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灰濛濛的空間,一眼望不到邊際,楚懷南站在其中,臉上有着一絲驚恐,他盡力的向四周奔跑,卻一直找不到出路。
空間當中霧氣瀰漫,在朦朧的霧氣當中,一個個熟悉的場景若隱若現。楚懷南站在那裡,略帶驚恐的向四周望着。他發現四周的場景越來越熟悉,其中就有一中的大門,四周還站在圍觀的人羣,一個穿着黑衣、面目頗爲猙獰的大漢站在自己面前,而在大漢的身後,則是一個樣貌美豔的女子,正是他的校花同桌秦雪。
此刻大漢正一臉譏笑的看着楚懷南,秦雪也是如此一般的笑容,四周人羣眼中更是帶着憐憫之色。所有人都在圍着楚懷南指指點點,亂糟糟的話語聲讓楚懷南大腦雜亂,一種自卑從心底蔓延。
“滾開!”
旁邊的譏笑聲越來越大,楚懷南似乎想起,這正是當初他和秦雪保鏢發生衝突時的場景。他恨這種笑聲,像似發了瘋一般的向着那個保鏢衝去。
“哈哈,哈哈哈!”
保鏢的身影消失,秦雪也不見了,四周的人羣滿滿消散。但譏笑聲卻並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
霧氣翻騰,又是一羣人出現在楚懷南的身邊,這次變成的劉洋,周邊的場景也變成了一中對面的人民廣場。
“你一個窮小子有什麼資格跟我鬥,哈哈哈!”
劉洋指着楚懷南笑道,四周的人也跟着一同大笑,笑聲越來越大,而衆人鄙視的眼神和扭曲的面孔不斷的在楚懷南身邊旋轉,速度越來越快。
“滾,都給我滾!”
楚懷南捂着雙耳,大聲的嘶吼着,雙拳更是不斷的在周邊揮舞。
“南哥……南哥!”
劉洋等人的身影消失,灰濛濛的空間中沒有半個人影,但一聲聲頗爲熟悉的喊聲從四邊響起,這聲音有些悽慘,也有些痛苦,似乎就在耳邊,也似乎離他很遠。
楚懷南轉着身子四處張望,可空間當中只有迷濛的霧氣,卻是沒有人影再出現。
“南哥……快走啊,南哥你快走!”
一聲慘烈的聲音突然響起,周邊霧氣變幻,一眼望不到底的衚衕出現在楚懷南眼前,而在身前不遠處,韓河正趴在地上,沾滿鮮血的雙手不斷的向楚懷南伸着,而在韓河身邊還有一大羣人,這些人皆是一臉猙獰,手中的砍刀狠狠的向韓河身上砍去。
“南哥快走,快走啊!”
韓河翻身將身旁的一人壓在身下,悽慘的對楚懷南喊道。
楚懷南眼中帶着滿滿的驚恐,慌張的向後面退去,身子踉蹌摔倒在地,但很快便又爬了起來,賣命的向衚衕的另一頭跑去。後身似乎有人追來,一聲聲叫罵傳入楚懷南的耳中,其中還夾雜着韓河悽慘的叫聲。
楚懷南賣命的向前跑着,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只想逃離這裡,可這個衚衕似乎沒有盡頭一般,不管楚懷南怎樣跑,都找不到出口。
而在衚衕兩側的牆壁上,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突然從牆壁中浮現出來,有陳洪輝的,有龐大海的。人頭原來越多,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在鮮血的映襯下恐怖之極,而在衚衕的兩頭,一排排鮮血淋漓的屍體走了過來,揮舞着胳膊,眼眶中黑洞洞的,都沒有眼珠。
“楚懷南,我死的好慘啊。”
人頭和屍體將楚懷南圍在中間,一滴滴血液匯流成溪,楚懷南只覺整個地面都被血液所浸染,到得後來就宛如一片血色汪洋一般。
“啊~~!”
楚懷南的一聲大叫,使得他從夢中驚醒,身子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胸膛處高低起伏,口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上更是佈滿了冷汗。
還是梅子的臥室,此時天色已亮,雖然拉着窗簾的屋內有些昏暗,但視線還是非常清晰。楚懷南長長的出了口氣,閉眼坐在那裡,任憑心中的恐懼慢慢消散。
“怎麼了?”
韓梅也被楚懷南的叫聲驚醒,伸手拉過被子遮在雪白的胸前,坐起身子問道。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楚懷南這般無助的神情,原本在她心裡,楚懷南似乎什麼時候都是自信滿滿的,他總是給身邊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似乎所有事情他都能承擔,然而此時楚懷南的樣子,看起來卻更像一個孩子一般,比他當初傻了那段時間還要顯得無助。
“做惡夢了?”
