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人來,就王稼祥帶來了一個車,季子強和鳳夢涵坐在後排,小蔣坐前面,本來季子強的意思是先把女孩送回去,大家不同意,一定要先把他送回去,季子強也不勉強了。
他和鳳夢涵坐在一起,鳳夢涵那幽幽的暗香一直籠罩着季子強,他心醉神迷起來,話反而不多了,到了竹林賓館的門口,季子強下了車。
“真遺憾。”鳳夢涵伸手來握他的手““這樣美好的夜晚,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
季子強再次心跳,想幹巴巴地說點什麼,卻無法開口,幽幽地輕嘆,也不知是慶幸的多,還是遺憾的多。
“怎麼,季市長再不想理我們了。”她嗔怪地說。
“那裡,那裡,以後抽時間大家再聚聚。”季子強說的很空洞。
鳳夢涵在王主任倒車的時候,再掃了一眼車下的這個男人,心中充滿愉悅和得意,今晚自己的一個嶄新的開始,也可以說是一個里程碑吧,自己要讓自己的生命燦爛起來,不能在這樣黯然無色的繼續下去,因爲自己有了一個美好的追求。
他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吧,難道不是嗎?自己剛纔確實感覺到了他的衝動,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小車遠遠的離開之後,季子強才能夠真正輕鬆自在,恢復正常的思考,他回憶着鳳夢涵那具溫軟的身體,那似乎還存在於他身體每個部位的觸覺,慾望之水奔騰而出,再無阻擋。
回到房間裡,季子強先衝了個涼。那時,酒勁早就散去,淋浴時,他就想着鳳夢涵,想她的臉,她的笑,她挺得高高的胸,想自己貼近了她。
季子強得到了安慰,好多天了,他一直在壓抑着,特別是在省城春節的那些天裡,江可蕊沒有給過他一次機會。所以在那段時間,安慰自己已成季子強的一個秘密,不同的只是,過去每次季子強想象的對象都是江可蕊,而今天,季子強第一次換上了另外的一個想象的對象,那就是鳳夢涵。
第二天一早,司機和秘書又來接他了,季子強在昨天忘了告訴他們以後不要來接自己,上車後,季子強酒對秘書小趙和司機說:“小趙,以後酒不要來接送了,本來距離不遠,我走兩步,活動一下也好。”
秘書和司機對望一眼,說:“這不倒好啊市長,這是秘書長他們特意交代的事情,我們不來接你,別人還說我們偷懶。”
季子強想了想說:“這樣吧,我見秘書長了我給他說說,你們不知道啊,每天坐辦公室,有之後走走對身體有好處。”
秘書也認爲季子強說的不錯,只是有點爲難,但季子強已經這樣說了,也只好點頭答應。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季子強喝完了第一泡茶,就讓秘書和市委冀書記的秘書聯繫了一下,看看冀書記有沒有時間見自己,季子強想要拜
會一下書記,這完全是出自於一個禮貌問題,因爲他其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找書記。
一會秘書就過來說:“季市長,冀書記剛好現在有點時間,書記的秘書說書記請你現在過去。”
季子強忙站起來,裝上了一包好煙,又摸了摸衣袋,打火機也在,他一般在外面很少自己點菸的,所以怕身上沒有打火機,到時候總不能讓書記給自己點菸吧。
看看其他沒有什麼差錯了,季子強就離開了市政府,他也沒有要車,市委也不遠,幾步路的距離就到了。
這是季子強第一次來市委,外面倒是路過了幾次。
今天走到了門口,執勤的武警不認識他,剛要盤問,秘書小趙酒跨步上前,掏出了工作證,又對武警說了幾句什麼話,武警就敬個禮,做手勢讓季子強進去了。
季子強暗叫一聲僥倖啊,要是今天秘書小趙不來,自己豈不是還要在門口被盤問一陣,要是剛好有別的領導路過,看到自己被擋住了,只怕明天就會在新屏市傳出一個官場的笑話來。
廣大的基層幹部和羣衆,他們茶餘飯後最大的樂趣也就在於談論和傳播上面領導的笑話了。
