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京都某家律師所。
會議室。
長長的會議桌左前方,坐着一個身着黑色修身西裝,戴着細金框眼鏡,身材頎長勻稱,氣質淡漠又肅然的年輕男人。
這正是沈遇年。
桌子兩旁還有散會後沒來得及離開的會議人員,都在整理資料,擡頭看了眼沈遇年,便立即低下頭去,快速都收拾好東西往外走。
這時,會議室都門被人敲響。
衆人循聲看過去,來的正是沈遇年的私人助理,蔣森。
蔣森步履匆匆,臉色很難看,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般,手裡還拿着一個手機。
其他人都知道,那是沈遇年的手機。
沈遇年開會時,手機一向是由蔣森保管,以便及時處理來自合作伙伴和委託人的緊急電話。
但看今天蔣森的神色,難道出的事格外嚴重嗎?
蔣森進來後,先是沉聲同其他人道:“你們快點出去,沒有允許,不得靠近會議室,也別讓閒雜人等進來。”
聽見聲音的沈遇年太擡眸淡淡的瞥了眼蔣森,沒說什麼。
其他人其實都有點怕和沈遇年有點像的蔣森,不敢停留,連忙離開。
等人都走後,蔣森望着還在那裡平淡處理合同的沈遇年,喉間發緊,艱難出聲:“沈總,出大事了。”
沈遇年頭也沒擡的問:“什麼事?委託人的,還是法院那邊的?”
蔣森:“都不是。”
聽到這裡,沈遇年有些意外,看向蔣森。
蔣森嚥了咽口水,竟是猛地轉身,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將百葉窗降了下來關閉,擋住外面經過的人投來的好奇目光。
見他這個舉動,沈遇年停了筆。
隨後,蔣森走回到沈遇年都面前,將拿的手機遞給他,道:“不久前,您父親打過來電話。”
沈遇年掃了眼手機,冷淡道:“我說過,不論沈家有什麼事,一律你來處理,將結果告訴我即可。”
“可這次不一樣。”蔣森硬着頭皮開口道,“您在開會,不知道網上信息。那個……呂小姐……”
“呂小姐”三個字一出口,沈遇年就倏地看向蔣森。
“呂小姐的事突然又出現在了網上,而且已經成了熱搜,還有人扒出她曾是沈家養女,對沈氏集團造成巨大名譽損失,導致沈氏的股票下跌。您父親打來電話,是問您是不是還和……呂小姐有聯……”
話沒說完,蔣森聲音戛然而止,驚的後退。
只見沈遇年手上青筋直跳,生生將手裡的筆捏斷!
沈遇年驀然起身,臉色難看的駭人,如同敷了一層冰般冰冷。
如同仔細看,還會發現他垂在身側攥緊的手微微顫抖。
沈遇年一字一頓的問:“她的事怎麼又會出現在大衆視野?!”
“沈總,您應該還不知道,呂小姐她……回國了。”
……
安城通往陽城的高速公路上。
陸容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在第七個電話的時候,呂湖衣接通了。
一經接通, 陸容立即出聲問:“我看到網上爆出你在陽城所住酒店的照片,你現在在陽城哪兒???”
就在不久前,陸容一聽呂湖衣出事,就立刻拉着連神機離開趕回陽城。
路上,陸容給手機開機後,屏幕上涌出無數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其中有齊老的,溫安安和蘇夢的,孟陵明的,還有沈遇年和沈清澤的,就是沒有呂湖衣的。
沈遇年和沈清澤是打電話和發消息最多的人。
沈遇年是不停的問她呂湖衣現在怎麼樣,人還好不好。
沈清澤是不住的問她,呂湖衣在陽城,她還和她認識,爲什麼不早點告訴他。
陸容有些意外沈清澤竟然真的熟悉呂湖衣,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思去問沈清澤爲什麼會知道呂湖衣了,因爲網上不止是爆出了呂湖衣的事,還有她,更有呂湖衣的背景。
微博前五個熱搜全是和呂湖衣有關的,居高不下的牢牢佔住寶座。
榜首熱搜明晃晃的標出呂湖衣竟是京圈大佬養女,疑似插足別人家庭是慣例。
熱搜第二個就是她的名字,寫着她沒有道德底線,竟同某插足別人家庭的小三愛豆來往過密,還插足別人感情。
如果換作是別的明星,或許不會有此影響力。
偏偏跟她綁在一起的是呂湖衣。
截止到目前,呂湖衣的熱度已經將微博癱瘓了。
上一個將微博搞癱瘓的是孟陵明。
可是,要知道孟陵明是當紅頂流,而呂湖衣已經退圈五年之久,娛樂圈又跟別的圈子不一樣,時間是最珍貴的東西。
呂湖衣退圈五年之久,再度出現,卻還有這樣的影響力,足見呂湖衣當紅之時擁有着怎樣的國民度。
其實任誰都能看得出,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高中生,卻被扯到這件事情上來,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尤其是那句插足別人感情,陸容簡直要被氣笑了。
手機那頭靜默了幾秒,呂湖衣沙啞的聲音傳過來:“讓你擔心了,還牽連到你。”
“你現在在哪兒?”陸容定聲又問了一遍。
呂湖衣勉強笑了下,“在你學校附近的那個公寓裡。”
說着,呂湖衣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對不起啊寶貝兒,我不是故意不打招呼就來的。除了你這兒,我……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兒。”
陸容攥緊手,極力剋制住自己不在呂湖衣面前失態,“說什麼屁話?我的就是你的。你先在那兒住着,我已經往陽城趕了。”
頓了頓,陸容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你別多想。現在的我不是五年前的我,你也不是五年前的你,會有辦法解決。只要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人潑你髒水。也不會再讓五年前的悲劇發生!”
可手機那頭沉默了片刻,倏地響起壓抑的啜泣聲。
“陸容……”
呂湖衣的聲音在發抖,隔着手機傳過來,每一個字都彷彿帶着能讓人心尖兒發顫的絕望和痛苦。
“如果……如果我真的……不乾淨呢?如果我真的……同那個老總髮生了關係呢……”
陸容呼吸一滯,指甲幾乎陷進肉裡,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復呂湖衣的情緒。
就在這時,她的手突然被人按住。
陸容一怔,擡頭愣愣的看向開車的連神機。
連神機面色如常,只是用了些力將她的手一點點拉開,而後垂眼瞧了下她發紅的手心,冷靜的看着她。
陸容忽然平靜下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彷彿帶着能安穩人心的作用。
“就算如此,我也相信你是不得已。”
“呂湖衣,我相信你,你不能自己放棄自己,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