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這裡一直順風順水的曹彬終於在這件事情上面想不明白了,他不明白髮現跑到這裡究竟是爲了幹什麼,他的意義何在。
曹彬弄不明白的事情很多,難道範惜文還有什麼翻盤的可能性?可是任憑其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針對楚天實業這近乎完美的計劃中有什麼漏洞能夠讓對手利用。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了繼續部署的心思,只得將所有的計劃全都擱淺,靜靜的坐在窗邊,端着紅酒杯輕微搖晃着,他思考的時候要喝紅酒,得意的時候也要喝紅酒。
下面,各個街面已經隱隱的被血煞堂的人封鎖了,這些個白天是安保人員晚上就是地下秩序掌控者的混子規規矩矩的站在隱蔽的地方,身後提着電棍還有爆破釘,目的只有一個,徹底堵死曹彬的退路,嚴禁他走出半島酒店一步。
現在的血煞堂早已不是曹彬剛剛到來時那個只佔據着城北一個區的幫派了,鳥槍換炮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對於這些人的威脅,曹彬倒是不怕,好歹他也是曹家嫡長孫,真要是在範家的地盤上出了什麼事情那就要承擔曹家全部的怒火了。雖然現在曹喬範三家已經成了對手,可暫時還沒徹底撕破臉皮,真要是讓他曹彬有了什麼意外,那就是爆發大戰,不死不休。
黃色的qq穩穩的停在了半島酒店大門口,車主並沒有下車,聞訊趕來的保安正要去勸車主另外停一個好去處,畢竟這裡是正大門容易堵着人影響生意。可還沒走上去,就見後面轟隆隆的開來了一輛機車,劉科囂張的將車停在了qq的旁邊,一口吐掉嘴上叼着的煙。
隨後,一輛瑪莎拉蒂、一輛白色大衆也緊跟着停在了qq的後邊,這下子聲勢就浩大起來了。那些保安正考慮着要不要上前來,一輛很普通的奧迪也跟上來湊了湊熱鬧。
這下子幾個保安犯難了,一些老油條馬上就明白事情有點不對勁,哪裡還管得上這些正要報告給酒店高層,忽然又開來了五輛清一色的奔騰,每輛車上面都載着四個身穿黑西裝戴墨鏡耳麥的保鏢,腰間鼓鼓的,來者不善。
“曹彬,下來。”
將車內的擴音設施打開,四個字鏗鏘有力的傳出去,在原本還喧囂一時的街道擴散,很遠、很清晰。
此時半島酒店所臨近的整條街道都被武警封鎖,他們正在追捕逃犯,至於逃犯是什麼人誰也說不清楚,其實他們並不知道今晚上所作的這個只不過是爲了幫助某個公子哥將話筒的聲音擴大到最大。
“範大少,久仰。”
曹彬聽見下面的動靜打開了落地窗,雙手撐在欄杆上,吹着晚風,笑意甚濃。
是啊,能夠對一個手下敗仗還保持着久仰,這可不是一般的風度。
“下來說話,難道不累?”
範惜文沒有理會曹彬的挖苦,他只是不冷不熱的說着,狐狸一般的人都不容易被外界所幹擾,我行我素的事情那可是常幹。
兩個人好像誰都無法說服誰,曹彬繼續站在那只有十層高的酒店頂樓豪華總統套房的護欄前,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用腳趾頭看着範惜文,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無敵的寂寞。
“寧天乖乖的滾回京城,這裡不是你一個廢物能夠呆的地方,想必你爺爺也開始擔心你了。”
曹彬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臭硬,範惜文真沒力氣和他計較什麼,沒頭沒腦的丟下一句話直接開着車走了,所有汽車一鬨而散,剛纔還在封鎖道理的武警一個個的全都回家呼呼睡大覺,安靜的接到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十點不到的s市依舊是一片熱鬧繁華,範惜文這段壯麗的宣言正在以恐怖的光速傳播着,與他回來的消息一起。
曹彬並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在他看來這只是範惜文被逼無奈之下出的爛招,他的對手已經沒轍了,這個時候不乘勝追擊的人就是個傻子,京城是一定要回的,將楚天實業搞破產之後就回去了。
這是一個做出成績的好機會,曹彬敢確定在自己那萬無一失的計劃下,範惜文必死無疑。
他的計劃確實是完美的,充分的利用了輿論、曹家優勢以及整合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這要是換做是另外一個人,被他這一招組合拳下來鐵定是跌入萬丈懸崖永世不得超生了,可是他面對的是範惜文,一個玩了幾十年陰謀詭計的老狐狸。
和範惜文耍手段,認真你就輸了。
一個剛剛有點城府的小狐狸碰上了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其最終的結果必定是連渣都不剩一粒。
示敵以弱,攻其不備。
被召回去的範惜文無法主持楚天實業的大局,派了一個沒有半點工作經驗的秘書來做臨時執行官,本來曹彬也放着蕭湘會得到了範惜文的錦囊妙計,但幾個錯的離譜的昏招卻讓他徹底的放下心來,只是慢慢的製造一個想要接觸蕭湘的假象,希望造成楚天實業內部轟亂從而不費吹灰之力奪取利益。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是在曹彬接到老爺子的一個電話之後頓時面如死灰,他知道他輸了,而且明知道是一個輸的結局卻只能乾瞪眼什麼都做不了。
在他號召力聯合起來的那些公司,一連倒了四家,全都是被查出偷稅漏稅或者是騙稅之類的,至於其餘四家根本就成不了氣候,隨便找幾個相關部門過去,一下子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停業整頓,曹彬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戰線只用了半個小時的功夫不到全部消弭殆盡。
這還不算什麼,在第二天股市開盤的時候,這些公司的股市全面崩盤,凡是和楚天實業作對的公司全都嚐盡了惡果。
第二天清晨,當範惜文的qq座駕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公司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所有人都沸騰了。
曹彬真的走了,敗得徹徹底底的,從他輕視範惜文那一刻的開始就已經輸了,投進去的資金全都沒了,所有的一切全都付之東流。他手裡佔據的三成銷售渠道也被曹老爺子送給了範惜文,這三成的銷售渠道讓他認清楚了範惜文,值了。
在高速公路的路口,一輛qq,一輛蘭博基尼,檔次根本不可能在一條起跑線上的兩輛車停在了一起。
範惜文抽着他的雙喜牌香菸,兩塊錢買來的紅色防風打火機,坐在車蓋前,“下次見面,希望你不要像這次這樣,驕傲大意,會害死一個人。”
曹彬沒有說話,發動車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