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顧安知便告知了邵氏,今日要和清瑤,諾諾一起出門逛街去。晚飯就找朱曦去吃了,邵氏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拘了她這些日子,也該放她出去透透氣了,便只吩咐多帶些人。
其餘二人早就在顧安知家門口等着了,三人都是女裝出門,見面都不約而同的拍了拍錢袋。今日可是去花錢的。。
解放了似的,連車都沒坐,直接一路走過去。
每人買了一身男裝,因是女子,身形嬌小,成衣還需要修改。便想去其他地方逛逛。
顧安知看了看前面兩人的身段,容貌,就算穿了男裝也會立刻被認出來的,摸了摸下巴,拉着二人就去了后街的千香閣。
那裡都是女子的胭脂水粉,釵環首飾,還可以梳髮型,上妝,就是古代版的化妝品店。店主三娘是個極美的女子,顧安知以前有好些保養的方子都是賣給三孃的。之後去了朱府,採買脂粉也都定的千香。
“到了到了。這裡的香粉可是全城最好的。還有茯苓膏。。”
顧安知一邊往裡走,一邊給兩位大小姐介紹。雖然她們也時常逛街,但是這家還真沒有來過。
“三娘,三娘。。”
櫃檯上的三娘聽見響聲擡頭一瞧,是自己的財神爺來了。
“喲,小財神,你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
三娘體態豐盈,衣着大膽,精緻的妝容加上一身香而不膩的味道,饒是白清瑤,陳諾諾兩個女子都有些晃神。
店裡還有些人,顧安知便上前附着耳朵說了幾句。剛說完,三娘便掩着嘴輕笑。
“蘇蘇,你帶幾位姑娘進去,我準備一下就來給你們改妝。”
顧安知三人去了後院,剛坐下就看見三娘提着一個箱子進來了。
“你們誰先來啊。”
陳諾諾早就好奇的不得了了,直接站了起來。
“我,我,我,我先來。勞煩三娘了。”
不出一會兒,一個翩翩公子就出現了,嬌小的臉龐,被拓寬了一圈,下顎也被加寬了,眉毛變成了粗礦的劍眉,耳朵上的耳洞也被修飾遮掩掉了。若不是親眼看着,怕是轉個頭就不認得眼前這個是位大小姐了。
“哇,原來我男相這般好看,我都要心儀我自己了。”
陳諾諾看着鏡中的自己,怎麼看都和家中的弟弟十分相似。
放下銅鏡,衣裙一撩,彎身,一根手指挑起白清瑤的下巴,沉聲說道“美人兒,嫁給爺可好。”
白清瑤也配合着,嬌羞的垂眸,細聲說“爺,您太矮了,家女,看不上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
顧安知笑的蹲在了地上,殺人誅心!若是陳諾諾真的是男的,怕是要被氣死了。
幾人鬧了一會兒,便接着讓三娘化妝了。
“三娘,可否勞煩蘇蘇替我們跑一趟衣錦綢緞莊,替我們取三件修改好的成衣男裝,現在這般出去,怕是得被人恥笑死。”
顧安知是最後一個裝扮的,突然想到她們三人還是女裝打扮,難怪剛剛總覺得哪裡奇怪,卻說不出來。可是自己都扮上了,三個人都出不去了。
三娘正畫眉呢,專注的神情讓顧安知嘆了一聲妖孽。
“成,一會兒就在裡屋換吧。蘇蘇。。蘇蘇。。。”
三娘手下沒停,綢緞莊不遠,蘇蘇回來時,顧安知才化好妝,正在梳頭,白清瑤和陳諾諾吧便先去換了。
“財神爺,這兩個姑娘看着可不是尋常人家,你就這麼拐出來還帶去浮生居,小心捱打哦。。。”
三娘雖說是玩笑,但也是有擔心的,剛剛兩位的頭飾,裝扮,脂粉味,不少都是官眷纔有的品飾。
“沒事,我們就去長長見識,我會看護好他們的,這些衣服首飾還得三娘幫着照看一下,晚些我們回來,再借三孃的房間換個衣服唄。”
知道她有把握,三娘便不再多嘴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商戶,實在插不上嘴。
“財神爺要用,就算是半夜我也等得。好了,看看吧。”
顧安知端起銅鏡照了照。她比二人都要年長,骨骼也略寬大些,便沒有用膚膏再寬骨架,只加深了些膚色,改了眉形,便已然很俊朗了。
三人換了衣服,便道謝出了門。此刻還早,不過午時,浮生居最好的時間是申時至寅時。三人換了男裝,膽子也大了不少,買了好些東西,僱了一輛馬車,出了城。去顧安知以前的草屋裡看看。權當散心。
“誒,清瑤,你府裡的魚餌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再有個三日便可收網了。”
陳諾諾沒有上三豐觀,自然不知道情況,見二人說些自己不知道的話,坐到二人中間,問“什麼?什麼?什麼魚餌?清瑤,你傢什麼魚啊,要釣三天。”
顧安知喜歡她這樣呆呆的樣子。
“噢喲,哪裡是要釣三天,都釣了半個多月了。”
陳諾諾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驚訝。
“什麼魚啊,鯤吧,要釣半個月。清瑤,帶我去看看!!帶我去看看。”
白清瑤被她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嫌棄的捂住了她的嘴。
“顧安知,不許逗她!”
換了男裝的白清瑤,板起臉來還真有些威勢,顧安知捱了批評,縮在角落裡啃糕點。
“清瑤,帶我看看嘛,我還沒看過這麼大的魚呢。”
白清瑤沒法子,知道陳諾諾的秉性,憨厚老實,也就放心的告訴她山上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回府後調查的一些線索。
“他們還真敢啊!是不是人啊,夫人平日裡最是和順,等你把那個賊人找到了,告訴我,我用七折鞭抽死他們,替夫人出氣!”
顧安知好笑的把她拉下來坐着,馬車本來就不高,戰都站不直,還說狠話,滑稽的很。
“輕聲些,外面還有車伕呢。”
陳諾諾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了,捂着嘴慢慢坐下。
“她們怎麼這麼狠毒啊。”
“還好,發現的早,現在養了半月,已經沒事了,可總是後怕,食物都是院子裡的廚房自己做的了,就連喝水也是小心的很。”
“確實應該小心,若不是前段時間。。京中變故,這魚餌都不用拖這麼久。不過也快了。”
“嗯,母親也是又氣又怕,父親對後院的事情一概不管,要是母親沒被救治,父親可能就來上柱香,連死因都不過問。”
想到這裡,白清瑤心裡就像是被劍刺了一樣,她的父親,是英雄,是慶國的守護神,卻唯獨守護不了自己的母親,一次次的忽視,傷害,讓母親也沒了盼頭,關了房門,守着自己和哥哥過日子。
顧安知握了握她的手。
“打起精神來,我的窮困之家可要到了。”
兩個人都還是孩子,大部分的傷痛都可以用玩樂來掩蓋。兩個人趴在窗口,看着路邊的田野樹林。初夏的風,格外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