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涼如水,照射在這片陌生的大地上。漆黑的曠野中,旅途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高子涵抽出了身上的長劍,獨自一人行走在路上,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他和徐水兒說的非常堅定,信心十足。但其實寬慰的成分居多,世上哪有那麼輕鬆容易和一帆風順的事情。
處處透露着不確定性,意外的因素太多太多,高子涵實際上想的是走一步看一步。
想要說服對方執政官合作,其實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底。
後半夜的巴別城安靜而溫馨,只是巴別塔和城牆上的火炬,一直徹夜未曾熄滅。
戰爭的陰雲一直籠罩在這座城市,城內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還能聽到士兵們走動和喊口號的聲音。
行走到城下的高子涵,很快就被城牆上的士兵發現,他們進行喝止:
“幹什麼的?不許再靠近,不然我們攻擊了!”
巴別城的城牆足有五米多高,是由巨石和泥土混搭而建,摸起來堅固異常,看着一種風霜古樸之感。
當對面士兵的喊聲響起,高子涵將手中的武器放在了地上,全身空無一物。
他對着城牆上的士兵大聲的喊道:
“我叫高子涵,是神殿衛士的替補衛士長,外面軍隊的人類指揮官。能不能請出你們的執政官安努,我和他商量一件大事。”
圍攏在城牆上的士兵們,心中感到怪異。一個敵軍的指揮官,竟然深夜來訪,到底是魯莽大膽呢,還是別有所圖?
或者是想勸執政官投降的?讓城內百姓免於兵災人禍?
不過,這一切都是大人物之間的溝通,這些小兵不敢怠慢,立刻將信息彙報了上去,等待着進一步的指示。
高子涵靜靜的坐在了城池下,等待是最讓人焦慮的事,尤其是在這樣前途未卜的深夜。
最重要的是,高子涵還要在天亮之前返回營寨。
他開始優柔寡斷起來,這樣的選擇,是不是過於冒失了?
城牆上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無數火把匯聚到一起,將高子涵所在的位置,點亮的如同白晝,一羣人在簇擁着一箇中年男人。
高子涵的眼睛很尖,一下子看到了中年人的樣貌,他向着城牆喊話:
“安努執政官!我是高子涵,你在神殿述職的時候,我們見過面。上個月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當時是在紅衣祭司希爾拉維的酒宴上。”
對方在幾百名士兵的保護下,在認真的觀察着高子涵。很快,一個吊籃被扔下城來,高子涵進入其中,被拉到了城牆上。
城牆上站滿了巴別城的士兵,把手無寸鐵的高子涵團團圍住了,也許是怕高子涵化身爲刺客。
高子涵有一絲苦笑,這樣的防備也實屬正常,畢竟雙方還是敵對關係。他和安努也不再是當初的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不過自己既然能夠被拉上城牆,那麼和安努執政官,最少有一次面對面相談的機會。
只要沒有被直接拒絕,那麼就有創造奇蹟的可能,高子涵提醒自己絕不放棄。
安努執政官的神情很鎮定,他開口問起高子涵:
“阿利克西歐斯,你深夜前來巴別城,所爲何事?如果是勸降,那就不必多費口舌了。”
高子涵搖頭,對安努說:
“我這次來,是希望和你們精誠合作,共同殺死帶領我們的神祗風太昊。你應該也聽說過,他是最強大的神族。”
安努的聲音有些斬釘截鐵:
“無論來的是誰,我們都會殺死他,哪怕戰到最後一人,我們與神族不死不休。至於你,爲什麼要和我們合作?”
高子涵的爲人,安努還是有些瞭解的,能夠參與到希爾拉維聚會的人類,都是密議推翻神族統治的人類佼佼者。
只是安努沒有想到巴別城的局勢,變化如此之快,馬爾杜克神廟的神之惡行被一下子曝光了。讓本有反心的他,不得不提前與神族決裂,率衆將馬爾杜克神殺死。
高子涵也將前半夜在軍營發生的事情,連同無冬鎮、帕塞白克、西西里島發生的經歷,告訴給所有人聽。
衆人對神族的殘暴義憤填膺,士氣高漲,紛紛和安努請戰。但是安努沒有同意,他在聽了高子涵的話後,有些皺眉不展。
安努是在擔心巴別城的命運,風太昊比傳說中的還要可怕,真的是刀槍不入,力大無窮。
高子涵很明白安努的心情,他建議道:
“你們的城市附近,是不是有一種黑色的液體,它遇火燃燒,產生濃烈的黑煙和刺鼻的異味?”
兩河流域的巴別城,幾千年後,會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巴比倫城。它的位置在當今的中東地區,伊拉克境內。
從古到今,中東地區最出名的,就是石油。
原油其實也能燃燒,它含有硫、氧、氮、磷、釩等元素。如果不提煉分離,直接燃燒的話,會產生大量的有毒物質,造成環境的污染。
高子涵的想法很簡單,趁着風太昊熟睡的時機,將大量的原油淋在他的營帳上,用火和煙殺死祂。
至於原油產生的有毒物質,高子涵還生怕毒不死這個怪物呢。至於環境問題,他覺得任何一個巴別人都不會在意,有命在,才能再去考慮其他。
雙方對於合作是一拍即合,只是安努還有些疑惑:
“這種黑水在我們的倉庫裡儲備了很多,用來照明之用,它真的能燒死神族嗎?”
高子涵認真的點頭:
“那種黑水是一種特殊的油,遇水不滅,可以一直燃燒裡面的高級烴類。只是殺死風太昊,還需要你們巴別人的配合。
等火起之後,你們佯攻營地,讓他臨死前看到的景象是你們的進攻。這樣我們有一半的神殿衛士可以返回亞特蘭蒂斯,作爲以後人類反攻大西國的內應。
另外,我們還會留下一半的衛士加入你們,畢竟只是風太昊單獨被殺死在巴別城外,有些太奇怪了。我回去會報告成只有一半人逃了回去。
就是委屈你們,可能會再一次面對神族的怒火。”
安努揮了揮手:
“真有一半神殿衛士加入巴別城,我們的實力會提升很多,更別說你們可以潛伏在亞特蘭蒂斯提供情報給我們。如果神族想要報復,讓他們儘管來就好了。”
重樹信心的安努主動走到高子涵的面前,擁抱了他:
“祝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