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凱澤笑了笑，“說起來，顧大人是和我從一個世界來的吧？”
“哦？你看出來了？”
顧行挑眉。
“聽你說話的語氣，很像。”
孫凱澤說，“而且，我在降妖除魔榜上看見你的名字了。”
“那孫大人爲什麼不早說啊……害我在這裡學了半天古人說話。”
顧行扶額，怎麼他和車溫韋都喜歡磨磨唧唧的等半天才說啊。
學古人說話很累的好嗎？
孫凱澤笑了笑，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如果不是，那我認錯人了，還惹怒了你，那不就尷尬了嗎？”
“好像也是。”
顧行點了點頭，瞬間想明白了，畢竟並不是誰都跟賈明傑一樣是人精，跟不像他一樣，就算得罪了別人，生意也仍然能繼續做。
“所以，就像我說的那樣。”
顧行說道，“我們二人合作，進攻三瀚縣和瀚寧縣，事成之後，一人一縣，如此，你看如何？”
孫凱澤面露不確定：“單憑我們二人之力，能打敗他嗎？”
爲什麼與虎謀皮危險，還有那麼多人願意與虎謀皮呢？因爲小國之間全部合作起來都未必打得過人家！
還不如早點投誠，死的慢點，搞不好還能分一口湯喝！
總之，若是走上與虎謀皮這條路，基本上就是垂死掙扎了。
顧行一笑，道：“三瀚縣的實力，雖與你我相似，但瀚寧縣，卻佔地極小，兵力必然不強，若是我們合作，可未必打不過。”
“可瀚寧縣縣城易守難攻，還有護城河……”
孫凱澤皺起眉。
顧行面上依然淡定無比，他道：“想必孫大人也收到了來自劍溪府的命令了吧？縣城之間，不得征伐，那不簡單，先以鄉寨的名義，對他發起進攻，若他出兵擋下，正好滅其主力，若他固守縣城——更好。”
“我們就將鄉寨佔下，慢慢發育，總有他按捺不住的時候。”
聽聞此言，孫凱澤喜上眉梢。
“此法着實是妙啊！”
孫凱澤激動地一拍大腿，“大人有所不知，那瀚寧縣，是三瀚縣縣尊車溫韋在禁戰令下來之前佔據的，我們合作之後，得到了這命令，正想着對策呢，結果就……”
“那你們可有想出對策？”
顧行問。
“想出來了，但哪有你這個好啊。”
孫凱澤道，“我們原本計劃，以瀚寧縣的名義出兵，若是上面怪罪下來，就找個人認了縣尊的名，去頂包……”
“頂包？”
顧行面露疑惑。
車溫韋咋沒跟他說這個啊？
難道說……他這次打算把鍋推到自己身上？
不大可能，他推鍋，自己就不能辯嗎？最好的，是收買一個人去背鍋，上面問起來，就讓那個人全認了，這樣才大概率不會出事。
但這樣做，到時候瀚寧縣到底歸誰，可就不得而知了。
但車溫韋只要腦子稍微正常一點，就一定會把瀚寧縣的主力官兵和其他有用資源全部遷移出來，省得到時候沒了瀚寧縣，連兵都沒了。
至於車溫韋爲什麼不說……也許有可能，是他也覺得這個辦法損失太大，想要想想其他的方法，或者……探探自己的虛實。
“是啊，頂包。”
孫凱澤以爲顧行是對這個方法有所疑惑，便道：“總之這個方法也不是特別好，但他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他的實力跟我似乎也差不太多……”
“所以搞不好這個方法只是他用來穩住你的啊。”
顧行說道，“總之跟他合作，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孫凱澤連連點頭，對此深表贊同。
片刻，顧行問道：“那孫大人，我們二人合作的事，就確定了？”
“那當然了。”
孫凱澤不假思索的說。
“好！”
顧行一揮衣袖，道：“明天我再讓人給你送五壇百年佳釀，和二十壇果子釀來！”
顧行本來想說送十壇，但轉念一想，百年佳釀要合成還是蠻費酒的，還是先少來點，省得浪費。
再說，這不還有果子釀湊數嗎。
就算果子釀確實味道不如，但也算是和其比起來，各有風味了。
少來點最好的，讓他饞着，才能更好的跟自己合作。
物以稀爲貴嘛。
“那實在太謝謝你了！”
孫凱澤面露喜色，“你送我這麼好的東西，我卻沒什麼合適的東西送還給你……”
“不過是一些酒而已，舉手之勞，不用太客氣。”
顧行道，“只要我們能合作成功，就算是最好的回禮了。”
“你說的也對。”
孫凱澤點頭。
但隨即，他突然皺起了眉。
“顧大人，那瀚寧縣和三瀚縣，我們怎麼分配？”
顧行自嘲一笑，說道：“不瞞你說，我前些日子清剿山匪，折損了不少官兵，這次行動，最多也就只能派出八百名官兵了。我們按勞分配，你的兵力肯定比我強，就拿三瀚縣，我的兵力弱些，就拿瀚寧縣。”
