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子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幫明記者擦着淚水,道:“姑娘,你是個奇女子,是我夢寐以求的奇女子。但是你太純潔,太傷心,太孝順,我不忍要你,也不敢要你,你對我來說就像一尊佛。你起來吧,穿好衣服,我再跟你說話。”言畢,便走出房間,到客廳坐下,讓明記者從容穿衣。
十分鐘左右,王老爺子回到病房,明記者已穿好衣服,坐在了沙發上。她見了王老爺子,低頭愧疚地說:“王大師,本來我是自願來感謝您的,沒想到,您竟然沒有要我。”
這時,明記者對王老爺子的稱呼已由“你”改爲“您”了,說話的心境和語氣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王老爺子說:“如果你要感謝我,那就告訴我是誰奪去了你的貞操。”
明記者沉默了片刻,還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王老爺子:半個月前,新屏市電視臺招聘人員到了最後轉正的一關了。
按照前幾次的考試成績,明記者都是名列前茅,但在最後的六個人中只能錄用三名,決定權在臺長手裡。那天晚上,臺長通知明記者參加一個宴會。
明記者按指令到達包廂後,包廂中只有臺長和新屏市的一位大人物,喝酒時,臺長可能在明記者的酒中放入了特殊的藥物,使得明記者精神異常亢奮,全身騷動燥熱。
就在那天晚上,臺長親自把明記者送到這位大人物的住處,這位大人物奪去了她的貞操。而明記者也順利地轉正了。
明記者雖然始終未肯吐露這位大人物是誰,但王老爺子看病時遇達官貴人,得知一些風雲人物的奇聞逸事,加之王稼祥也常透露一些官場內幕,他己推斷出這位大人物十有八九就是莊副市長,深爲感慨道:“我一生善事做過不少,唯一的壞事就是貪色,爲此我經常遭到良心的遣責。但比起這些道貌岸然的官員來,我覺得自已比他們強得多,善得多。姑娘,我雖然沒有什麼能力,但以後你要是遇上什麼麻煩事情,可以來找我,我也許還能幫你一二。”
明記者當然是感激萬分,兩人又攀談了一會,這明記者才姍姍離去。
王老爺子就感慨唏噓了一番,收拾好了茶具茶葉,等着冀良青的到來,時間不長,冀良青就坐車來了,司機沒有進來,在車上睡覺休息,只有冀良青一個人走進了別墅的客廳。
兩個也說不上是朋友,還是知己的人就坐在了一起,冀良青先是端起了茶盅,閉上眼睛聞了一會,說:“真不錯,真不錯,比我的茶葉都好啊。”
王老爺子哈哈的笑着說:“你在寒慘我啊,我這茶葉怎麼能和大書記你的比,只是這裡喝茶相對安靜一點,和你那車水馬龍的地方比,要幽靜許多。”
冀良青連來呢點頭說:“是啊,是啊,這喝茶也要講究個心境,有時候啊,茶好心情不好,環境不好,一樣是浪費了茶葉,我就不客氣了,先品嚐一下。”
冀良青就仰頭喝掉了茶水。
王老爺子就幫他添上,兩人對茶葉又是讚歎討論了一會,王老爺
子才話鋒一轉,說:“不知道冀書記有沒有注意過一個人?”
冀良青放下了茶盅,問:“誰?”
王老爺子一字一頓的說:“季子強。”
“奧,季子強啊。”冀良青看了一眼王老爺子,知道他一定是有所指的,就反問了一句,說:“你熟悉這個人嗎?”
王老爺子笑笑,他雖然和冀良青關係不錯,但也知道冀良青這個人疑心挺重的,自己不能隨隨便便的說話,搞不好他還以爲自己得了季子強什麼好處。
“冀書記,你不要多心,這個季子強我就見過一次,很早之前我家稼祥帶過來坐了坐,談不上什麼深交。”
冀良青在王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一直是在觀察着他的表情,在王老爺子說完的那一剎那,他才移開了目光,從目前來看,冀良青人爲王老爺子說的到沒有虛言,這個季子強啊,自己也算了解一些,他恐怕是不會走這條道路的,自己給他暗示過多少次了,他都沒有想要來投靠自己,怎麼會通過王老爺子來說話呢?看來這都是王老爺子一廂情願的行爲了。
但冀良青又感覺很奇怪,爲什麼從來都不問世事的王老爺子也會對季子強感興趣呢?
冀良青說:“這個季子強我一直都在關注,老爺子你想說點什麼?”
