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悅有點難以置信的看着季子強,這算什麼方案?自己要是願意這樣做,那肯定早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這怎麼可能呢?自己會損失很多錢的,她看着季子強微微的搖搖頭,說:“這就是你給我的第二條路?那我的損失誰來補償?”
季子強緩慢,但很清晰的說:“我來補償,而且還會比你現在的利益更大?”
“你來補償?”紀悅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的看着季子強。
“是的,我來補償?”
“你準備讓市裡拿出多少錢來,你要知道,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說完,紀悅就瞅着季子強,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紀悅心裡想,季子強啊季子強,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來園你的謊言。
季子強卻笑了,說:“爲什麼從市裡拿錢,這是你的項目,市裡怎麼可能出錢?這個錢要你自己出。”
“哈哈,哈哈,”紀悅終於忍不住笑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腿,說:“行了,季書記,我們就不要開玩笑了,我還忙,你一定比我更忙,要不改天我們在談這個問題,好嗎?”說着話,紀悅就端起了茶杯,準備喝一口就離開了。
“不好。”季子強很認真的搖搖頭。
“但是季書記,沒有補償我怎麼可能這樣做,那我寧可不做這個項目,誰去幹不掙錢的事情。”
季子強還是鄭重其事的說:“你會在做的,因爲有補償,假如楊喻義的那百分之30的股權從此之後都是你自己的了,你想下,到底哪個合算。”
季子強的聲音一點都不大,但還是把紀悅一下震驚了,她手裡的水杯差一點點就掉在了地上,她所有的神經都像是過了電一樣,整個的麻木起來,就連她的呼吸,也好像有點跟不上來了。
她就這呆呆的看着季子強。
季子強變得輕鬆了,他好整以暇的坐在了紀悅的對面,翹起了二郎腿,很淡然的說:“我想這兩天你們辦理的股權轉讓應該就是楊喻義的那一部分吧?因爲我在常委會上做放出了風,說要對你們公司聯合檢查,所以他緊張了,心虛了,他只能把股權暫時還給你,對不對?”
紀悅有點茫然的點點頭。
季子強繼續說:“而楊喻義在你公司其實一點都沒有投資,這不過是乾股,對不對?”
紀悅又機械的點點頭。
“他一直在剝削你,但你不能得罪他,你需要他給你在項目上的幫助,也需要他對你的保護,可是現在你公司可以甩開他了,因爲以後有我在,他對你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脅,同樣的,因爲有我在,誰也不要指望在項目上弄虛作假,誰也不能拿國家的利益來做交換,所以現在他在你公司基本上已經是一無是處了。”
紀悅還沒有從極度的震撼中緩過來,季
子強給了她一個全新的思路,季子強還給了她一次擺脫楊喻義,獨立出來的機會,不錯,這些年自己是被楊喻義從利益到身體上都不斷的壓榨和盤剝,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來反抗和拒絕楊喻義,他對自己的項目可以指手劃腳,自己在更多的時候,只能像一個傀儡一樣的聽從他的安排。
而自己的身體呢,那更不用說,他把自己身上有洞的地方都一一試過,但自己無法抗拒,因爲自己和他一直連接在一起,但今天,季子強給了自己一個擺脫他的機會了。
季子強又點上了一支菸,這次他沒有徵求紀悅的意思,他要給紀悅一個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對紀悅來說是一次人生的轉折,她是繼續做魔鬼,還是做天使,都在她的一念之間,當然,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並不是好的機會都會讓人抓住的,這得看她怎麼想了。
季子強靠在沙發上,抽着煙,桌上的電話已經響過好幾次,但季子強都沒有去接,只要不是紅色的電話,旁邊辦公室的小劉一定會幫着處理,所以季子強現在就是抽菸,就是喝茶,就是等待。
這個時間比起剛纔的沉默就更爲慢長,但季子強一點都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而且他也是做好了另外的一些準備,如果自己這個條件還是沒有讓紀悅接受,那麼自己只能按自己說的那樣,從王樹明副市長的頭上開刀了,不管王樹明有沒有和紀悅勾結受賄的問題,自己都要從他那裡動手,讓他最後牽出楊喻義來,以便完成棚戶區的搬遷工作。
當然,這肯定就會是一場大戰了,毋庸置疑的說,這場大戰自己要動用到葉眉,謝部長等等所有的同盟,而且在這場大戰之後,自己也肯定元氣大傷,甚至會因爲自己的固執,不識大體,讓李雲中對自己心生厭惡,給自己未來的前途抹上黯淡的陰影,因爲不管是哪一級的領導,都不願意寬恕一個不安定的好戰分子。
更重要的是,這場大戰自己還未必能全勝,楊喻義樹大根深,而蘇省長更是位高權重,一旦李雲中對自己的好鬥產生了反感,傾向於蘇省長等人,自己的處境就會很艱難。
但不管怎麼說吧,真到了那一步,自己還是要這樣做,權利不是用來雪藏的,權利是要爲受到權利保護的那些弱勢羣體做後盾,做支撐的。
季子強擡起了頭,眼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然。
也就在這個時候,紀悅也擡起了頭,她看着季子強,一字一頓的說:“以後你會保護我嗎?”
