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嗚咽急促的汽笛聲穿過空寂沉睡的城市,一路由警察局總部直奔澗西區某一片筒子樓。
嘩嘩譁……
當整個金陵八百精英推門下車,寂靜昏暗的街道上一道道鐵鏈網由街頭排到街尾,偶爾鐵鏈網晃動碰撞出嘩啦啦聲響,令原本昏暗的街道好似刑場煉獄一樣,橫七豎八躺在鐵鏈網下一地哼哼唧唧小混混,好似煉獄中手受盡千百酷刑的罪惡衆生,頓令整條街道充滿恐懼緊張氛圍。
這種詭異場景,便是見多了大場面的警察,也一個個脊樑骨冒冷氣、頭皮發麻。
突然一道人影自鐵鏈網中踏步而出,雖然他面目清秀、臉蛋帥氣、一看就人畜無害,但衆多神經警長的警察,立刻刷刷拔出手槍、咔咔子彈上膛,厲喝道:“什麼人不許動,雙手放到頭頂,慢慢走過來。”
魏帥雙手插兜、脣角微挑道:“我報的案,鄭局長在嗎,我們老闆在等你。”
“你老闆,蘇齊!”
一見那帥氣小夥點頭,鄭靜不僅微微蹙眉,立刻大手一揮:“都放下槍,小盧、刑警一隊跟我前去了解情況,其他人原地待命!”
局長一下命令,澗西區區警察區長盧定國、市刑警隊一隊隊長張大炮立刻帶着警隊跟了過去。
進入密佈鐵鏈網街道,衆境界精英個個兩手握槍、貓着腰小跑上前、銳利眼神四處掃射,神情警惕嚴肅。
也不由得他們這麼緊張,實在是場面看起來太過駭人。
漆黑街道本就會讓膽小人膽寒,加上這街道上垂下一道道鐵鏈網、好似處處密佈機關,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好似無數屍體,這三更半夜看一眼就背上冒涼氣。
要不是偶爾哼哼唧唧,證明他們還有一口氣在,即便十多人結伴前行,也沒膽量穿過這條街道。
“望江區拼命小三郎、渾水區四眼哥、武陵區的狼狗、老城區的蠍子……”
一路行來,看着一個個曾今混跡金陵、三天兩頭大小事不斷、案底可以變成犯罪教科書的混混頭目,如今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衆多警員又驚又喜。
擡着短腿邁過一個小混混,鄭靜微微蹙眉道:“小同志這些人都怎麼了,沒有生命危險、傷殘吧!”
魏帥頭也不回道:“鄭局請放心,他們不過是觸電了,一時渾身無力而已,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傷殘。”
“觸電!”
一見這麼鐵鏈網、還有溼漉漉地面,鄭靜心頭一陣瞭然,又有些不快這帥小夥態度,蹙眉板臉問道:“那西門龍他們那些人呢,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作爲頂級黑客,向來輕王侯、慢公卿便是米國白宮、老毛子克林姆宮都逛過的頂級人物,魏帥根本沒在意身後一個市警察局長態度,依舊頭也不回道:“他們倒黴一點,一起下手圍攻老闆,老闆自衛反擊重傷了他們,個個都斷了幾根骨頭,不過他們都是習武之人,修養一兩個月就好了。”
“個個都斷了幾根骨頭!”
鄭靜聽的極度震驚,頓住了步伐:“你是說燕七、西門龍、五虎斷門刀趙五方、猴王耿長青一起聯手,還被蘇齊打成重傷,個個斷了幾根肋骨。”
不僅是鄭局長,便是盧定國、張大炮,以及十多名警隊精英也個個瞪大眼睛、嘴巴長的可以塞雞蛋。
這些黑圈子人物,個個都是古武高手,作爲警局精英,他們自是最清楚不過。
其中一些人還與四人曾今交過手,對於四人那身鬼神莫測的功夫忌憚無比,如今一聽四人聯手,都被人打成重傷,只覺有些不可思議、不敢相信。
魏帥自顧向前走去:“鄭局長不必擔心,老闆手下留情了,只斷了他們幾根肋骨,不會有人命案件發生。況且今天這一切,我們裝的攝像頭,清晰記錄了一切,我們全都是正當防衛,絕不會讓你們警局爲難。”
“還手下留情了,他們可都是暗勁高手啊,還有浪子燕七那色胚可是得到武當嫡傳的高手!”
作爲警界高層,對於古武十分了解的鄭靜愣了愣,立刻加快腳步向前。
現在他特想快些見到,那位老同學倍感推崇的傳奇人物!
一時之間,衆人穿過一道道鐵鏈網、跨過一個個小混混,很快到了街道盡頭筒子樓下。
“西門龍!”
“浪子燕七!”
“五虎斷門刀趙五方!”
“猴王耿長青!”
筒子樓下,四位金陵大佬無一例外仰躺在地上,若不是近距離看到了他們、誰也不敢相信就是四人。
向外魁梧高大的五虎斷門刀趙五方、此刻身子蜷縮在一起、好似寒風冷夜中缺衣少食的乞丐,再也沒有往昔的威猛霸氣,身上盡顯萎靡不振。
而時常精神亢奮、一臉賤笑立志要拆王之王男人的西門龍,此刻變成了苦瓜臉、眉宇間不時閃過痛楚表情,往昔那種越挫越勇架勢全都消失不見。
至於名門之後猴王耿長青此刻嘴角含蓄血、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四肢平伸開來,終於人形多於猴形,算是有了一個人樣;但這位老前輩不時顫抖的眉頭,表明他心頭何其憤怒。
還有往昔風度翩翩、猶如絕世劍客的燕七公子,此刻衣衫襤褸、鼻青臉腫,唯一令人詫異的是燕七公子仍眉目含笑,好似無比開心亢奮,只讓人感嘆到底燕七公子糟了什麼罪,都變成這樣了還如此開心。
至於其餘黑圈子小弟,沒有受傷的雙手把抱頭蹲在牆角,一些受傷的都一字排躺在了一起。
“兇殘、簡直太兇殘了,要不是親眼看到,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金陵四大高手出動,五百小弟跟歲,竟然被團滅、全軍覆沒,簡直太生猛了。”
警局所有人、包括鄭靜也愣了片刻,這纔不自覺嚥了一口口水,只聽到一聲清喝才魂魄歸體回過神來。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悅事誰家院!鄭局,小弟恭候多時了,上好的西湖龍井一直在等你呢!”
