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太祖其他人眼裡,他們理所當然一直在一起,不會分開。
陸容沉默下來。
連神機見她不說話,試探問:“你在生氣我那時候沒有告訴你嗎?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陸容感覺眼皮有焦灼感,心口處也又酸又脹。
她搖頭:“我沒有生氣。”
可是小姑娘的確不高興。
陸容對連神機何其瞭解,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要繼續問,就指着不遠處的廟宇正門,轉移話題道:“到了。你要讓我看什麼?”
連神機眼神微暗。
但在陸容看過去前,連神機已經收斂好了情緒,陸容半分異常都沒看出來。
他只定定的看了她幾眼,笑了下,輕聲道:“你們不是要找重豐和陰陽人嗎?”
說話間,兩人停在了正門前。
後面教頭三人和戌影、鄭明則都已經到了。
陸容微怔,驚訝道:“他們在這裡面?”
連神機點頭,“是。但是……”
縫屍匠接了連神機的話,凝重的說:“但是他們出了點意外。”
陸容沒明白這意外是怎麼個意外法。
直到幾人推開正門,陸容往裡看去,剛擡起來的腳頓住,眼睛微微睜大。
廟裡的景象居然和無相道人墓是一樣的!
她看到半空中同樣懸着一具巨大的,足足能容兩人的紅木棺槨,棺身奢華精緻,金線勾勒圖紋,黑邊描繪突出。一模一樣的紅棺!
而且廟內四周牆壁上都立着一個一人高的真像,真像雙手裡都託着一盞油燈,光芒明滅間,廟宇內並不怎麼明亮,襯得半空中的猩紅紅棺更加觸目驚心,那詭異的喜氣更加明顯。
這次陸容那種感覺更突出了。
她覺得紅棺真的很像是用來裝一對新人的。
但更令她一言難盡的是,紅棺底部的中央空地上,兩個斗篷遮嚴全身的男人盤腿坐着。
他們都像是睡着一般,一動不動的。兩人身前還各燃着一根粗長的紅蠟燭。
正是重豐和陰陽人。
教頭上前一步,蒼老的聲音說道:“我們進來是看到的就是這樣,怎麼叫他們都叫不醒。”
他們都尋思,兩人是不是中了什麼玄術。
聽連神機說,陸容很擅長風水玄術,本是打算先想辦法出去找陸容。
陸容不由皺眉,大步走上前。
戌影也過去,圍着兩人轉了圈,沉吟道:“他們的狀態不太對,像是魂靈離體。”
陸容:“的確。”
“哎呀,先做最要緊的事,他們的身份系統呢?”戌影問。
兩人的身份系統都不在身上。
“在我這兒。”縫屍匠說。
陸容從自己包裡翻出六隻同樣的黑環,連同自己的和連神機作爲東君的身份系統,都遞給他。
“你先去開秘密監獄,這裡交給我。”
縫屍匠點點頭,和雙盜、教頭轉身走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
連神機走到陸容身邊,低笑道:“容姐,連我的也想到了?”
陸容乾咳兩聲,說道:“就……順手。好了,先說重豐和陰陽人。他們的生命氣息非常不穩,得儘快找回離體的魂靈。”
“關於這個,不是有人知道嗎?”
戌影看向一直漠然旁觀的鄭明則,微眯起眼問:“你說這裡是你暗盟的禁地,爲什麼會修的和無相道人墓一模一樣?他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
鄭明則看着紅棺,淡淡道:“這不是你們該知道的事。你們進入禁地,我父親現在已經感知到了。最晚不過一個小時,他一定會趕過來,到時候你們都會有麻煩。”
陸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提到鄭石山時,她竟然看到鄭明則眼底一閃而過厭惡。
她沒有過父親,卻也知道那不該是一個兒子會對父親有的眼神。
連神機正是看鄭明則不順眼的時候,皮笑肉不笑道:“麻煩?從來只有我給別人製造麻煩,還沒有人敢給我麻煩。”
鄭明則倏地看他。
兩個男人銳利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都冷冷注視着對方,彷彿火花四濺,誰也不相讓半步。
然而下一刻,突然砰的一聲重響。
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鄭明則循聲看過去,就再維持不住平靜,震驚開口:“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只見陸容和戌影在他和連神機對峙時候,居然一起弄斷了連接着紅棺的鐵鏈,使得紅棺轟然墜地!
她們還踢了一腳,使紅棺偏離一邊落地,免得砸重豐和陰陽人身上。。
戌影摩挲着下巴道;“難道里面裝的又是一具連正坤準備的軀體?”
陸容翻了個白眼,懟道:“你是大腦通大腦,什麼都裝,就是不裝腦子嗎?這重量能是一個人會有的?”
都沒理鄭明則。
連神機舒服了不少,湊到陸容身邊,含笑道:“那就打開看看吧。”
陸容覺得也是,剛要撬,就被連神機接過去說他來。
戌影翻了個白眼:“有臭男人有什麼好嘚瑟的?”
鄭明則見他們真在撬,頓時就急了,快步上前:“住手!這是我鄭氏先祖……”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陸容和戌影不約而同的飛起一腳踹上去。
連神機有些詫異。陸容和戌影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
他顧不上想這個,正好教頭三人回來了,他叫上他們一起推開棺蓋。
而躺在地上的鄭明則喘着氣,咬牙坐起身:“你們夠……”
“這他媽怎麼回事?!”
戌影尖銳聲音打斷他的話。
她看到了棺內情形,裡面是兩具身穿大紅喜袍般衣服的男人,已經變作白骨。其中一具骨架寬大,另一具顯得清瘦。
但對戌影來說,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戌影指着那具清瘦骸骨,臉色難看,咬牙切齒的說:“紅玉腰帶,六角指環,玄蓮高冠,琉璃流蘇。這他媽是姜立那狗男人!另一具是鄭槐序嗎?他們爲什麼會被安置在同一具棺材裡!”
“你說的誰?”陸容問。
戌影臉都是綠的:“第一代無相道人的名字是姜立,那個鄭玄師就叫鄭槐序!”
她恨恨道:“難怪無相道人墓沒有姜立這狗男人的屍身,我還以爲是無相門後人已經焚燒了,結果他居然在這兒??他哪兒來的臉和鄭槐序葬在一起的?還是這麼噁心的方式!!他們是嫌生前不夠折磨我,死了還要湊一起折磨我嗎?!”
陸容和連神機:“……”
教頭三人:“???”
這是說的什麼?
鄭明則蹭的一下起身,但起的太急,他劇烈咳嗽起來。
“快走!這下我父親馬上要來了!”
教頭三人當聽不見,反正也聽不懂戌影和陸容說的什麼無相門什麼無相道人,就問了最關心的:“有辦法讓重豐和陰陽人醒來嗎?”
“現在他們醒不來!”鄭明則急得聲音都啞了,“你們只要出去找主系統,要回主系統手中他們的部分魂靈,他們一樣能醒過來!現在你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