走進庭院,最引人注目的是正門前的一對漢代石雕辟邪,每隻約重七噸左右。誰都不知道這對辟邪的來歷,好多年前文化館也不知道在哪找到了這個東西,書記冀良青就馬上讓宣傳部給文化局商議了一下,在這個東西歸屬權爲市文化館的同時,臨時放在市委。
這樣,市委便堂而皇之地把它“保管”在大門口了。
這辟邪在古代是鎮邪驅妖、保佑平安之物,而如此氣勢軒昂、碩大威武的一對寶物,在國內亦屬罕見。進門的左側,是一塊重達十五噸左右的天然靈璧石,它不僅涵蓋了這類石頭瘦、皺、漏、透和圓、蘊、雄、穩諸特點,且肖形狀景、氣韻生動。石頭的上部,是一隻渾然天成、展翅翱翔的蒼鷹,嘴中噴着飛瀑,飛瀑瀉入水池中,汩汩流向砌着山石和兩旁長着各種名貴樹木的水池中,水池彎彎曲曲地通到後院,形成一個循環的水系。
季子強驚歎不已,沒想到這個冀良青還有如此的風雅,市委的佈置沒有富麗堂皇,但確莊重,肅穆,簡潔而古樸。
一路走來,小趙把季子強帶到了後面的一幢兩層的下樓中,上了二樓,他們來到了一個辦公室的門口,一個帶着眼睛的年輕人一看秘書小趙,就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季子強面前站定說:“季市長你好,我是小楊,是冀書記的秘書。”
季子強伸出了手,用力的握了握,說:“辛苦你了,書記有時間嗎?”
“有有,你請進。”秘書很恭敬的對季子強說。
在這楊秘書的辦公室裡,還有一道門,裡面就是冀書記的辦公室了,小楊在外面敲了幾下,裡面
傳來了一聲:“進來。”
小楊秘書就推開了門,又向後退了一步,讓季子強先走了進去。
季子強的秘書小趙當然是不能進來的,他在外面小楊的辦公室等候着。
季子強一進來就看到了冀良青書記,他沒有在辦公桌那面坐,而是在一個紅木沙發上坐着,手裡正在擺弄着衣服茶具,他擺弄的很專注,以致於季子強進來了他都沒有擡頭來看看。
季子強不用看冀書記壺裡泡的什麼,單單是房間裡漂浮的茶香,就能肯定冀書記擺弄的那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
隨着季子強的走近,冀書記才略微的擡眼了看了看季子強,冀書記也沒站起來,擺擺頭,對季子強說:“來,來,子強同志,過來喝口茶。”
季子強不客氣的坐在了書記側面的一個紅木單坐上,笑着說:“好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啊,書記的雅興不錯。”
冀書記有點驚訝,再次的擡頭看了看季子強,說:“小季你都沒看我壺裡泡的茶,你怎麼酒知道是大紅袍?”
季子強說:“不用看的,一進你這房間,我就聞到了純正的自然幹香,這香氣高而持久,無煙、焦、酸、餿、黴、悶及其他異味,這當然是只能是大紅袍了。”
冀書記連連的點頭,說:“不錯,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季子強也詼諧的說:“是啊,我們是同志。”
冀書記一愣,哈哈的大笑起來,說:“小季這心理氣度的確不凡。”
季子強微微一笑,冀良青的話是有含義的,他看到季子強在受到了所有官場中人都最爲憂懼的降級之後,還能如此坦然,淡定的開玩笑,這是一般官場中人根本都無法做到的,很多人在這樣的打擊下就會一蹶不振,最終抑鬱寡歡,無所作爲了。
但這個季子強卻看不出一點點的頹廢和沮喪,彷彿他是剛剛從一個縣長提升到副市長一樣的滿面春風,這應該不是他傻,是他具備有飽受各種打擊的抵抗力,也說明他是一個意志堅定,不懼艱險的人,這樣的人很危險,用得好,是個將才,帥才,用不好就是一個強敵,對手。
冀良青肚子挺大的,但長相還是很威嚴,他臉方鼻直,頭髮濃密,目光中透着堅毅和睿智,但他不苟言笑,在幽默和圓通方面略顯欠缺。
冀良青是一步一個臺階上來的幹部,中學語文教師、公社副書記、書記、副縣長、縣長、縣委書記、地區副專員、副書記、市長,到最後的市委書記,他都幹過。可謂起步很早,提拔很慢。
他從當上新屏市的市委書記的第二年,曾作爲省組織部部長的候選人被考察過,因爲他對此事無動於衷,沒有進行任何“進取性”的活動,所以後來被他人取而代之。
別人都爲他惋惜,他卻淡然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