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已經出了虹門,想必這個時候,少島主離島出走的消息已經傳遍碧落島,我成了叛徒,再也回不去了。”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
花未央終於明白過來:他要跟着她去風雲大陸,他是真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這一走,便再也無法回碧落島!
花未央徹底的慌了,急忙喊:“不不不,不行!玉叔,快調頭,我們把少島主送回去!”
無人應答。
“在出虹門的時候玉叔就駕着我的船回去了,現在,我就是你的船伕。”他淡淡的笑,闊步走向船艙。能乘小船趕上她,他開船的技術可見一斑。她自然相信他能安全送她回陸地,可是這樣的話他就再沒有回頭路了呀!
花未央站在甲板上四下張望。四周都是茫茫大海,虹門早已消失,那座神秘的島嶼隨着虹門的關閉再次掩藏。
“玉無暇!你怎麼能這樣?!”她衝進去,用力扯着他的袖子,心痛萬分,“你有辦法回去的對不對?你能再度開啓虹門的對不對?”
“你以爲我是神仙嗎?虹門只能從島中開啓。”他好笑的看着她,她這是在爲他心痛嗎?
心臟驟然一縮,他別過眼望着蒼茫的海面:“放心吧,我不會成爲你的負擔的。”
“我不是和你說這個!”花未央恨不得甩他一記耳光,好把他打醒,“無暇,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回去,好不好?”
“你願陪我回去嗎?”他揚眉反問。
她語塞,無言以對。
“我說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我,乾脆誰也不要說誰。”他笑笑,問,“還有好酒嗎?”
“有也不給你喝!”花未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蹭蹭的折回船艙生悶氣。
她沒在看到,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的心上、臉上,如有百花綻放……
前方就是那渴望知曉的那個世界。有生之年,他終於可以擺脫負累,去自由自在的闖蕩一番。
花未央坐在船艙裡,望着那迎風而立的身影,心都糾結成了一團。自此之後,再無碧落少島主。翩翩公子,白玉無暇。這樣的他要怎樣在外面的世界生存?
惆悵!
可惡的玉無暇!怎麼能這樣子跟來呢?她寧可不要他的靈芝,不要他的藥方,也要他好好的呆在碧落島,一世安穩。
“傻子!”她低罵一聲,落下淚來,“怎麼能讓人這樣感動呢?這個傻子!”
玉無暇自小習武,耳聰目明,豈會沒聽到她的聲音?他彎脣一笑,沒有回頭,只是開心的揚脣:“五天後我們便能登陸,與其罵我,不如想想上岸後要先幹什麼。”
算算時間,自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不知道隨行的可還有幸存者。不知道歡歡怎麼樣了。不知道舒夜……他可還安好,有沒有被秋若萱啃得骨頭都不剩?花未央心裡忽然忐忑起來。
身後的人兒終於安靜了下去,玉無暇暗舒一口長氣。話說,他還真怕她會把他綁回碧落島呢!玉叔駕了他的小船回去,爹就會明白一切。就是不派兵來拿他,也會在海邊等上一段時間。她真好騙!或者說,是關心則亂,疏忽了這一點兒。
天晴氣郎,碧空如洗。燦爛陽光灑落海面,折射出更爲耀眼的光芒。
不語已經在海邊站了一夜,待到陽光刺痛了眼睛才闇然收回目光,低聲自言自語:“這小子是真不回來了,哎!他是灑脫了,我可怎麼向島主交代?”
他嘆口氣,準備硬着頭皮回一趟玉府。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還是先和島主商量下該怎麼辦吧!誰知一回頭卻看到玉明天靠着大石頭睡覺,被嚇了一跳:“島……島主?”
“恩,你終於發現我的存在了。”玉明天睜開眼,站起身拍拍衣上的塵土。
不語瞠目結舌的看着他:“您……您知道了?”
“恩。”玉明天嘆口氣,袖手看向海面,只見一艘小船乘風破浪而來,然而船已經換了主人。是玉叔。果然。他忍不住又嘆息一聲,“這小子,比我有種!”
不語完全傻眼了,驚疑不定的看着玉明天。
“你們去璇璣島可偷到東西了?”玉明天再問。
不語臉一紅,覺得再無隱瞞的必要了,島主他什麼都知道嘛!他跪下去:“請島主恕罪,少島主他真的很想幫助她……”
“起來吧!他是我兒子,還不知道他嗎?”玉明天往前兩步,親手把不語拉起來,“幸好你留下了!”
“島主……”
“無暇離島之事切不可外傳,你是個有慈悲心的好孩子,以後就要多辛苦你了。”玉明天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長。
不語沉重的點點頭,低聲問:“島主,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
“會,所以我們要替他瞞着。”玉明天正色道。其實他也不清楚無暇還會不會回來,只是,那終歸是他的兒子啊!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他。他還等着他回來,爲他講一講外面的世界……
不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是和他同樣的心思:“好。”
晨風漸起,塵埃迷眼。玉明天擡手揉了揉眼睛:“哎,其實當年我也想出去走一走……”
“我聽師父說了,但您最終還是留下來了。”不語含笑看着這位年近五十的父親,一夜之間,他好像蒼老了幾歲。
“是啊!若不是當時父親病重,我就不會留下來了。哎!不知道我現在病重的話,那小子還會不會回來……”
不語眼一抽,哭笑不得:“島主,你爲嘛不早病幾天?現在麼……”他看看寬闊的海面,“你就是立刻死了,他也不會知道啊!”
平明天:“……”
是啊,玉叔是把他們送了虹門才返行的,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遠離了他們的範圍……”
“所以,您還是不要多想了!一切都是命!我相信他回來的!”
“恩。”
不多時,小船靠岸,玉叔藉着輕功的助力,敏捷的樊巖而上。看到不語和島主站在一起,他一點兒也不意外,平靜的說:“島主,我回來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事便只有你我三人知道,直到他回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