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不得範東北,這種情況是第一次發生,在他心裡範惜文還沒這個膽子假傳軍令,而對上老爺子之後範東北本能的就心裡犯怵,連思維邏輯都放緩了半個拍子。
面對着怒氣衝衝的老爸,範惜文只是很撒嬌的膩在老媽手臂上,“老媽,你看他,好久沒回來了,難得回來一次就要施加家庭暴力。”
委屈的模樣,直接讓唐玉母愛之心氾濫,內心實在是慚愧的很,於是很威猛的瞪了範東北一眼,“我警告你範東北,你要是敢動兒子一根汗毛,我立馬跟你拼命。”
叉着腰,瞪着眼,將範惜文護在身後。
範東北看着妻子這表情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恨恨的將軍官帽丟在一邊,像是打量陌生人一般打看了兒子範惜文一眼,這才悶聲說道:“我怎麼敢打他,老爺子親自發話了,不準對他動粗,不然就家法收拾我。”
那表情別提有多鬱悶了,教訓一下兒子還要被老子執行家法,這鬱悶的心情誰都無法理解。
偏偏老爺子在家裡一言九鼎,範東北根本就不敢說什麼。
“哈哈,範東北,你也有今天啊。”聽了老爸的話範惜文只覺得揚眉吐氣農奴翻身做主把歌唱了,站起身來叉着腰仰天長嘯,那得意的勁別提多猖狂了,可還沒等他笑完,就嘭的捱了老媽一個大板慄,“你這熊孩子,怎麼跟你爸說話的呢。”
捱了一個大板慄範惜文這才記起來旁邊還有個在外邊極其維護老爸的老媽,額滴個乖乖縮了縮腦袋,連頭上捱了一個大板慄的地方都不敢去摸一下是不是腫包了。
剛纔老媽對老爸發火的場景歷歷在目,範惜文只要回想一下心就在跳動,這纔是真正的惹不起。
“哼,你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玩的這麼歡樂,知道損失三個億意味着什麼嗎?只要有心人在年底的宗族大會上稍微提一下,你這個家族嫡長孫的地位就保不住了。”範東北怒哼道,“爲了你,我和你媽千里迢迢的趕回來,你呢,爛泥扶不上牆。”
話說的越來越激動,最後居然變成了咆哮體,範惜文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老媽唐玉,因爲她居然在老爸說教開始的時候就改變了陣營,站在旁邊,還帶着微笑看着兒子遭罪。
“你急什麼啊,不就是三個億嗎?賺回來就是了。”
面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尖銳的問題,他依舊是八風不動的回答面不改色,這份定力真的是世間少有。
“賺回來?你沒這個機會了。”範東北對於兒子那淡定的態度更是惱火異常,這等於是火上澆油,一大家子的人爲了他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可當事人卻在這裡優哉遊哉的說着以後賺回來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
這是什麼態度?
“這將是你的一個污點,不管你怎麼努力的補回那三個億,你嫡長孫的資格是沒了,這關乎一生的命運被你說的如此輕描淡寫。”範東北被氣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家門不幸,當初真的不應該對他放任不管,造成現在這結果只能說是自作孽。
一時間,範東北感覺蒼老了十幾歲,力有餘而心不足,兒子沒教育好,以後還怎麼說是治理家族?“好了,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跟我去部隊。”
範東北起身欲走,唐玉欲言又止的站在範惜文身邊,眼中有的只是母親的柔情。
“我說範東北,有必要這麼悲觀嗎?老爺子什麼都沒說,你就在這裡胡思亂想,真是瞎操了心。”範惜文很沒品的大字躺在牀上,在範東北即將邁出房門的時候說了一句,把他虎軀一震一震的,好半響還沒回過頭來。
這個時候,範惜文又繼續說話了,“雖說你好幾年沒回家了,但至少要對自己的兒子保持最起碼的信心,我是被人陰了,但我輸了嗎?不至於吧,慢慢看就知道了。”
“兒子,你是說······”唐玉激動了,但範惜文卻是將食指放在嘴巴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總之,你們先不要去亂想什麼,一個月後結果自現。”
這番話讓範東北想起了三天之前的那個電話,他說得清清楚楚,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禁有些遲疑了,真的是兒子事先就設好的局嗎?怎麼看都不可能啊。
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與妻子一起走出了兒子的房間,兩個人心事重重,都在猜測着範惜文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範,我覺得嘛,兒子現在長大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唐玉打心裡就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選擇了與時間奔跑,唐玉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兒子另外的一面,從始至終在面對他父親的時候都是一種淡然處之的態度,不管哪個問題,都是平靜。
“嘿嘿,這個臭小子確實是長大了,連我都敢算計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範東北多少有點唏噓,這個華夏最年輕的少將在面對兒子範惜文的時候都不得不說一句青出於藍,這一次回來他發現兒子變了,變成了和老爺子一樣的人,沉穩、大氣、狡猾,這是城府極深的一個人。
範東北雖然在參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軍隊裡,但是他接觸到的人和事都處於一個頂級圈子,面對的都是狐狸,他在這中間摸爬打滾慢慢成長,見識和閱歷自然不必多說。
也許老爺子說得對,惜文終究不會是池中之物,只要風雲到必定化龍昇天。在心中,範東北給兒子下了一個定義,他也選擇相信了兒子的話。
剛纔在老子面前狠狠逞了一把威風的範惜文此時正毫無風度的抱着枕頭笑的肚子直抽筋,他腦海中想象的畫面是老爺子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範東北低着頭委屈滿頭霧水的模樣。
“呵呵,下次再這麼罵哥哥,再整你一次。”
範惜文很雞賊的笑,感覺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渾身上下幾千萬的毛細胞孔舒暢的不得了,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然後一個電話打斷了範惜文的好心情,劉科打過來的,沒好氣的接聽,“蚊子,快點來水木年華,哥哥回來了,給哥哥接風洗塵。”
“不是,咱現在出不來啊,我老子回來了正揪着耳朵訓話呢。”範惜文很沒義氣的選擇了躺在牀上隨便編了一個謊話,“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市裡的事情不夠你忙?”
“哥哥是回來接人的,還記得那次金店搶劫案的那三個劫匪嗎?”
這一說,範惜文倒是來了興趣,“你想要招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