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很適時的做了一個誇獎,他要消除剛纔沒有人來邀請江可蕊的這一失誤,果然江可蕊的臉上就有了一種滿意,她站起來,款款的走到了舞池的邊沿,把纖纖玉筍般的手,放進了季子強的掌心。 她就問:“你剛纔和子若姐在談什麼呢?”
季子強說:“在談飛賊。”
她問:“飛賊?現在還有嗎?”
季子強點點頭,很鄭重的說:“有,我們把經常坐飛機的人稱着飛賊。”
江可蕊就愣了一下,過了少頃,她忍不住一下就伏在季子強的肩頭上笑了起來,她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貼緊了季子強,讓季子強明顯的感覺到了她那兩隻飽滿,但又很結實的胸部,很清晰的感覺,甚至可以體會到那上面柔韌的彈性。
季子強沒有想往常那樣激動,他在大痛之後還沒有恢復過來,他的激情和慾望在這些天幾乎是封閉的。他只是把這感受當作美好的一點體驗罷了。
江可蕊笑過之後,也感覺自己有點失態,就適當的和季子強拉開了一點距離,專心的跳舞了,她感覺季子強的舞步十分標準,但是太標準了,讓人覺得於他而言,跳舞也象是一種科學——那樣的全神貫注且紋絲不錯。
江可蕊正爲這個特質感到好笑,誰料只一瞬,便因爲同樣的理由被他所吸引。那種舞步優雅完美的男友們江可蕊不是沒有見過,大抵和她出身相當,所以不是目空一切就是荒唐頹廢,而這個男人就站在她對面卻有不一樣的感受,他有天使般的面容,讓人溫暖安適,不經意間卻透漏出因過度自律而帶來的危險氣息;他有鑽石般的眼睛,在光影中閃爍旋轉,卻在某個時刻,目光突然頓挫。如果再留意一些,會覺得他的瞳孔深處藏着一些東西:一隻是修羅,一隻卻是芬芳溫暖的小男孩兒,交錯時令人窒息,而側臉的瞬間,卻似蝴蝶停留般的柔軟。
江可蕊沉靜地笑着暗想:“過去的那些男朋友,他們是那樣的美少年!當然他們如初雪般美麗,卻也如初雪般不長久。自己最開始也曾認真地去記那些張三李四的姓名,但更替得頻率實在太快,自己都沒有能力分清他們黑白曲直——留在自己腦海裡的,不過是一張張曇花般絢麗短暫的瀟灑面龐。 但是他全然不同,他一絲不苟的態度好象來自另一個國度,甚至星球。他從容赴約不偏不倚,象完成工作那樣事無鉅細且周到熨帖。
她不禁失笑——自己突然很開心這次的舞會——這是自己一生一次別樣的舞會,沒有人來圍繞,也沒有人來大顯殷勤,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好開頭。
一曲終了,也許是跳累了,季子強很禮貌的送她到了座位,藉着舞曲暫停,他就近坐在一張鏤花藤椅上,趁勢將袖口挽到了肘後,並取下箍在手腕上的手錶,這才取過一杯礦泉水慢慢地喝——不過是一系列微小的動作,但由於他的姿勢格外標準正規,看
起來格外有一股魅力。
江可蕊第一時間想到了越獄中那那個男主角,這個高智商的罪犯,除去相貌英俊,思維縝密,還能將人性的一切情結與漏洞如科學實驗般地剖析得清簡快利。而實施的時候更如校好發條的指針,乾淨漂亮,從不拖泥帶水,這個華書記,好像很有點那人的風範。
這個想法連江可蕊自己都笑了起來。
“喂,季書記啊!大家等了你半天,你卻藏在這裡躲閒!”一個條紋吊帶長裙、打着黑人散辮的女孩誇張地大叫,一把挽起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拖着他就走,江可蕊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這個女孩好像是旅遊局的。
“喂,手錶!”江可蕊低低喚了一聲。
當然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江可蕊不禁爲自己的舉動尷尬一笑。
很快的,季子強又轉回身來,若有所思地四下打量。看情形是在尋找什麼,但即使是尋找,臉上也不見焦急或者惶然之色。
“是落了手錶麼?”江可蕊迎上去。
“你怎麼知道?”季子強語氣裡略含訝然。
江可蕊朝着他剛纔的座位輕輕丟了個眼色。
他順勢望過去,既而撫額笑起來,“多謝你——是我冒失了!”
