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皇他並不知道,屬下也不知道會遇到娘娘……”衛鬆緊張的回答,看得出來他很在意靈妃看他的眼光。一定是老天眷顧他,所以讓他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她……
“哦,不是?那你們這是?”玉雲靈故作驚訝。
“我們等在此地是爲了截殺朱雀國的小世子玄音。”衛鬆說。
這實誠的……花未央忍住爆笑的衝動,作壁上觀。
“既然如此,本宮的行蹤便不要告訴夏皇了。”玉雲靈眼中劃過闇然,最後把目光停在衛鬆身上,“你就當,沒有見過本宮。”
玉雲靈說着便拉着玄音轉身回馬車。
衛鬆急了,往前跪走了兩步:“娘娘!”
玉雲靈回眸:“還有何事?”
“娘娘你這些年,還好嗎?”衛鬆終於還是問,一張老臉漲成了紫色。
玉雲靈似有所觸動,嘆了口氣:“好不好的,已經不重要了。衛鬆,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衛鬆的心痛了起來,他痛苦的啞聲問:“您……不打算回去嗎?”
“當年本宮走的時候便說過,此生再不會回去。更何況如今,展初他已經不在了……”
夏展初,夏臨淵之父,上一任大夏君王。
衛鬆無力的垂下頭。
花未央不知道上一輩發生了什麼,但大抵也是一段糾結的愛恨情仇吧!哎,任何東西都抵不過滄海桑田。
玉雲靈進來了,玄音也進來了,馬車重新啓動,駛出奪命谷,進入玉林關。路上再無阻礙,至於衛鬆和他的黑衣鐵騎,終其一生他們再也沒有見過。
……
玉林關,舒夜站在城頭眺望遠方,一身白袍隨風獵獵翻飛,英俊無儔的容顏上全是急切的等待。爲了趕到玉林關來接央兒,他這一路幾乎都是御風而行,除了衛風夜風勉強跟上他的腳步,其他隨行者落了何止百里!
遠遠的看到一支車隊駛來,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提到了嗓子眼,伸長脖子往前看:是她嗎?是她嗎?
車隊漸漸近了,玄音鑽出來,往車上掛上了朱雀大旗。
“是她們!”不等衛風反應過來,舒夜大叫一聲,人已經自城頭飄下。
風鼓起他的衣袍,他就像一隻巨大的白鳥,義無反顧的撲向他的愛人。
衛風和夜風籲口氣,欣慰的相視一笑,也跟着跳了下去。
玉林關的楊將軍都來不及拉,幾人就已經飛出好遠,流星一樣的衝着商隊奔去。楊將軍抹抹汗,急忙往城樓下奔:“快,開城門,去護聖駕!”
城門大開,將士雲涌而出,拼命的去追他們的君王。
玄音站在車頭,看着這一幕心生感慨,卻沒有吭聲。花未央就在他懷裡,他們一起看着舒夜像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的自城樓上飛下來,心裡皆是一緊,有溫潤的液體浮起眼眶。
自從她成了雪狐,前世今生兩輩子的淚都快流盡了。
夜,夜……
她從玄音懷中一躍而出,小巧的身影在黃沙之上靈巧的跳躍。
看到那熟悉的小身影,舒夜自空中落下,張開了雙臂朝她張開雙臂:“央兒!是你嗎?我來接你回家……”
失望得太多,即使看到她朝他奔來,他依舊不敢相信她真的回來了。是她嗎?是她嗎?
回家……
他的聲音像隔了千山萬水砸過來,擊中她的心臟的最柔軟之處。她縱身而起,準確的落進他懷裡,接受他的安撫,一滴淚滑下眼角。
回家了,終於!
舒夜欣喜萬分,緊張而小心的抱着她,一遍遍的重複着:“是你,真的是你!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
是我是我,我回來了……
聞着他的氣息,聆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淚,再一次模糊了她的眼……
衛風和夜風站在他身後,擡手把楊將軍的隊伍攔在身後,玄音的馬車亦停在原地,天地像是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佈景,只剩下這一人一狐……
許久,舒夜才略略鬆開她,抱着她走向玄音的馬車。
朱雀是附屬國,在他在前就是臣子。看到帝王主動走來,玄音愣了一愣,也下車走過去。
“玄音,謝謝你。”舒夜鄭重的道歉。四目想到,兩人都想起公侯府初見那一夜的劍拔弩張,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這天下,也就他配得住他的姑姑。玄音在心中微嘆,鄭重的行君臣之禮:“朱雀玄音,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快請起。”舒夜親自伸手把他扶起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這一次,多虧你。”
他說的是真心話,放眼天下,有能力又有膽量從夏臨淵眼皮底下偷東西也就是他了!哦對了,他也曾從他眼皮子底下偷過一次!
“不謝,誰讓她是我姑姑呢!”玄音笑笑。
舒夜愣住了,看看花未央又看看玄音,有些不明白:“姑姑?”
“恩,花未央是我的姑姑,你呢,現在就是我的姑丈啦!”玄音笑笑,白皙俊秀的臉乾淨不染塵埃。
舒夜低頭看向花未央:她新攀的親戚?
花未央衝他點點頭,又指了指馬車。在他手心裡寫:“馬車裡還有客人,回去再說。”玉雲靈身份特殊,不宜在此露面。
雖然不知道她所說的客人是什麼人物,但舒夜向來相信她,並沒有多問,只是衝玄音道:“小世子此番立下大功,請隨朕一同回京小住!”
“好。”玄音笑着點頭,折身上馬車。
很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玉林關,楊將軍抹着汗:“皇上,臣已經命人準備好上房……”
“不必,朕要立刻回宮!”舒夜擺手。雖然整個大昀天下都是他們的,但皇宮纔是他們真正的家,他要帶她回家,立刻,馬上!
“啊?”楊將軍傻掉了,額上冷汗冒個不停。
皇上來也不打招呼嚇他一跳就算了,他好容易緩過神來要招待一下,人家要走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烏紗帽要掉了?
“楊將軍,守好玉林關,看好朱雀。”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帝王鄭重交待,“朕把玉林關全權交給你,一旦朱雀有難,不必上報,立刻出兵,一定要保護好朱雀!”
突降大任,楊將軍喜出望外:“末將遵旨!末將一定誓死守護玉林關,爲朱雀國效勞!”
一旁的玄音徐徐彎起脣角,如此,他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