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紅絲挑了挑了眉:“那麼,現在,你想怎麼做?”
“圈紅絲,我一定要殺了你,只有你死了,晉國纔有機會反敗爲勝!”鄭涼宣把劍指向圈紅絲的咽喉。
圈紅絲看着直指向自己咽喉的劍鋒:“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如今,晉國已經必敗,左丞相你死心吧!”
“事已至此,我承認你說的都對,但是,我沒得選擇,即使是要豁出性命去試一試,我也一定不會放棄!”鄭涼宣握緊手中的劍,“而現在殺了你,是我唯一的機會,縱使因此傳下千年罵名,我也在所不惜!圈紅絲,你今天來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爲了保住晉國,這次就算是我欠你的,等他日在地府想見之時,你再來向我討回去吧!”
鄭涼宣舉劍就要刺向圈紅絲,卻在一瞬間被圈紅絲伸手奪下,轉眼間,劍已經在圈紅絲手裡了。
現在季芳菱應該回到了齊營了,圈紅絲便安心的和鄭涼宣舉劍對峙,鄭涼宣驚訝的看着圈紅絲:“你…你怎麼會沒事?剛纔那酒裡分明就有……”
“你說的不錯,剛纔那酒裡有合歡之藥,季芳菱也沒有騙你,我也的的確確的將那杯酒喝了下去,問題並不是出在你的計劃上,而是我身上。”圈紅絲微微一笑,“前幾日我才得天涯老人相助,獲悉天冰絕的奧秘,也已經將自身的宿疾徹底清除治癒,我現在雖然還是會因此有些不舒服,但已經是性命無憂。而季芳菱是昨日纔來的,自然是不清楚這一點。左丞相,看來是老天都不願意幫你,晉國註定要被滅於齊國!”
是的,天冰絕已經溶於圈紅絲的身體裡,將他原本的宿疾完全壓制住了,如今的圈紅絲已經不會被小小的合歡之藥所牽制,也不會輕易被血腥所刺激了。
“我不信!”鄭涼宣不甘心的說,“人定勝天,我不相信晉國百年基業,會就這麼輕易的毀掉!圈紅絲,既然你已經沒事了,現在你想怎麼辦,就直說了吧!”
其實鄭涼宣很清楚,如果圈紅絲沒事,他就已經沒有什麼勝算了,在面對圈紅絲的時候,一向習慣瞭如指掌的他,開始一遍一遍的“豪賭”,可惜了,因爲對手是圈紅絲,所以他至今還沒有賭贏過一次。鄭涼宣閉上了眼睛,他似乎已經能夠預料到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即使他說的再強硬,也抵不過一把劍的鋒利。
現在還是鄭涼宣和圈紅絲、一把劍,但是這一刻,已經換作是圈紅絲舉劍,刺向鄭涼宣的咽喉了。只是,沒有意料之中的劇痛,鄭涼宣忍不住睜開眼,劍就在距離他咽喉處兩指寬的地方停下了,圈紅絲挑眉看着他:“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左丞相,你就投降吧!”
鄭涼宣搖搖頭:“不!我不會背叛晉國的,即使死!”
“真的是這樣嗎?”圈紅絲勾起嘴角,“那就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些軍士們,是怎麼想的了?”
圈紅絲用劍脅迫着鄭涼宣,那些在旁的軍士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天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對於這些軍士們來說,比起遠在國都的晉王,鄭涼宣纔是他們真正聽命的人,現在鄭涼宣在圈紅絲手上,他們就只能統統受制於圈紅絲,以靜制動。
“你不要想利用我,迫我手下的軍士們投降!”鄭涼宣衝着軍士們大喊,“聽我的命令,你們不要顧忌我而受制於齊國國師,一定要先力保晉國的國土!”
圈紅絲低下頭:“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剛纔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了呢?你現在在我手上,我正好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你手下的三萬軍隊全部投降。”
“想要讓你們的左丞相沒事,你們就立刻投降齊國,否則,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圈紅絲這是故意在氣鄭涼宣,他對晉國那些軍士們大聲喊道,“我保證,你們投降以後,齊國絕對不會爲難你們,你們可以選擇回自己的家鄉,等齊國滅了晉國,統一天下以後,晉國原有的境地就會和齊國的一樣,統一稅收,百姓同等相處,你們看看原楚國境地的百姓就知道了!我說的沒有一絲摻假,你們現在有更好的退路,又何必非要和齊國的軍隊拼個你死我活呢?”
軍士們本來握緊兵器的手有些遲疑了,圈紅絲說的這一切確實很讓人動心,他們其中有些人,已經開始放下自己手中的兵器,準備投降了——現在連左丞相都已經被擒了,他們還要爲什麼而堅持呢?
鄭涼宣看到這種場面,心裡頓時猛如刀割,這些都是晉國的軍士們啊!是保住晉國的最後希望了!可是現在,他們卻因爲他被圈紅絲所牽制,而不得不妥協,準備着投降,試問,他又怎麼能“坐以待斃”呢?
“圈紅絲,你乾脆殺了我吧!”鄭涼宣冰冷而決絕的說,“如果你要利用我逼迫晉國的軍士們投降,就算你現在不殺我,我也寧願一死,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圈紅絲看得出來鄭涼宣此時眼裡的寒光,他相信鄭涼宣絕對說得出,做得到。圈紅絲當然不想讓鄭涼宣去死,就算圈紅絲現在將鄭涼宣擒回齊營,恐怕也擋不住鄭涼宣尋死。對圈紅絲而言,如果要用鄭涼宣的死,來換取晉國這三萬軍士們投降,那他倒寧願選擇在戰場上,將這三萬人打敗——其實這對於現在的齊隊而言,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所以,圈紅絲舉劍脅迫鄭涼宣的手,有些猶豫了,他說:“左丞相,我佩服你爲了晉國,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所以這次就算了,我放了你,但是,如果明日晉國這三萬軍隊在戰場上,敗給齊國,那時你就要向我投降,做我的奴隸!”
圈紅絲說完,便丟下了手中的劍,對鄭涼宣優雅的一笑:“左丞相,我先走了,‘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