衆人一扭頭,只見一張地毯、一張茶几、一套茶具、兩個蒲團、一男一女。
少女則是韓小雨,跪坐在地攤上衝茶泡茶,冷如天山之雪、美如雪山白蓮,不容凡塵褻瀆。
男子二十一二、盤坐在右方蒲團上,伸手微笑露出一口白牙,一雙眸子幽深深邃洞穿人心;恍惚給人一種感覺,在他眼中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秘密。
他只是席地而坐,在這破落街頭飲茶,看起來極爲尋常;但有絕色侍女奉茶、四個金陵大佬俯首、加上帥氣小鮮肉跑腿,別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折氣勢。
鄭靜原本心有不快。
畢竟他一個市警察局長、深夜到這裡蘇齊並未迎接,而且手下似乎還有些無理。
便蘇齊是老同學推崇,但也讓走到哪裡都受人恭維的鄭局,心理極爲不舒服。
但走過那煉獄般的街道,見到西門龍四人下場,又見韓小雨那種絕色只能當侍女,頓時這位鄭局長心理氣勢完全被奪,不自覺走過去坐在蒲團上笑道:“蘇老弟倒是好興致,這種情況下還有閒情逸致飲茶。”
“塵埃既已落定,一些細枝末節又何須理會!”
蘇齊毫不在意一笑,捏起美女小徒弟送上來的茶舉杯:“鄭局、請!”
“謝謝!”
不自覺朝美貌侍女道謝,鄭靜絲毫沒有察覺,他已不知不覺進入對方節奏裡,連忙舉杯應和道:“蘇老弟、請!”
一飲而盡,蘇齊劍眉一挑:“魏帥,你帶上證據先和衆位警官將這些人帶走,我和鄭局再聊幾句。”
小鮮肉魏帥立刻行動,而衆多一直盯着蘇齊的警員也回過神來看自家局長。
鄭靜也覺要詳細聊一下沉聲道:“你們先把這些人帶上車,我和蘇先生詳細瞭解一下情況,稍後就到!”
衆多警察立刻行動,一個個壓着有金陵四個大佬、以及衆多小混混離開了筒子樓下。
區警察局長盧定國回頭看了一眼,見蘇齊和局長一起侃侃而談氣勢完全處於壓制,又想起上一次從李二隊長那得到訊息,再看金陵四位大佬下場,脊樑骨一顫冒出冷汗:暗自慶幸上次沒和這小爺鬥,直接把舅子李副所長送進局子裡,看着架勢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衆人一走,場中只剩下三人,蘇齊單刀直入道:“鄭局,我想知道今夜這些黑圈子小混混,帶着管制刀具前來圍攻我們,將來法院會怎樣給他們定罪。”
警察是執法權,法官纔是判決權。
鄭靜濃眉微蹙,沉思片刻苦笑道:“蘇老弟咱們都是自己人,這私下裡我也不直說了,這片地皮錢半城看中了,他們又是爲錢半城辦事,以錢半城在金陵的關係,所以雖然他們帶有管制刀具蓄意傷人,但將來法官只會判個強制拆遷,象徵性處罰一下!”
“果然是這樣!”
這回答和自己判斷一樣,蘇齊哂笑搖頭、接着道:“那要是我能給你們警局,提供他們一些其他犯罪證據,警局是否可以起訴他們,法院以其他罪名將他們判決。”
“提供其他罪名!”
鄭靜眸光一閃,隨即勸慰道:“蘇老弟,即便你有證據,能夠起訴其中幾個人,但其他人又怎麼辦,還是於事無補,將來還是判個強制拆遷。”
蘇齊沉聲道:“不是幾個人,至少三百以上。”
“三百以上!”一聽這個數字,鄭靜嚇得一跳,一想起老同學所說蘇齊在南明神鬼莫測情報力量,頓時蹙眉道:“老弟你想把他們全送進去,也在金陵來個徹底掃黑。”
蘇齊劍眉一挑、眸子一沉:“我原本也不想管這些事情,不過有些事情既然遇到了,自然要處理一下、黑圈子恃強凌弱、都是拿普通人開刀,解決掉他們對社會有百利而無一害!”
“我要接受了他那些證據,以另外罪名起訴這些黑圈子混混,就等於是和錢半城過不去;但是若他提供證據真有用,一次就能把這黑圈子徹底打殘,金陵治安立刻如南明一樣翻天覆地,對於我來說也是大政績。不過又得罪了錢半城,況且即便有這些證據,也未必能奈何那些人。若是我不同意,那和這位蘇老弟也算是敵人了,怪不得他一直不冷不熱。”
鄭靜蹙眉沉思其中利害,最後咬牙沉聲道:“蘇老弟你是個聰明人,按照你說的也未必不可以,但是你要自己先解決一個人,否則即便我答應你也未必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