“只要你做的對的,我會全力支持。”
“好,一週之內,我就能把難民營清理乾淨,這個條件他們一定會答應,而且從明天起,我就會對搬遷新區投入2千萬,整修所有的配套設施。”紀悅整個人都變了,此刻,她更像是一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了。
季子強使勁的點點頭,站起來,再一次的重重的握了握紀悅的手,什麼都沒有說。
紀悅也用深深的眼光,久久的注視着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她心中對他滿懷感激,
她更覺得自己像是在鳳凰涅磐後的慾火中重生。
紀悅走了,季子強卻沒有閒下來,他又發佈了幾條指示,特別是對工商,稅務等部門取消了對方圓房地產公司的檢查決定,這個信息讓楊喻義是大爲不解,他猜不透季子強又想要玩什麼花樣,所以楊喻義提高了對季子強防範的級別,準備隨時迎接季子強展開的攻擊。
然而,一天,兩天,三天都過去了,季子強像是對棚戶區已經忘掉了一樣,他每天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這兩天像是對省鋼搬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連續的去了幾次省鋼,都是督促他們趕快啓動搬遷工作。
現在的省鋼成廠長對季子強那是相當的客氣了,他不客氣也不成啊,因爲工業部換了個部長,而且這個王封蘊部長誰都知道,他和季子強的關係很好,有了這個層關係,成廠長就是沒有讓季子強抓住什麼把柄,他也絕不敢對季子強有絲毫的慢待。
當然了,我們的季子強也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別人敬他一尺,他自然是要敬別人一丈,所以對省鋼下一步搬遷中遇到的交通管制,限高,限重,還有新廠區的水電等等問題,季子強也都是帶着這些部門的領導,現場拍板,一點都不會給省鋼設置障礙。
這樣忙了幾天,今天遠通路橋工程有限公司總經理車本立又給季子強介紹了幾個北江市的大老闆,一起吃了個飯,季子強回去的很晚,一進門看到江可蕊還沒有休息,季子強就說:“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等你啊,你現在一出去喝酒我就擔心。”
“嘿嘿,不要擔心,我給你保證,喝酒以後絕不開車。”
“嗯,這還差不多。”
“小雨睡了?”
“嗯,你也收拾一下,早點睡吧,我也困了。”江可蕊伸個懶腰說。
季子強示意江可蕊先坐一下,自己卻徑直到房間看了看兒子小雨,小傢伙已經睡了,一隻肉呼呼的小胳膊卻探在了外面,季子強輕輕將小雨的胳膊拿回被子裡,不料他卻輕輕地睜開了眼睛,睡意朦朧地說道:“老爸,小雨都想你了。”
季子強心頭不由得一軟,一邊伸手摩挲小雨的臉頰,一邊輕聲道:“老爸也想小雨呢。”
小傢伙並沒有真正的醒來,不一會兒便又沉沉地睡去了。
季子強這才抽身來到客廳叫上江可蕊一起回到了臥室,關上門,說:“我現在還不困呢,你先陪我聊會吧。”
“現在還聊什麼?你在想壞事情了吧?”
“這算什麼壞事情呢,我們也好久都沒那個啥了。”
江可蕊笑着說:“你啊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不正經,有損市委書記形象。”
季子強哈哈一笑,說,年紀是大點,但我身體素質好啊。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市委書記就沒有七情六慾,就不食人間煙火了?“
江可蕊整理了一下牀鋪,說:“你先去洗個澡吧。”
“不一起洗?”季子強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