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跪在腳下的男人
鄭爲民想着這些,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盡然在車裡做起了白日夢,夢中彷彿自己真的當了大官一樣,自己好像坐在一輛黑色的小車上,也不知道到哪裡視察,前後有十幾輛小車陪着自己,然後,車停在一個塊農田邊上,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白髮老頭,正在田裡扶着犁鏵耕地,見來了許多當官的坐的小烏龜車,牛突然停住了,不再往前犁地,鄭爲民從車上下來,有人給他開車門,用人怕他碰着頭,伸手護着小車門框的上部,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老頭見鄭爲民這副德性,不以爲然,背對着他,看都懶得看他,鄭爲民從車上下來揹着手,在從官員的前呼後擁下朝老頭走去,走到老頭身邊,鄭爲民笑了笑,輕聲叫道:“老人家,我們來了你怎麼不耕田啦,我們沒嚇着你吧。”
此時,只見老頭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氣得變了色,由白變紅,由紅變黑,等鄭爲民看清了白頭髮老頭的面容,一下驚呆愣了,原來老頭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爹鄭三根,只見他爹突然氣憤地罵道:“爲民,你個狗日的東西,老子打小給你起了個名字叫鄭爲民,沒想到你當了官跟那些昏官,貪官一個德性,老子要你這個兒子有什麼用,跟老子滾。”說着甩手照着鄭爲民的臉上啪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鄭爲民突然嚇得在夢中驚醒,嘴裡還不停的輕喊着爹,只見肥頭大耳的胖臉司機用手輕輕拍了拍鄭爲民的臉,笑着提醒道:“鄭爲民,鄭兄弟,醒一醒,車已經到了江洲汽車站了。”鄭爲民猛的睜開眼,朝車廂四周看了看,除了司機之外,其他乘客盡然全部下車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說了聲謝謝,朝司機呵呵一笑,趕緊拿起行禮,往車下走去。
走出車站的出站口,外面的街道上完全成了車的海洋,鄭爲民暗道:奶奶的,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車多,人多,高樓多,大城市比小城市果然熱鬧,怪不得人人都想着往大城市跑,小城市有的大城市都有,大城市有的,小城市卻不一定有,大城市雖好,可也有許多弊端,空氣污染嚴重,交通壓力大,房價貴,他奶奶的,我就搞不懂了,小地方的大學生畢業了幹嘛非要往大城市跑,買不起房子不說,光房租貴的出奇,結果掙的兩個錢基本上用在吃喝交房租外上面了,這樣漂在大城市有什麼意思?要知道人生苦短,二三十年青春一晃就過去了,到頭來爲了在大城市的一套房子,勞累了一輩子,真是得不償失呀,大學生畢業如果只是打一份工就別在大城呆,人生要善於經營,要是我就到小地方創業,小地方房租便宜,創業起點低,哪怕多吃點苦,只要賺到第一桶金,以後慢慢的再往大城市發展,豈不更好,呵呵,這叫以退爲進,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經營人生也要講究戰略戰術,這纔是聰明做法嘛,這種死耗在大城市的做法真是太沒創意了,到頭來大城市沒站住腳,人老珠黃,錢也沒賺到,事業沒着落,這種人生他奶奶的也太失敗了。
鄭爲民想到這裡笑着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現在能想着經營人生的年輕人真是不多了,現在年輕人都浮躁的很,有幾個像我這樣,能冷靜下來思考過人生問題的,少的很啦。
“帥哥,要住店裡不,我們的旅館裡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包你滿意。”正當鄭爲民胡思亂想着,突然一個三十出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伸手攔住了鄭爲民的去路,嘻嘻媚笑道。
鄭爲民見女人手裡拿着個旅館的牌子,猛然聽見女人說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村上的那個被人拐去麥淫的小女孩,不覺愣了一下,女人以爲鄭爲民上勾了,趕緊湊到他跟前,突然從牌子底下拿出了幾張小姑娘的照片,向鄭爲民炫耀道:“帥哥,你瞧這幾個小姑娘漂亮不?水靈靈的,玩起來很舒服的。”
鄭爲民想着女人說的話真是直白噁心,看着女人一張本來醜陋邪惡,卻又因塗滿厚厚的脂粉而更加庸俗不堪,令人生厭的臉,狠不得一巴掌抽過去,可想了想,自己是來省城參加培訓的,不想惹事生非,再說這女人再醜陋邪惡跟自己沒半毛錢的關係,想着這女人在外面拉客八成不是什麼老闆,也只是個打工的,估計家庭條件也不好,否則,誰願意幹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他強壓怒火,出於好奇,接過女人遞過來的七八張小姑娘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姑娘模樣年輕,但一個個目光呆滯,看了讓人心酸,見裡面沒有一個是自己村上的那個小姑娘,鄭爲民既感到失望又感到慶幸。
鄭爲民對這種事沒有興趣,把像片往女人手裡的一丟,咬着牙說道:“你們賺這種黑良心的錢,是要遭報應的。”說完理也沒理女人直接提着包往前走去。
“你個不王八蛋,不玩就不玩,說什麼爛話,呸。”女人看着鄭爲民的背景輕聲罵了一句,鄭爲民似乎聽到了罵聲,轉過身來,朝女人一瞪眼,女人似乎有些害怕鄭爲民的眼神,趕緊往前面奔跑而去。
鄭爲民冷哼了一聲,想着跟這種女人計較沒必要,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冬天天黑的早,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路燈和霓虹燈不知什麼時候都已經亮的滿街都是,街道上也已經成了汽車燈光的海洋,街道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鄭爲民想着儘快趕到海天賓館,晚上還能吃頓省委組織部安排的晚餐,見一輛出租車馳了過來,他用手招了招,出租車嘎吱一下停在他前。
司機伸出頭來,面無表情的問道:“請問,你去哪裡?”“海天賓館,多少錢?”“打表,差不多二十塊錢,坐不坐?要坐就上。”司機說完價格,趕緊催道。鄭爲民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打開車門,正要上車,突然一個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