“嗯，如此也好。”
孫凱澤眼中的喜悅一閃而過，“那到時，我們還是一起先攻下三瀚縣，再進攻瀚寧縣，如何。”
顧行佯裝毫不在意道：“這些都隨你便是。”
“顧大人果然爽快。”
孫凱澤感慨道。
顧行一笑，道：“和爽快的人合作，我自然爽快。”
孫凱澤也擡起頭和他對視，兩人相視一笑。
一切都商議完畢，酒席熱菜也上來了，兩人專心享受酒席，是不是閒聊幾句，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只是顧行這次，吃的比昨天更少了。
不然回去騎馬不好受啊。
也許是孫凱澤相比車溫韋更加年輕，和顧行更加聊得來，吃完飯後，他開口請顧行留宿一晚，再走。
其實如果可以，顧行也不是願意這種時候去趕路的。
但他也是沒有辦法。
這可不比他前幾天去懷正真那裡閒逛，時間不緊，現在這時候，他可是海王行爲，在刀尖上跳舞，隨時有可能暴露啊。
因此，最保險的選擇，當然是儘快回去了。
“兄弟，今天跟你聊得很開心，但我覺得，謀略講究出其不意，更何況我們的敵人還很強……我們就秘密合作，互通使者往來，到時確定行動，直接派兵前往就可。”
顧行這麼一說，對方也深以爲然。
“那既然這樣，只有辛苦你趕路了。”
他道。
“沒有關係，爲了我們的合作，這是值得的。”
顧行故作輕鬆道。
心裡卻在想。
啊呸，其實一點都不輕鬆！
騎馬是真的累！
他都付出這麼多了，這個計謀再不成功，那就乾脆直接蹲神域裡苟着釣魚算了！
願者上鉤，誰進來找死，他就幹誰！
一番客氣後，孫凱澤把顧行送到縣衙門口。
顧行用和昨天一樣的理由拒絕了他送到城門口的請求，帶上自己的隊伍，牽着馬朝城門外走。
這次，他吃得不是很多，也就沒有繼續閒逛，而是直接上路，回七山縣。
不知道是不是騎馬騎熟練了，這次顧行回到七山縣的時候，天色還沒有黯淡下來。
而他剛剛一回自己房間，林仲陽就來了。
“大人，三瀚縣縣尊派使者來了。”
“啊？”
顧行驚得差點沒從椅子上彈起來，“啥時候來的？”
“回主公，剛來。”
林仲陽小心地回答道。
“害。”
顧行拍着胸口，又重新坐下。
片刻後，他問道：“這都快晚上了，他派人來幹嘛？”
“使者拉來了整整十馬車的東西……”
林仲陽說道。
“這樣啊。”
顧行思索道，“走吧，先去看看。”
十馬車的東西，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是廢舊兵器了。
這車溫韋還真是不客氣，昨天說要合作，今天就要他幹活兒了。
送他個無雙兵器，他還真不回禮了！
這人，真是一個字，絕！
總之，還是先去看看吧。
顧行當即擡腳朝門外走去，對林仲陽道：“你去帶他來會客堂。”
“是，主公。”
顧行在會客堂稍微等了一下，使者就進來了。
顧行看他，有些眼熟，再看他的裝束，應該就是車溫韋身旁的侍衛沒錯了。
“顧大人。”
使者雙手抱拳，行禮道。
“使者大人好。”
顧行稍稍一抱拳，算是和他行禮。
“使者大人，來，坐。”
顧行和他客氣，這使者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坐，就站着，顧行也想跟他繼續磨嘰，便直截了當地問：“不知使者大人前來，所爲何事啊？”
雖然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但他不能直接說出來啊，這樣不禮貌。
使者擡起頭，道：“顧大人，是這樣的，昨日大人下令，連夜從各倉庫和鄉寨湊了五間茅草屋的廢舊兵器，大人您能幫忙打造十把和我們的官兵一樣的兵器。若是不夠，他明日再拉來。”
“夠，夠了，絕對夠了。”
顧行不假思索地道，“你讓他放心，一日的時間就能打造好，一旦打造完成，我會立刻派人快馬加鞭送過去。”
還說不夠，讓車溫韋繼續往過送？算了吧！要是萬一對面鶴溝縣也派人，兩股人相逢，他的“海王”行爲被拆穿了怎麼辦？
總之風險肯定是能避免就避免地好！
“如此，卑職便放心了。”
使者再次低頭抱拳。
“好。”
顧行擡眼看向一邊的林仲陽，道：“仲陽，你帶幾個守門侍衛去交接一下，送使者大人回去。”
“是，主公。”
林仲陽立刻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