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人,你裝什麼假慈悲,老身不要你求情!”
怔怔盯着求情落英,鳩婆忽然憤怒叫了起來,咬牙切齒喝罵:“什麼狗屁母子關係,那不過是個幌子而已;老身也從沒把你們當做親人,只把你們當兩條狗;如今你們這兩條狗翻身了,就想在主人面前耀武揚威;你們別得意,即便你們逃過今天,也逃不過暗門未來無休無止追殺,暗門如何對付叛徒,你們兩個叛徒清楚,老身會在下面等着你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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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反而換來辱罵,中年美婦落英仍舊美眸憐憫,似乎看透了鳩婆內心世界一樣。
曹正、十個黑衣人全都兩眼一瞪、眸子怒火熊熊,身軀微微顫抖起來,有些抑制不住,恨不得一下殺死這個老鳩婆。
蘇齊劍眉微蹙,不屑哂笑搖頭。
“怎麼想殺老身,那就來動手啊,反正老身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你們殺了老身,倒是給老身一個痛快;但你們不殺老身,只要讓老身回去暗門,無論是你曹正,還是小草你個小賤人,以及你們十個叛徒,老身一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要你們家人一起陪葬……啊——”
鳩婆眸子兇光四射,猶如毒蛇一樣,正滔滔不絕怒罵、威脅衆人之時,突然一顆子彈破空而來,穿過她額頭留下一個血窟窿。
這位暗門接頭人立刻雙眼一凸,滔滔不絕怒罵戛然而止,一頭栽倒了地上,緩緩擴散的瞳孔倒映出中年美婦落英樣子,有羨慕、有妒忌、有點愧疚。
多年之前她也是暗門殺手,更是由於資質絕佳、天賦異稟,年輕時芳華絕代、傾國傾城,讓無數男人瘋狂。
不過作爲一個暗門殺手、又修行了奼女**大法,她一顆心早已冰冷無情,時刻謹記不能動情。
於是在那個兵荒馬亂年代,雖有數不清豪傑英雄、仁人志士追求,她仍不動於心,遊刃有餘周遊在那些男人之間,利用他們作爲遮掩,一次又一次完美完成任務。
但終於在刺殺一個赫赫有名大軍閥時,她突然發現自己再也下不了手,也恐懼的明白自己動情了。
掙扎猶豫之下,她忘記了動情的後果,忐忑的向大軍閥表露心跡,也的確得到大軍閥傾心,也着實嚐到了愛情的滋味。
但直到有一天,那個大軍閥知道了她的身份,這一切一切都變了;大軍閥給她斟了一杯酒,她雖明知道有毒,但卻義無反顧喝了下去,想要證明自己對他的愛。
然而當她毒發的那一刻,大軍閥卻派出軍隊圍剿。
那一刻,她十分清楚她自以爲能感動他,但除了感動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到。
愛情破滅、情劫來臨,奼女**大法反噬,又有數不清軍人圍攏,千鈞一髮之際門主降臨,於千軍萬發之中帶她回俠客谷,飲下了鳩毒保住性命。
從此這世間少了一個風華絕代美人,多了一個雞皮鶴髮、醜陋不堪、再也不相信愛情的鳩婆。
反而每次見到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鳩婆一顆心便如被針扎一樣,有種穿心刺骨的痛。
是以清楚曹正、小草爲愛至死不渝,雖然落英已被廢去功夫,但她仍然爲落英種下鳩毒,看着這對真心相愛的人受鳩毒折磨痛苦,一顆心竟有種莫名快意。
至此性命即將結束,想起過往一切,再想起落英剛纔求情,冰冷的心羨慕妒忌之外也多了丁點愧疚。
槍聲一響,場中所有人怔住了。
開槍蒙面人,迎着衆人驚詫目光,沉聲道:“曹哥對不起,我可以冒這個風險放她回去,但我不能拿家人冒險,所以我必須殺了這老鳩婆。”
其餘九個黑衣人不自覺點頭。
“對家人負責,你做的對!”
曹正沉聲一語,轉首看向妻子。
中年美婦落英閉目長嘆一聲,緩緩上前唸誦超度亡靈的地藏本院經:“文殊菩薩請釋尊廣說地藏菩薩的因地修行本願,如何成就不思議事。地藏菩薩因地修行,爲婆羅門女,爲救其母脫離地獄罪苦,供養覺華定自在王如來,並於佛塔像前立弘誓願,願盡未來劫,廣設方便,度脫罪苦衆生……”
蘇齊也未阻攔,仍有中年美婦前去,只是注視鳩婆屍體,長聲一嘆:“這世界上痛苦的人很多,但人人若因自己痛苦,也要想別人陪着自己痛苦,幹出一些*、*事情,即便過往遭遇再爲悽慘,也是自私自利毫無人性,絲毫不值得憐憫。”
“沒想到你這個年齡竟能看透這些!”
