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圖書館的地下室要比樓上房間昏暗的多,幾乎無法視物。高子涵點燃了準備好的馬燈,這是他用黑油特製的,可以燃燒很久。
無數的書籍在入口處堆積如山,顯然是逃難的人羣整理過後,最終沒有選擇帶走。裝飾品被人蠻橫的扯下,書架交疊着倒在一起。
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清晰的感受到戰火對文明的摧殘。無論曾經多麼輝煌璀璨,當野蠻的戰爭來臨的那一刻,都會被付之一炬。
或許,這就是歷史所必然要經歷的過程。所有的文明古國,都經受過這樣的洗禮。從古至今,無一例外。
高子涵和徐水兒來到右側的最中央,在一個大書架旁停下了腳步。拉森曾經告訴過後人,通往神殿下方的那條通道,入口就在這裡。
高子涵將馬燈放在了地上,將空空如也的書架用力的往右方推去。久經訓練的身體,果然是氣力十足,看起來很龐大的書架,慢慢的移動了起來,和地板發出了“滋滋”的摩擦聲。
書架的後面,是一個精心修飾過的人工洞口和腐朽的木門,看起來像是很久遠的產物,很有歷史的氣息。
高子涵上前擰了下門把手,或許是年代久遠的緣故,木門並未打開。他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衝刺到門口飛踹了一腳。咣倉一聲,門被踹壞了,露出裡面的通道。
道路是明顯的傾斜向下,並不算是太陡峭。因爲這裡最開始的想法,是爲了遇到危險時可以安全的逃命,所以當時通道修建的簡陋狹小。
通道的高度不到兩米,當時挖掘的很匆忙,頭上的巨石和腳下的高坡時有遇見,兩人選擇了低頭前進。
同樣,在寬度上,通道修建的也比較隨意,有的地方能並排走兩個人,中間有段路程卻只能側身走過。
不過好在空氣的質量還算不錯,高子涵預先準備的溼布條放在口鼻處,就能直接前進,可見地道的通風系統處理的非常專業。
沿着地道前行,拉着高子涵衣角的徐水兒一直在沉默,高子涵忍不住回頭逗她:“感覺這裡和咱們探索迷霧礦洞時差不多,當時你也是這麼膽小,死死拽着我的衣角。”
明媚的徐水兒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這是爲了讓你安心好不好,讓你知道我一直在保護你的後背,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這種小場面我徐水兒會怕?”
“吱吱”的叫聲,幾隻老鼠從兩人前面的道路上穿過,高子涵感覺後背被緊緊的抱住,那份柔軟,讓自己舒服的不行。
高子涵忍不住笑出了聲,而徐水兒將頭埋在他的身後,似乎有些害羞不已,一時氣氛變得十分曖昧。
可是不一會,潑辣的徐水兒就推了高子涵一把,有些嗔怪:“你和木頭一樣突然站在那,才害得我撞在你的身上。咱們不是還要去神殿下方嗎?繼續走啊。”
高子涵真的有些無語,睜眼說瞎話啊!剛纔明明你因爲害怕,抱了過來,現在竟然能怪到我的頭上,這要到哪裡說理去?
難怪別人的經驗之談,說是永遠不要和女人講道理,真的是血與淚的教訓。
好吧,高子涵不再多想,繼續走在前面,而徐水兒小手自然而然地扯着他的衣角。
兩人終於來到了地下通道的盡頭,他們的前方是一面厚實的石壁,已經沒有路了。高子涵檢查着前方的地面,發現有幾塊橫着的木板。
他走過去掀開木板,然後用馬燈向下照去,發現下面是個蜿蜒而下的山石,既像是自然形成,又有些人工開拓的痕跡。
高子涵和徐水兒順着山石而下,終於來到了底端的地面。他們這才發現,身處一個鑿空的巨大山洞裡,山洞奇大無比,高子涵甚至懷疑整個波賽多尼亞下方,都被神族挖空。
山洞顯得廣闊無垠,但是最令人震撼的,是在前方有着一道巨大的神秘光柱,光柱五光十色,閃着耀眼的光芒。
雖然光柱與兩人相隔的非常遙遠,但是連餘光都能夠透過黑暗,照射到這裡,見多識廣的高子涵和徐水兒真的聞所未聞,光柱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更重要的是,到底什麼物體才能製造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光柱,光柱又是做什麼的?
兩個人帶着疑惑和不解,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走到了神秘光柱的附近。這一刻,所有的一切,展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原來巨大彩色光柱的下面,是一大七小八個巨大的圓球狀神秘物體,各種耀眼的光線通過圓球的圓頂,射向了山洞頂端,那裡應該就是主宰神殿的正下方。
神秘的圓球外觀爲紅黑白三色,排列的順序是七個小型圓球圍繞着中間的大圓球,它們是由一種極其特殊的金屬製造。
圓球的表面光滑圓潤,完美的如同藝術品。大小圓球相交匯的地方,也彷彿融合爲一體,嚴絲合縫的看不到連接的痕跡。
也許它們本身就是一體的,但在高子涵的腦子裡,有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大小圓球其實是可以分開行動。
高子涵覺得這些圓球就是宗德里利克人抵達地球的宇宙飛船,雖然與預想中飛船的形象差距非常大,但是想起神族的飛行器都是圓碟狀的,那麼宇宙飛船的樣子與衆不同,也沒什麼可以驚奇的。
畢竟,從世界的本質上來說,一個圓形的球體也許更適合宇宙間的星際穿梭。更何況,外星人的飛船動力很可能與現代人類製造的,截然相反。
我們人類對引力和磁力的瞭解其實非常初級,我們對時間和空間的概念甚至可以說是所知甚少。我們在以曲速引擎爲幻象的星際航行概念中,也能看出我們的想法是多麼的不切實際。
當然,探索宇宙的奧秘對大多數科學家來說,是個很難獲得名利雙收的課題,各種隱晦難明的前路,讓多數人在最初選擇時就望而卻步。
誰也不願意把精力浪費在永遠看不到盡頭的領域上,包括金主和個人,這就是時代的侷限性。並不是現在的天才不像19世紀初那樣層出不窮,而是新的時代,人們的追求已經變了。
高子涵望着最大的神秘圓球,它高達幾百米的體積讓他和徐水兒顯得如此的渺小。他有些絕望,因爲從表面看起來,圓球根本就沒有入口。
怎麼辦呢?欲哭無淚的高子涵沒有任何辦法。
突然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抱着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他拿出了那枚三叉戟微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