卻先受不了了,好看的臉蛋被氣的通紅:“你這個人真是跋扈無情,不救就不救,說這些傷人的話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