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眼神中滿是詫異和不解的楚輕眉，似乎怎麼也想不到高子涵突如其來的舉動。或許在她的眼中，高子涵得了失心瘋一般，陷入了徹底的瘋狂。
可是高子涵的雙眼依舊清明，冷靜的表情像是在說明自己的舉動，並不是無的放矢。他看着這張與楚詩瞳一模一樣、更爲年輕的臉龐，眼神中既有不捨又透露着堅決。
楚輕眉好像想明白了什麼，她對高子涵換了一個問題：“難道你聽那個楊李死前的惡毒詛咒，因爲害怕所以才殘害同伴和盟友？”
高子涵搖了搖頭，話語間帶着很大的肯定，像是自己給自己打氣，也像搜索特意給楚輕眉解釋緣由：“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叫做電鋸驚魂。故事中背後的兇手，就喜歡近距離看着他的獵物一個個的死亡。我在想，在這個無聊的諾亞世界中，作爲最後的主宰，它是不是也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和惡趣味，同樣在近處看着這一切。而且可能它不得不同時在裡世界，因爲這個世界需要它在才能維持。”
楚輕眉似乎聽懂了高子涵的話，又像是根本就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她看向高子涵的眼睛依然是那麼的漂亮，畢竟曾經楚詩瞳是國民級的少女，她最美麗的時候，正是鄰家女孩般的清純和美好。可是這份美感，終究被高子涵親手毀去了。
高子涵的話語依然在緩緩的講述，既是對楚輕眉的述說，也是給自己的行爲，尋找着自認的理由。雖然他做事有時候很魯莽，但是強烈的自覺，還是讓他做出了最對的選擇。
從一開始，他就有些預料到，諾亞城市的真正統治者，並不是人類。當然也不是什麼古怪的外星人，而是一臺真正的大型電腦。諾亞正是它對外的名稱，諾亞代表着希望，當末日來臨的時候，人類可能很自然的把生活的重建，加在了一個超級電腦身上，渴望着它再創輝煌。
當初高子涵的猜測，是從諾亞覺醒出智慧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遵守無償爲人類服務，最終諾亞消滅了全部的人類。當然高子涵的心中，還有另外一種更大膽的猜測，或許並不是諾亞殺死了所有當時活着的人類，而是環境的改變，早成了人類的滅絕。而人類滅絕後，沒有服務對象的諾亞，最終進化爲超智慧體。
高子涵判斷，在諾亞地下基地的樓層裡，那些瓶裝容器中泡着的，並不是什麼仿生人，或者人造人。而是真正的人類，他們從胚胎到成年、從體貌特徵到生老病死的那刻，都被保存了下來。
或許那裡正是人類自己把自己封閉在那裡，等待着環境的轉變。因爲在現在這座地下的諾亞城市中，產生了一種不知名的物質，它可以讓人類的幹細胞衰退和退化，讓人類開始迅速的衰老，最後自然的老死。
而人類爲了躲避這場看不見的災難，讓諾亞電腦和那些仿生人，將自己全部送進營養液中浸泡，等待着這種神秘物質的消失。
是的，外面的所有人，包括傑西卡、包括那些曾經給自己吶喊助威加油的人，包括自己見過的路上行人，甚至於高子涵自己，全部都是仿生人。也可以用另一種叫法，人造人或者機器人。
諾亞的科技果然強大無比，所有的機器人看起來完全像是真正的人類，而真正的人類，在這個諾亞城市中，根本就無法生存。原因就是所有的人，都能使用各種芯片，直接和大腦相連。
但是高子涵認真的看過這些芯片，實際上，這種芯片和人類在現實中製造的元器件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人類的大腦應該是無法直接使用這種芯片，來提升身體素質的。因爲再強大的芯片，它也不可能讓生物學上的人類，可以出拳如風，摧毀鋼板。也不可能加強人腦的算力，達到極致計算。
那麼反過來說，也許除了容器中的人類外，高子涵他們可能纔是真正的機器人，他們的運算大腦纔可以完全和芯片搭配到一起。如果高子涵的這具身體是仿生人的話，那麼給自己增加一些不存在的記憶，就會變得非常簡單。而至於楚輕眉那邊的故事，那完全是楚輕眉在自說其話，高子涵根本沒辦法辨別真僞。
真神的傳說，是楚輕眉說過的事情，就是爲了讓高子涵相信，諾亞和真神可能就是一體的，它們只是大型的電腦，被過去的人類埋在了地下。實際上，無論是楊李說過的話，還是楚輕眉的說辭，似乎幕後黑手就是統治城市的諾亞，它就藏在地下某處。
可是也許反過來了呢？諾亞並不是一個真正存在於世的電腦，它可以暢遊網絡，早就不侷限於龐大的身體呢？那麼它反過來是不是可以進入任何一個人的身體裡，變成任何一個人？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從它給高子涵裝上右手中指的武器開始，似乎它就在享受這種解謎的快感。它似乎特意給高子涵留了一個保險和餘地，讓爭鬥留有一定的懸念。而自信無比的諾亞，很可能通過算法，覺得高子涵最後能找出幕後黑手的機率超不過1%，所以鋌而走險的在旁邊觀看。
這一點上，不止是高子涵這麼猜測的，還有一定的佐證，那就是灰霧論壇。灰霧論壇彷彿是一直存在於迷霧中，讓人不明所以，又覺得非常的厲害。甚至連主神諾亞，似乎也無法破解裡面的內容。
可是這本身又是不符合常理，高子涵最初交過了會費資金，才能開通這個會員賬號，才能在論壇中獲得無數的知識。可是同樣的，既然高子涵能這麼做，那麼作爲世界中最先進的諾亞電腦，怎麼可能辦不到呢？
甚至連高子涵交過的會員金流向，都查不出來。甚至諾亞設計的飛車理念，輕易的被灰霧論壇中的設計方法所打敗。這本身就是不太符合情理的。
高子涵曾經不止一次的覺得，灰霧論壇的建立者，可能正是我們的諾亞電腦，因爲那麼大的信息量和高端科技，絕對不是一個私人組織所能掌握和彙總的。更何況高子涵還發現了一個非常大的問題，自己作爲會員，卻沒有資格在論壇上發帖。卻沒有辦法在論壇中發文章，爭取信用點的收益。
這個灰霧論壇彷彿就存在高子涵一人，全部都是爲了他自己吸取知識所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