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殺生臺一路向東一千里地之外。
“嗤啦!”
一道閃電瞬間撕裂長空,緊接着一道黑黢黢的空間裂縫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從空間裂縫中跌出,身上的黑袍早已經到處都是裂口,黑髮凌亂,面帶倉皇之色,不是禹疆又是誰?
“轟隆!”
空間裂縫在禹疆出來的瞬間閉合了,禹疆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真的是已經到了極限了,燕傾城對他的打擊哪次不是那種致命打擊?現在他身上多處骨骼與軟組織被破壞,需要很長時間的靜養可能才能恢復,畢竟那是八荒戰體的一擊打傷他的,直接針對他的根本,造成的傷害難以預估!
此刻,禹疆已經顧不上憤怒了,方纔他在空間隧道中的時候隱隱感覺得到身後似乎有人追上來了。
這個人八成是刑天!
略微休息了片刻,禹疆再次站起,手中攥着破空梭,眸光冷冽,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就欲再次離開,消失了五年的刑天現在實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逃離了上千裡地仍舊沒辦法讓他心中多半點安全感!
“嗤啦!”
毫無徵兆的,一道黑黢黢的空間裂縫在距離禹疆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打開,緊接着,一個身材高大,簡直就跟巨人一般的男子緩緩從中走出,身披金甲,雙眸赤紅,兩隻手都已經化作龍爪,倒提金劍朝禹疆這邊迫來!
刑天果然還是追上來了,此刻饒有興致的看着禹疆,輕聲道:“逃啊?你繼續逃啊!?”
那深情,活脫脫就是一副貓抓老鼠的表情!
“吼!”
禹疆登時怒吼:“刑天,今日我若能逃出生天,來日必還給你賜予我的所有恥辱!”
“可惜你沒機會!”
刑天步步向前,冷笑道:“交出我父親的人皇印,否則,老子一點都不介意活剮了你!”
人皇印?刑天的父親?
短短一句話,給禹疆的衝擊力極大!
禹疆當然知道人皇印是什麼東西了,甚至他已經知道有關於那東西的種種傳說,所以一直都在極其慎重的保存着,總覺得有朝一日會有大用,如今聽刑天提起那枚大印,頓時面色狂變!
那竟然是刑天父親的東西?
那麼……刑天的父親就是人皇?!
該死的,他不是說自己姓姬嗎?他不是說自己的祖上就是爲人族流盡鮮血的人族聖母姬嗎?
那……人皇豈不是也是姬家的人,是那位人族聖母姬的直系後代?
如此一來,很多塵封在歷史中的片段就一下子連接了起來!
從聖母姬戰死上界,被翼族大神梵天戕害,再到人皇揭竿而起,重新聚攏人族各部,攻破翼族,將整個翼族殺個乾乾淨淨……
一切的一切就全都串聯起來了!
那段被血與火浸透的歷史說白了就是一家之血淚史——姬家!
難怪人皇劍寧可屈了自身也不願砍向刑天,原來刑天就是鍛造者的兒子,體內流淌着連人皇劍都要敬畏的血液!
瞬間,禹疆明白了一切,也終於知道了這個猶如橫空出世一樣,蹦出來就給了這個世界太多驚豔的男人的身世!當初爲了調查刑天的來歷,他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不到當真相大白之日,給他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震撼。
也就是這一刻,禹疆知道現在還在自己手裡的那樣東西對刑天有多麼重要了,刑天的體內流淌着人族最悲情也是最尊貴的一個家族的血液,那個家族對現在的人族格局都有着極其深遠的影響。
一旦讓刑天得到那東西……
禹疆一咬牙,瞬間做出了自己的決斷,一捏破空梭,“嗤啦”一下打開一道空間裂縫就衝了進去。
“走?你走的了嗎?”
刑天冷笑,人皇劍在這一刻綻放無盡神霞,皇道龍氣繚繞!
“給我破!”
一聲大吼,人皇劍斬出,頓時,皇道龍氣席捲十方,剎那之間破碎了禹疆剛剛開闢出空間隧道的地方。
“噗!”
一大團殷紅的鮮血毫無徵兆的就從九天之上灑落,一條斷臂飛落,緊隨其後一道淒厲的慘叫的響起:“吼!!!刑天!!!
今日斷臂之恨,禹疆沒齒難忘啊!!!”
顯然,刑天方纔那一劍雖然沒有將禹疆直接斬殺,但也給禹疆造成了極其驚人的傷害,斬掉了禹疆一條手臂。
人皇劍在刑天手中簡直如魚得水,如燕傾城所言一般,禹疆縱然得到了此劍,他也駕馭不了,根本發揮不出原有的威力!
因爲他沒有修煉人皇經,沒有那種皇道龍氣。
更因爲他沒有那種帝王的姿態和氣度!
所以,就算他曾經拿着人皇劍,也不過是沐猴而冠,給人茶餘飯後增添一些笑料而已!
“嗤!”
緊隨其後,刑天破開空間又一次追了上去,不得到人皇印,他怎能善罷甘休?