看到楚懷南沒有說話,梅子上前摟住他的肩膀,手中的被子脫落,雪白的胸前死死的貼在楚懷南的後背上,也不知爲什麼,梅子此刻突然有一種想要保護他的衝動,就好像當初他剛到北郊的時候一樣,那時候的他雖然傻,但笑的時候卻很多。
“沒什麼!”楚懷南平靜了一會兒,扭頭在梅子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去洗把臉。”
楚懷南說着就下了牀,向洗手間走去,而梅子則是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會兒,她此刻心中忽然有些心疼的感覺。
房內裝修豪華,洗手間寬大幹淨,金色的水龍頭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熒光。
楚懷南雙手撐在水盆邊,愣愣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原本還有些稚嫩的臉龐不見,此刻他看起來要比幾個月前成熟許多,青青的胡茬佈滿嘴邊,明明昨天才剛剛刮過,可今日又長了許多。
伸手將額前的劉海梳到腦後,楚懷南看着自己帶滿了疲憊的雙眼,此時眼睛中還有着細細血絲,眼神中有了明顯的莫名之色。
“噗!”
楚懷南一頭扎進水池當中,冰冷的涼水讓他稍稍舒爽一些。
早飯早已備好,楚懷南和梅子坐在餐桌上,幾個保姆站在二人身後,時不時的給二人盛些米粥。
此時已是冬季,外面滿是乾冷,但屋內溫和,梅子只穿了一身睡裙,光滑嫩白的大腿疊在一起,一邊吃着飯,一邊看着電視劇。而楚懷南則低頭看着報紙,兩人就像結婚多年的夫妻一般,平淡中帶着幾分溫馨。
“嗡嗡!”
楚懷南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看了看手機屏幕,楚懷南接通電話後只說了一句‘馬上’就掛了電話。
“我先走了。”楚懷南擦了擦嘴,從保姆手中接過外套,對正在看電視劇的梅子說道。
“晚上還過來嗎?”
梅子也趕緊擦了擦嘴,上前幫楚懷南整理了一下衣領,溫聲問道。
“再說吧!”楚懷南聞言想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說道。
“嗯!”梅子點點頭,在楚懷南臉上親了一下,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失望。
她當然知道隔壁還住着一個許悠然,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註定不能自己獨享。
楚懷南出了房門,上了房前的黑色轎車,隨後黑色轎車便向外面駛去。
“在二房這邊睡的?”開車的正是秦陽,此時秦陽臉上一臉的曖昧,笑着對楚懷南說道。
“呵,胡說八道。”楚懷南笑着白了秦陽一眼。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吶,你說咱倆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怎麼現在差距越來越大了呢?你這二房三房四房都有了,我連一房都沒找到,差距啊。”秦陽撇着嘴,搖頭說道。
“別胡說八道了,給你看樣東西。”楚懷南說着從包中拿出一疊文件,正是城北的地契。
“嚯,這可值不少錢啊。”秦陽一邊看車,一邊翻開看了看,“這就算你的籌碼唄?”
“謝耀東也有,我們倆一人一半,半年後看成績。”楚懷南點點頭道。
“那你想好以後怎麼做了麼?哎,其實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咱們別的不用做,直接弄個天上人間就行了,就跟京城那個似的,絕對有賺頭。”
“天上人間?你怎麼不直接開妓院啊。”楚懷南笑着瞥了秦陽一眼。
“開妓院也行啊,現在**行業多火爆啊,其實咱們還可以從東瀛弄些女優來,生意絕對火爆。”秦陽煞有其事的說道。
楚懷南聞言笑了一下,卻是沒有再跟秦陽閒扯。
車子一路向市裡駛去,一個小時候,終是到了城北地界。
城北紅燈區是秦城最爲繁華的幾個紅燈區之一,每到晚上,這裡總是燈火輝煌,但如若是白天來,那麼這裡顯得就有些冷清了,路上車倆雖然不減,但街上的行人到是不多,遠沒有夜晚那般火爆。
“統領KTV……南洋酒吧,還好沒有洪宇迪廳,那裡估計最近十年都不會再有人去了。”秦陽和楚懷南在街道上走着,他一邊看着手中的地契文件,一邊笑道。
上次楚懷南在洪宇大開殺戒,整整三百多人命喪那裡,那一晚整個迪廳的地板都被血液染紅,後來據說也沖洗過,甚至很多設備都重新換了一次,但迪廳中還是充滿了血腥味道,至今都沒有再開業,因此秦陽纔會如此說道。
“你說這裡的夜店搶手麼?我是說,如果有人要賣的話,買的人多不多?”楚懷南沒有在剛纔的話題上跟秦陽瞎扯,而是開口問道。
“肯定的啊,這裡多火啊,怎麼?你想在多吞併幾家?”秦陽回頭問道。
“不是!”楚懷南搖搖頭,“我想把手裡的夜店全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