王老爺子說:“聽稼祥講,這個季子強最近遇上了一點麻煩,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冀良青就一笑,說:“我剛剛纔聽說啊,他們政府下午開了一個會,沒想到老爺子到比我信息還靈光。”
王老爺子哈哈一笑,說:“你也不要有什麼想法,畢竟我兒子是政府一員啊,在說了,爲這事情我兒子剛纔特意跑來了一趟,你說我能不清楚?”
冀良青也笑了,說:“我能有什麼想法?只是我很不理解,你爲什麼認爲我需要這一個機會?”
對於王老爺子說的機會,冀良青是理解的,王老爺子其實和自己想法是一樣的,現在應該是收服季子強的一個時機,他有難了,需要別人的幫忙,而在新屏市裡,現在恐怕只有自己能幫他了,別人想幫,也是無能爲力的。
王老爺子接過話頭:“我看人主要是看他的氣場,氣場是一個人天生的內心能量和後天的修煉定力。在新屏市裡,我感覺氣場不同凡響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書記你,一個是莊副市長,還有一個就是季子強了,而他,說句讓你不愛聽的話吧,他的氣場最強,將來只怕成事也最大。”
冀良青心中一震,對王老爺子的話他未必全信,他從來接受的都是無神論,但越是歲數大一點,他越開始有點對這些被稱之爲僞科學的東西感興趣,而在新屏市裡,能和他談論這些的也就是王老爺子了。
可是這也不是說冀良青就真的全聽全信,他一直徘徊在似信非信之間,可是不管怎麼說,王老爺子的這句話,還是對他心靈有了一種衝擊,莫非季子強將來真的能鵬程萬里,那麼自己和他以後會是一種什麼關係呢?
他從那裡起步,從新屏市嗎?
自己是給他墊腳?還是一起升騰?
冀良青的心情有了一些奇怪的變化,他一會感到季子強是一個威脅,一會又感到季子強是一棵大樹,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攀上這可大樹,還是應該砍掉這個威脅。
在猶豫中,他說:“老爺子啊,你對你的這些理論就如此自信?”
王老爺子點一下頭說:“我從來都很自信的,你們這些有非凡氣場者,面對任何達官貴人,精神上決不會仰視,遇到任何艱險磨難,意志上決不會屈服。所以我相信,就是現在,季子強也不會去求你什麼,但你的援手會讓他對你感恩戴德的,因爲他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這一點在他身上表現的很明顯。”
冀良青沉思起來,這也是他剛纔一路而來都在思考的問題,政府這次對花園廣場事故定性會議沒有通報給市委,也沒有邀請市委派員參加,本來就有點不同尋常,這看起來不像是全市長的風格。而在會議中,全市長和莊副市長兩人聯手對季子強的定性,也說明了莊峰或許纔是主導這次行動的主要人。
但是自己的干預應該怎麼進行,卻有點讓人爲難,季子強到現在還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就這樣主動的出頭,好像並不恰當。
但現在一聽王老爺子的話,冀良青內心的矛盾就更多了,他即希望季子強能富貴榮達,又不希望季子強是從自己這裡飛黃騰達,因爲就這樣一個小小的新屏市,他怎麼起來?恐怕十有八九是要踩着自己的肩膀。
這是冀良青最不希望的事情,別人怎麼飛黃騰達都可以,但絕不能踩着自己上去。
可是對王老爺子的理論,冀良青又不能全部的相信,畢竟,他這幾十年來一直都是一個無神論者,所以最後冀良青還是決定,不管它了,一切還是按正常的世情來進行吧。
他就停住了思緒,對王老爺子說:“好,這事情我知道了,明天我抽時間和他談談,要是有可能,我願意幫他度過這一難關。”
王老爺子也很是欣慰的說:“這樣的選擇一定是正確的,我堅信這點。”
“呵呵呵,老爺子啊,有的事情是很難說的,不過就衝你這個面子,我也不管以後怎麼樣,這次幫幫他。”
王老爺子見自己的話冀良青已經聽進去了,心中也是很高興,所謂的點到爲止就是這個意思,他也不會在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的,兩人開始輕鬆的聊起了古玩收藏和茶道養身......。
在冀良青和王老爺子談論着季子強的時候,季子強已經回到了他的家裡,一股清新怡人的空氣,夾雜着一點淡淡的馨香,迎面而來。家裡窗明几淨,被收拾的一塵不染。
今天妻子江可蕊在家裡做着晚飯,她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像今天跟以往的每天一樣,她先下班,做好了飯等季子強一起吃,他們誰也沒有提起廣場事故的問題,似乎那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
季子強也有點吃驚,說:“天哪,你自己做飯,真好啊,我天天在外面都吃迷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