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逸無緣無故的想起一句話,被罵也是一種幸福……
鄭逸熟練地刷了一個盤子,耐心地解釋了一番,並保證絲毫不影響學習,自己考取金陵大學,肯定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這纔打消了石素梅的疑慮。不過依然道:“好了,你先趕緊回家,你爸應該也回家做飯了。我忙完就回來。回家在審問你,哼”語氣中卻有着濃濃的愛意。
鄭逸繼續道:“一起回去吧,這工作咱真的不幹了,那首歌,人家給了我十五萬呢。”
“啥?”
石素梅手一抖,手中的兩個盤子嘩啦一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多少錢?”石素梅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鄭逸無奈地道:“十五萬!”自己倒不是想隱瞞,實在是自己留個幾萬起來,有大用處啊!
寫了一首歌能價值十五萬?
別是受騙了吧?
石素梅此刻也不管打爛的盤子,低聲道:“小逸,千萬不要相信這些,萬一被騙了,那人生就完了,你難道沒看到最近的新聞,一個女孩在轉賬寶借了三千元,最後要還十萬的啊!”
鄭逸苦笑道:“錢都拿回來了,還有什麼騙的?你可以打電話給我語文老師覈實。還是她幫介紹的呢。”
家長對於老師,一般有着盲目的信任。石素梅一聽錢在家裡。立馬坐不住了,火燒火燎地站起來,道:“走,咱回家。”
鄭逸嘿嘿一笑道:“得令!”
……
“每次刷個盤子都要打碎幾個,這裡是大富豪,知道嗎?碗筷都是泰國空運來的,知道嗎?打碎一個就毀了一套,知道嗎?賠得起嗎?”主管的怒吼聲突然迴盪在房間裡。雅文吧
一個大腹便便身穿白色廚衣、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走出來大吼。連續幾個知道嗎充滿了上位者的氣息。
他雖然對着石素梅發火,但是其他幾個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畢竟,一個不小心,連刷碗的工作都沒了。
鄭逸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說話。自己畢竟打碎了人家的盤子。
石素梅也趕緊道歉道:“對不起了,主管,家裡有點事,分心了。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你告訴我一不小心?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能幹就給我滾!”他伸出胖胖的手指,差點指到了石素梅的臉上。
石素梅臉色一變。任何人,爲了生活,或許要低頭,但是在有家人在場的時候,絕對不行,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兒子面前。
她臉色漲紅道:“你怎麼說話的?作領導的有點素質行嗎?”
主管怒了,媽的一個農村婦女跟自己頂嘴?
“給我滾……”主管怒了!
可是他的話剛出口,一陣劇痛傳來,下面的怒吼再也發出不去,變成了痛苦的嚎叫。
鄭逸陰沉着臉,冷冷地道:“道歉!”
“我道你嗎……”“啊……”他的食指被鄭逸折彎到了幾乎九十度的程度,十指連心,不像那些混混那樣勇猛,平時又沒受過這種痛苦,立刻痛哭流涕道:“不要折了,不要折了,我道歉,我道歉!”
“小逸!”石素梅慌忙上來。
鄭逸沉聲道:“放心,媽,我有分寸!”
石素梅從來沒見過兒子的這一面,一時間竟然呆在了那裡,鼻子不禁酸酸的,兒子長大了,竟然知道保護媽媽了。
“道歉!”
胖子主管忍着劇痛,眼淚鼻涕橫飛,一個勁的低頭認錯,多慫的話都輕鬆說了出來。鄭逸的手再用點力,他的手指非斷不可。
鄭逸冷聲道:“東西打碎了,原價賠償,手指斷了,醫藥費全包。但做人要積點口德,這次我饒你,但凡以後再看到你這樣,我一定打斷你的手腳,我建議你還是相信,否則……”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邊上碳鋼的桌子被鄭逸一腳墊步側踢,形成了一個凹面,直把那胖子看的心驚肉跳,這可是鋼的啊,臉色都變得青了。
……
一路無話,看到老媽陌生的目光看過來,鄭逸連忙道:“媽,我知道分寸的!”
石素梅點點頭,心裡突然有一種恐慌,低聲道:“小逸,最近有你不認識的人找過你嗎?”
鄭逸一愣,笑笑搖頭。
石素梅就不再問什麼,心裡的疑惑卻更加的重了。一個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情,老是在眼前閃現。
……
拉開的破包內,整整齊齊的躺着十五萬元,儘管鄭逸已經解釋了很多遍,鄭紅軍依然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依舊不確定地問:“一首歌,人家出了十五萬?”
鄭逸不禁有些無奈,只好道:“你們打電話給我老師吧。”就知道會這樣,拿錢回家也是有很多煩惱!
鄭逸也不管他們的震驚,自己回了狹小的房間。
房間裡,鄭虎把窗口通風的牀鋪佔了,一邊抽着煙一邊對着電話裡道:“行,明天直接砍了他,竟然敢撩弟妹,這小子真是活的膩歪了。”
鄭逸搖搖頭,等他打完電話,道:“其實打架,是懦夫的行爲,得不到社會的認可的癟三,通過這種方式,來顯示自己的英雄,對嗎?”
鄭虎猛然回頭,低吼道:“鄭逸,再管我的事,信不信我弄死你!”
鄭逸閉上眼睛,這個弟弟,很桀驁不馴啊,要是別人,自己早大耳刮子抽過去了。可是前世,自己都沒個弟弟,空有幾十年經驗,依然不知道選擇何種模式教育眼前的叛逆少年。
看來空了要千百度一下,怎麼教育弟弟才能不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鄭虎可不知道鄭逸的心裡活動,看到自己的恐嚇起了效果,也就不再糾纏。
這一夜心裡最不能平靜的,就是鄭逸的父母。
深夜,石素梅轉轉反側,猛地從牀上坐起來,開了燈,剛想把鄭紅軍從牀上搖醒,卻發現他眼睛是睜着的,顯然也沒睡。
石素梅把下午在大富豪的事情說了。然後哽咽道:“你說那錢,真是小逸掙的嗎?還是有人來特意給他的?他竟然踢壞了鋼板啊,你說他跟誰學的?我問了他,他說最近沒人找過他。”
鄭紅軍看着看着自己的殘腿,很久才道:“該來的總會來,小逸已經滿十八週歲了。也許,他該過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