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斌每道菜都夾了一點,放入嘴裡慢慢咀嚼起來,眉毛不禁挑了挑。他自詡這些年走南闖北,旗下還有一家頂級酒店,什麼美食都品嚐過,但是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有些夜郎自大了。
不說別的,光是桌上的八道菜餚就徹底征服了他,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味蕾。
“劉醫生,孔大廚,抱歉,我覺得八道菜的味道都很好,分不出其中最好的四道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吳依依臉上,只見她滿臉平靜的擦了擦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說道:“你們別看我,我也分不出來,我就是來品嚐美食的。”
劉星笑了笑,轉過頭對着孔旭說道:“看來這次只有咱倆親自分辨高低了。”
“正有此意。”
倆人同時伸手,開始品嚐起對方做的菜餚。許久之後劉星睜開眼睛說道:“這次的比試就算是平手吧。”
孔旭這段時間廚藝長進不少,每道菜無論是刀功還是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處。最讓劉星稱讚的是,他這次又研究出新的秘方,得了人家的好處,因此他也就不在乎輸贏了。
嚐到第一口菜,孔旭就知道這次比試他輸了,就連他引以爲豪的獨家秘方也差了一大截。聽到劉星這麼說,孔旭還以爲劉星想給他留面子,端起酒杯就和劉星喝了好幾杯。
吃過飯,吳文斌拉着劉星走到院子中,左右打量一眼以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妹妹漂亮麼?”
“漂亮。”劉星點點頭。
看着外面的景色,吳文斌想了想說道:“我挺看好你和我妹妹在一起的,只要你們願意,絕對不會有人說閒話。”
劉星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看着吳文斌那期待的眼神,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和吳依依根本不可能。”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現在結婚了,外面也養着女人,而且家裡面知道這事。只要我妹妹是明媒正娶的那個,我們不會管你是否在外面養女人,甚至那個女人給你生孩子都行。”吳文斌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是在鼓勵我腳踏兩條船?劉星張大嘴巴,久久不知道該說什麼,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吳文斌已經離開院子了。
孔旭走到劉星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能不能先把這個月的分紅預知給我,我兒子買房首付還差50萬。”
劉星拉了個椅子坐下,正色道:“老孔,錢不是問題,一會兒就給你轉過去,我現在有點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吳依依想要咱倆用配方入股鼎盛酒店,一共佔五成分紅。你和我不同,你是真正熱愛這一行,而我只是爲了賺錢,味之源這個臺子對於你來說太小了,只有那兒才能完全發揮出你的廚藝。
而且鼎盛酒店還是貴省酒店協會的會員,酒店遍佈貴省各大城市,各種頂級食材應有盡有。你要是加入鼎盛酒店,別說給你兒子首付的五十萬,就是直接買套房子的錢都有了。”
孔旭頓時沉默了下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罕見的從煙盒中取出一支菸,點燃以後深深抽了一口。
“那你是怎麼想的?”
劉星笑了笑說道:“即使咱們的配方再好,也值不了這個價錢。最重要的事我是個男人,不想靠女人吃飯!”
孔旭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你應該也明白我的想法,要是加入鼎盛酒店,菜譜和秘方肯定得公開,我死了以後怎麼面對列祖列宗。鼎盛酒店再好那也是別人的,你不覺得咱們將味之源發展起來,成爲像鼎盛酒店那樣的存在特別有成就感麼。”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劉星嘴角微微揚起,感覺心裡暖暖的。
“那五十萬?”
劉星毫不在乎的說道:“咱倆去一趟銀行,馬上就給你轉。”
而另一邊,遼省陽沈市郊區一個小宅子中,謝勝陽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子,拳頭緊緊握着,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謝勝陽的小姨拉了拉他的胳膊,滿臉擔憂的說道:“你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肯定會垮掉的。”
他的妹妹謝勝雯抹了抹眼睛,聲音沙啞的說道:“哥,你不是有事情得回畢市麼,給爸守陵這事就交給我們吧。”
謝勝陽一把甩開小姨的手,看着妹妹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老實告訴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的時候只是說父親病重,準備做手術,怎麼一個手術下來人就去了,就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哥,你別問了,父親已經去了,我們不能再出事了”
去年十月份世界警犬比賽選拔賽上,謝勝陽沒有進入前三名,本應該回家的他被劉星的訓犬技術所折服?於是拜師劉星門下,去往畢市學習訓犬技術。
這段時間他存了不少錢,正準備將父母接到畢市享福,沒想到這一別竟是天人永隔。他真的很後悔,如果自己在畢市安頓好以後就將父母接過去,那麼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他知道父親這件事上有蹊蹺,可是他只是個普通訓犬師,這件事情背後血淋淋的真相太過殘酷,就像有句話說的,死人總要給活人讓路啊。
謝勝陽默默的跪在骨灰盒面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回憶起以前的點點滴滴,他恨自己只是個普通訓犬師,他恨自己沒有權勢。
拿得起放得下,從古至今罕有人能做到。人世間最難放下的事情就包括父母之仇,可謝勝陽還是得選擇放下,因爲他現在別無選擇。
他知道劉星有這個能力幫他,但是人家爲什麼要幫他呢?劉星能收他爲徒已經是萬幸了,現在再請求師傅幫他報仇,劉星不是又他的保姆!
而且就算劉星再有背景,想要徹底壓制一個地方豪強,他得付出多大的代價?這樣的人情,他拿什麼還?
想到這兒,謝勝陽拿起酒瓶,將瓶子中的酒液一飲而盡,搖搖晃晃的走出小宅子,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