曹正踏步上前,面色凝重伸手道:“謝謝你救了我妻子,也沒拿她來威脅我!”
頭頭雖然如此,但其餘十個黑衣人卻無絲毫放鬆,一個個槍口全都瞄準了蘇齊。
“那是我感覺沒必要!”
蘇齊並沒伸手,而是劍眉一挑,環顧十個黑洞洞槍口,冷笑道:“我雖然救了你妻子,但仍沒打算放過你們;你們現在想隱姓埋名,但以前你們都是殺手,人人手上都沾滿鮮血,奪去了一些無辜人的性命,觸犯了這個國家的法律。你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傷害了很多人,所以要付出代價。”
十個黑衣人一聽個個殺機翻滾,手指在扳機上不住挪動。
“我明白!”
曹正收回手,緩緩向後退去,慘笑道:“因爲想要保住自己性命,而去傷害別人性命,我們的確做錯了。雖然我們以前沒得選,但這畢竟是個錯誤,畢竟觸犯了法律,畢竟傷害了許多無辜的人。這一切雖是造化弄人,但已經無可更改了。每個人都需要爲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大家,這些錯誤也終需要有人承擔。我求你放過我這些苦命的兄弟,所有罪責我一人來承擔。”
“曹哥!”
十個帶面具黑衣人一聽,頓時個個熱淚盈眶,熱血在燃燒沸騰,槍口齊刷刷瞄準蘇齊,怒叫道:“小子你囂張什麼,你要搞清楚,如今是我們佔據上風,是我們主宰你的性命,不是你主宰我們性命。”
“哼!”
蘇齊冷哼一聲,黝黑深邃眸子一一環顧衆人。
這些殺手雖然很悲情,雖然也很想要正常生活,但個個都是身懷絕技人物,而且沒有正常人道德觀念,心中只有自己、家人,屬於極度危險人物。
若是今日放了他們,將來一入社會家人一遇到點什麼事情,指不定搞出什麼大亂子。
有時同情歸同情,但行動卻不能犯錯。
“住手,你們幹什麼!”
唸完地藏本願經,幫鳩婆合上那兇狠眸子,中年美婦落英衝了過來,嬌斥道:“你們殺鳩婆那是她罪有應得,你們殺他又算什麼。他說的不錯,你們曾今都翻了大錯,這些都是罪孽,必須有人來承擔,這一切我和阿正兩人承擔。你們放下手中的槍、忘掉你們的過去,去開始新的生活吧,趕快走。”
十人默默無語,一起轉首看向主心骨。
退後三丈外,曹正抓着妻子小手:“給他們一條生路,所有罪責我們兩個人承擔。我保證他們從此隱姓埋名,不再觸犯任何法律!以前他們是沒得選擇,以後他們有的選了,所以我一定要爲他們爭取這個機會。”
“同病相憐,萬罪歸於己身麼!”
蘇齊長嘆一聲,看着這個讓人無語男人:“但是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沒能力答應你們!”
“我明白你的意思!”
曹正精亮眸子一閃,舉起手中遙控器道:“但你若不放過他們,我立刻摁動遙控器,咱們一起在這裡同歸於盡,你應該看出我有這個決心膽量。你們十個快走,這裡一切有我。以後隱姓埋名生活,忘記過去的一切!”
“曹哥!”
十個蒙面黑人熱血翻滾、熱淚盈眶。
“快走!”
曹正眸子精亮、面色凝重道:“我當初答應你們,讓你們每個人都平安脫離暗門,你既然跟誰了我,我一定要兌現這個承諾。去吧,別讓所謂的熱血衝昏大腦,你們如今都不是孤家寡人了,再也不鞥呢隨意拋頭顱、灑熱血了。而我和小草兩人,她身中鳩毒,即便我救了她,她也不會獨活,所以還不如我們一起呆在這裡。你們快走吧,我半個小時之後啓動炸彈,整座廟宇會被夷爲平地。”
“曹哥此等大恩,來世再報!”
眼中閃過猶豫掙扎,十人抱拳一聲高喝,立刻躍下圍牆,身形如電消失在密林中。
整個院中,只剩下三個活人。
曹正慘然一笑:“不好意思蘇先生,爲了我那些兄弟的安全,麻煩你要在這裡陪我半個小時,你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不給他們足夠時間,我不放心。”
“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
黝黑深邃眸子掃過曹正,蘇齊劍眉一挑:“既然你已決定萬罪歸於己身,所有罪孽一人抗,那麼你所剩時間也不多了。剛纔見你使的先天血煞功倒很奇妙,不如臨去前將它留給我,也算你這一身功夫有個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