以前爲了這些是因爲想借人皇之勢,再加上本身就已經和禹疆勢成水火,決不能看禹疆做大。
現在……只是單純的因爲那是他父親的東西,不容別人褻瀆。
僅此而已。
於是,刑天幾乎是緊隨其後就追了上去。
一場超級大追殺開始了。
一個小時後,禹疆出現在距離這裡千里之外的一處河谷,他再一次被刑天追上,差點被刑天一件劈死,鎖骨位置都被斬斷了,最後還是艱難的逃脫了。
兩個小時後,刑天又一次在一處丘陵地區被追上,被刑天一劍切開了腹部,血灑黃土,但還是藉着破空梭離開了,
……
半日之後。
鴻蒙初礦邊緣。
一道空間裂縫打開,渾身噴血的禹疆“噗通”一下栽倒在了黑紅色的土地上,口鼻噴血,生命之火微弱,隨時都會熄滅。
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被刑天斬斷了一條手臂,肩膀位置更是被砍斷了鎖骨,腹部更是被劃拉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如果不是用手捂着的話,估計腸子都流出來了。
若非他已經在凡道走出很遠,生命進化的極其強悍,馬上就要步入神道蛻變爲另外一種生命體的話,恐怕光是現在這些傷勢就足以要掉他的性命了。
不過饒是如此,這些傷勢也仍舊讓他虛弱不堪。
擡眼,前方就是一望無垠的鴻蒙初礦,古礦迷霧繚繞,那是一片絕望之地,比暗黑墓地、混沌海、太一神山更加的可怕,走進去就難以走出來!
身後,是一個比洪水猛獸更加可怕的敵人。
“難道……我這一生就止步於此了嗎?”
禹疆輕聲自語,看了眼手中的破空梭,破空梭上面早已經因爲連續跳躍空間而裂痕密佈,隨時都會碎掉,連續的跳躍空間已經耗盡了破空梭裡的空間力量,他已經無法繼續用破空梭撕裂空間逃跑了,眼中登時閃過一絲絕望,
“嗤啦!”
一道空間裂縫如影隨形般在他身後裂開,手提滴血金劍的刑天笑眯眯的從空間隧道中走出,嘴角含笑:“交出人皇印,給你個痛快!”
“吼!!”
禹疆頓時咆哮了起來,因爲憤怒血流加速,身上的傷口更是鮮血狂噴,扭頭對着刑天就咆哮道:“你他媽的給老子去死!你此生都不可能得到人皇印的,老子就算是毀了他也不會讓你得到!”
語落,禹疆眼中閃過一絲晦暗,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猛然拍擊自己身體各個大穴刺激身體潛能。
“轟!”
猶如死灰復燃一般,天地精氣再一次從其身體上噴薄而出!
然後……禹疆沒有回頭,竟然在潛能激發的瞬間一蹬地面,整個人猶如一顆炮彈一般“轟”的一下就朝鴻蒙初礦衝去!
刑天面色一變,完全沒想到這條瘋狗竟然還被自己逼出了勇氣,寧可帶着人皇印永遠的葬進鴻蒙初礦也不願意給自己,當下腳踩人皇九步就追了上去,可惜終究是遲了一步,等他趕到鴻蒙初礦的邊緣時,禹疆已經完全衝進去了!
“轟!”
禁區中的古礦迷霧暴動,直接將禹疆吞沒了,就算是刑天的貔貅之眸都難以看穿。
“嘩啦啦!”
風過,鴻蒙初礦中的雪楓樹作響,古礦迷霧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彷彿方纔的剎那暴動沒有發生一樣。
刑天負手立於鴻蒙初礦邊緣,良久無語。
“嗒嗒嗒……”
忽然,一連串清脆的馬蹄聲打斷了刑天的思緒,扭頭一看,只見身後一騎絕塵而來,身披金甲,手執一把大劍,金色的甲冑上到處都是血污,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來人,赫然是奧羅拉!
“唏律律!”
天馬長嘶,奧羅拉駐馬刑天身邊,待得從天馬上跳下來後才問道:“禹疆呢?”
刑天搖頭嘆了口氣,指了指鴻蒙初礦。
“他逃進了鴻蒙初礦?”
奧羅拉鐵紗之下的雙眸藍光大作,驚聲道:“該死的,他難道不知道一入鴻蒙初礦基本上很難出來了麼?”
“他沒有選擇,被我殺的走投無路,戰力全失,若是不進鴻蒙初礦,最終也不得好下場。”
刑天嘆了口氣,扭頭問道:“對了,你怎麼來了?戰場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我看你追擊禹疆,自然就來了!
別忘記了,當初他出賣過我,殺他我自然有份。”
奧羅拉緩緩道:“至於戰場那邊,形勢整體還不錯,大長老對決翼族的族長似乎佔據了上風,在激戰半日後帶着翼族族長的頭顱從空間隧道中走出,又與四傑合力擊殺翼族強者應乾,現在翼族所有神道力量全部被滅掉,只剩下最後的殘部在做最後之抗爭,基本上大局已定。”
說此一頓,奧羅拉嘆了口氣,道:“好了,咱們也回去吧。
禹疆在重傷之下逃進鴻蒙初礦,基本上是死定了,縱觀年青一代,再無人與你叫板。”
說到這些的時候,奧羅拉的語氣多多少少有些複雜,這個男人如今卻是已經非常強大了,年青一代早已經不是他的目標了。
不過,詭異的是……刑天根本沒動,仍舊盯着鴻蒙初礦不放,眸光閃爍,似乎在猶豫不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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