江可蕊回他一個微笑,沒有答言。
但季子強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坐在江可蕊對面的椅子上,說:“我叫人來陪你再跳幾曲?”
江可蕊搖下了頭說:“爲什麼要叫別人?爲什麼不是你來陪我跳呢?”
季子強眨眨眼皮說:“想聽實話嗎?”
江可蕊點頭。
季子強就擡起了腳說:“爲了禮貌的迎接你們的到來,我今天換了一雙新皮鞋,問題就出在這上面了。”
江可蕊呆呆的看着季子強,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的大笑起來,剛笑了兩聲,就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這樣無所顧忌的笑,一點斯文都沒有了,好在音樂的聲音很大,除了身邊幾個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沒有注意。
季子強爲了更真實的說明這個問題,就把腳上的襪子往下褪了一點,果然,那腳後跟上已經磨破了。
江可蕊笑不出來了,這個男人在剛纔一直都沒有表現出疼痛的樣子,他還是堅持的陪自己跳完了整個舞曲,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他是多麼的難受,但他始終都在對自己微笑着。
江可蕊有點憐惜的說:“那會你本來不該陪我再繼續跳下去。”
季子強淡淡的說:“你是客人,而且大家都對你敬若神明,不敢邀請你,所以我必須來帶個頭。”他說的那樣淡然,沒有一點的修辭和做作。
江可蕊黯然了,她的心絃被面前的這個男人撥動了,這是一個自己過去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他的氣質揉入一杯濃濃的香茶,淳厚又
濃郁,可惜他應該對安子若更感興趣一點,江可蕊就有了一種相逢恨晚的心境。
她只覺得時空交錯,自己還是當初那個敏感憂鬱的少女,只能遠遠膜拜自己的偶像;或者誰在同自己開玩笑,故意安排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方式,讓自己一次又一次促不及防!
定下心性,發現他比過去自己認識的所有男人都更深沉、更穩重、更從容也更冷峻,江可蕊一遍遍告誡自己,並不停誦持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的名號,方纔略略心安。然而暗自撫胸,那裡彷彿還有一個傷口,在偷偷地滲血……。
第二天,季子強就帶着很多幹部,一起把安子若他們幾個送走了,在這個過程中江可蕊沒有問過季子強的電話,季子強也沒有問過江可蕊的情況,對季子強來說,他們兩人本來就是一次偶然的相逢,時光很快就會把這一切洗刷乾淨,到最後也不會留下一點點痕跡。
季子強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五指山開發和村村通道路修建理想報告已經做好,他隨後就帶上新交通局長尹偉,旅遊局蔣局長和其他兩位局長,前往市交通局,準備開始運作這個項目了。
既然想要要錢的話,那麼自然的要有一個要錢的理由。而這個方案,則是季子強描繪出來的一副藍圖,有了這個藍圖,季子強便可以理直氣壯地跟上面要錢了。
市交通局就在市政府大樓不遠的地方,其辦公環境,比起縣交通局要好了許多,一看就是財大氣粗的樣子。看到辦公樓的樣子,季子強心中就只嘆氣,儘管全市的交通狀況並不樂觀,而且交通局也一直叫經費不夠,可是交通局的房子,裡面的裝修,卻是十分不錯的,一點也沒有經費不夠的表現。
“季書記,請坐”市交通局局長田雲帆笑眯眯地道,肥肥胖胖的面容,簡直就像是一個彌勒佛一樣,他也是知道季子強和葉眉的關係,也清楚,別看這個縣委書記年紀輕輕的,可是其手段十分地老辣,所以對這個小小的縣委書記他還是表現的相當客氣。
季子強來之前,跟他聯繫過了的,說要帶着交通局的人到市交通局彙報一下洋河縣的交通發展工作。
季子強將洋河縣鄉村交通村村通的規劃拿給交通局局長田雲帆,又詳細地介紹了一遍,微笑着說道:“田局長,在柳林市兩區七縣之中,洋河縣的交通狀況是最差的,因此希望田局長多多支持啊,這次我縣下了大決心,一定不能讓我縣的交通拖市交通局的後腿,所以纔有了這個村村通工程的規劃,當然我們縣的經濟狀況,田局長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就開門見山了,請田局長考慮一下資金的問題。”
交通局局長田雲帆笑着道:“季書記你都親自來了,市局肯定要考慮一下。這樣吧,華書記,你把這個方案留下,市局下午開會討論一下,至於能夠支援多少資金,這個得經過集中討論以後才能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