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晨正待接口,忽地耳邊傳來,密密麻麻地踢踏聲,他聽覺靈敏,知道是大部隊殺到了,顯然方纔的槍戰,暴露了這邊的情勢。
姜旭晨再不敢耽擱,雖然他知道這大部隊都吸了十香軟筋散,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但是能夠早點解決,還是儘早解決的好,要是等會亞歷桑德拉在調來一批人,把他圍起來,他縱是打破虛空,見得神明,只怕也難以脫身。
是以,腳步聲一起,他就熄了較技的心思。
但見他左手二指忽然化指爲掌,左肩微沉,皮毛陡乍,一股巨力便由掌而發,生生掙脫了陸風晨的纏絲勁,緊接着,一掌按在陸風晨肩頭,竟一把破碎了地板,將陸風晨雙腳深深按進了泥裡。
陸風晨主要休息太極,乃是內家拳,身體強度本就比不過修習外家拳的万俟天,姜旭晨這一下,痛得他臉蛋都扭曲了。
姜旭晨一掌按下陸風晨,另一掌雲手亦使出纏絲勁,他的纏絲勁較之陸風晨簡直有若雲泥之別,万俟天這雙能開山裂石的雙拳,被姜旭晨纏絲勁拿住,竟是再挪不動分毫,忽地,姜旭晨大手拿住万俟天的一隻拳頭,皮毛乍起,勁力外吐,万俟天一隻拳頭中間陡然陷下一塊兒,痛得他仰天慘嚎一聲,差點兒崩了氣血。
要說姜旭晨這手大有名堂,乃是攬雀尾中的殺招,普通化勁高手練習此招,需用一塊厚厚的豆腐蓋在青磚上,一掌下去,豆腐無損,青磚四分五裂,纔算藝成。
卻說姜旭晨殺招克敵,再不耽擱,又是一招香河渡相,身子如箭矢般,騰出十米開外,直奔亞歷桑德拉去了。
不錯,他只擊退陳、張二人,就是爲了騰出空當,制住亞歷桑德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老鐵槍,大關刀,還看熱鬧”
姜旭晨一步趟出,陸風晨忽然猛喝出聲來。
“來啦,好傢伙,今天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算是遇着高手了終於能夠活動活動筋骨了”
屋裡一聲蒼老渾厚的聲音喊出,緊接着,一杆丈二長的寒鐵鋼槍,從黑黝黝的堂屋直射而出,雷霆般的朝姜旭晨射來
鐵槍方出得堂來,黑漆漆的堂間,陡然又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是啊,實在是沒想到,快百年了吧,孫祿堂死後,這個年輕人絕對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我老刀把子還未見過這麼出色的年輕人,今天正好用他試試我的大關刀”
姜旭晨一腳踏在鐵槍尖上,將鐵槍頭踢得倒轉,直直插在了牆壁上,幾乎將半米寬厚的牆壁扎穿。
未幾,堂間說話的兩人終於現出真容來,竟是一光頭,一黑髮的老者,看容貌俱是五十出頭模樣,但姜旭晨知道國術修習到化勁的程度,遲緩衰老乃是本能,顯然,這二位恐怕也是花甲之上的年紀。
腳步聲愈急,姜旭晨更沒功夫跟這兩位老前輩亮萬報號的扯皮,大步邁開,照直衝亞歷桑德拉奔了過去。
就在這時,黑髮老者手持一柄數十斤重的大關刀,從天而降,兜頭朝姜旭晨劈來,裹挾的勁風,蕩得姜旭晨修長的催發高高揚起。
姜旭晨腳下錯步,身子微偏,兩指修長雪白的指頭霍然伸出,竟穩穩夾住了大關刀的刀鋒,那黑髮老者奮然發力,姜旭晨兩指驟紅,那黑髮老者脹紅了老臉,竟微挪動分毫。
這黑髮老者先前還揚言要姜旭晨這少年高手試試他的大關刀,言語間,似乎很是不信姜旭晨能強過自己多少,可這時,姜旭晨兩根指頭伸出,他才知道
爲什麼萬挨天和陸風晨會要他們幫忙,這個年輕人的實力絕對達到了抱虛境界的標準,雖然說早就知道抱虛級別的高手神力無雙,握鐵成泥也不在話下,但是親耳聽到,和親眼見到那是兩碼事
此時,黑髮老者真的是深深被姜旭晨震撼了。
姜旭晨鉗住黑髮老者的大關刀,正待使力,忽然耳邊勁風又起。
原來光頭老者已然取回含鐵槍點到,万俟天並陸風晨,也從身後含恨撲到。
忽然,眼下之局,竟成四大化勁高手,合圍姜旭晨的局面
槍到拳到掌到
狹小的地方,已被合圍的姜旭晨已是避無可避,眼見着就是身死志消的局面。
姜旭晨瘋狂的大喝一聲,渾身氣血如浪涌至雙指,喀嚓一聲,大關刀,竟生生被他拗斷一塊
姜旭晨拗斷大關刀,雙指持了刀鋒向後急插,尖銳的刀鋒掠過陸風晨攻來的手掌,劃過万俟天轟來的拳風,最後叮一聲脆響,刀鋒點在光頭老者捅來的寒鐵鋼槍上,可謂一招破盡萬法,將三人的攻擊,盡數化解。
姜旭晨一招逼退三人,驚駭欲絕的黑髮老者持了大關刀又砍了過來,而背後三人又再次殺到,此時,四人合力,威力絕對成十倍的疊加。
國術到底不是神通,除了速度、力量之外,憑藉的就是技巧。
可再講技巧,戰陣搏殺,也脫不開雙拳難敵死手,牆角必然遭殃的規律。
眼下姜旭晨面對的情況就是如此,他雙拳要敵八掌,且已被四人合圍,可以說比逼到牆角的情勢還要險惡,因爲前後左右,四面八方渾沒遮攔,正是兵法上說的死地。
眼見着情勢已經危機到了極點,忽地,姜旭晨揚起脖子,如白猿嘯月,猛吸一口氣,背脊急速震顫,雙手一個大太極架子支開,一招如風似閉,竟用雙手同時接住了勢必泰山的大關刀,和迅疾如電的鋼槍。
彭的一聲,姜旭晨背脊也結結實實地捱了万俟天一拳,和陸風晨一掌,頓時,衣衫盡裂,如蝶飛舞,背脊上現出一道白印,和一道紅痕,劇痛傳來,姜旭晨這神經堅韌到極點的傢伙,也忍不住皺眉。
卻說姜旭晨皺眉霎那,万俟天,陸風晨相視一眼,盡皆駭然。
原來這二位自家事自己知,万俟天這拳可以說含怒而發,使出了十二成的力道,別說是人背脊,就是塊鋼板也得打出個深坑來。他自忖硬氣功練到頂峰,捱上如此力道的一掌,也得重傷當場。可眼前的姜旭晨受了一掌,竟只留下道白印,簡直就違反了常理。
万俟天不明道理,陸風晨卻知道怎麼回事兒。因爲他使得是內家拳,勁力內吐,直攻血脈。骨絡,他曾經用蠻牛試過掌力,一掌下去,蠻牛表皮無損,頭骨盡裂而亡。
可眼下,他一掌拍在姜旭晨背脊上,直若拍中了塊打了滑的鯉魚脊。滑不留手,勁力吐出,竟絲毫絕不到受力,顯然被姜旭晨用他所不知的高明手段給化解了。俠客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