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和他當面道歉,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面來的。
“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反正我們大家,都沒什麼損失對吧!”
許明笑了笑,一句話輕飄飄地帶過,不着痕跡。
而他身後的其他學生們,這時候,卻是很知趣地離開了現場。
畢竟,他們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在這裡親親熱熱,到也正常。
華盛那邊的學生們,也都紛紛離場,如今,這裡就只剩下兩人。
穆白雪懷抱着一隻包裹,低下頭,有些不敢直視許明的眼睛。
“那天晚上的事,其實是一個誤會!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此時的她,一改往常的冷漠,顯得侷促不安,兩隻腳有些無處安放。
“你不說的話,我都快忘了!小事而已,況且,後來我也把你的北風狼,欺負得很慘,不是麼?”
許明笑吟吟地看着她,這女人,可真是善變啊!
明明那天晚上,她可是很大膽的!
“這……沒關係的,學院會處理好的,況且,那時還是我先動手的!”
“你是別人脅迫,還是說,其他原因?”
許明看了她一眼,就發現有些不對。
“你……你都知道了?”
穆白雪一聽他的話,頓時有些慌亂,臉頰也一片飛紅。
“要不然你平白無故地接觸我,我臉上身上也沒長花,而且隨便說你兩句,你就動手,我當時還以爲你破防了,可後來仔細一想,就覺得有點不對,於是就趁着晚上,又來到現場看了一眼,果然當時我們走動的地方,還有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跡!”
許明一邊說着,一邊聳了聳肩頭,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他這些話,這副姿態落在她的眼中,卻是讓她無比的驚訝。
“你都已經知道了?!”
許明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對方的表現,就已經印證了他的想法,但這並不表明,他已經接受了對方。
“那……好吧,對不起了,這件事,事出有因,我不能說的,不過請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就不會再受那人牽制!況且,我馬上就要轉校到諸夏學院,這次有家族在背後牽線,應該會很順利的!”
說着,穆白雪臉上就重新帶上了些笑意,她將懷中的包裹一推,放在了許明手中。
“這是我對你的歉意,希望你能收下,另外,許明同學,很快我們就會再見,到時候,希望我們能夠很好相處!”
穆白雪笑盈盈地看着他, 同時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來。
許明撇撇嘴,伸手在她的手指部分輕握一下,就很快鬆開。
她說的很好,但卻沒什麼用。
總的來說,許明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
對手也好,同學也罷,他所珍視的,就只有身邊人和眼前人。
而她穆白雪,不管再怎麼優秀,也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抱着這種心態,接下來,許明跟她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而對方就直勾勾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迴應。然而,得到的,就只有緘默無言。
“好了,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後會有期!”
許明面無表情地一擡手,也不管她送的包裹裡究竟有什麼,就往懷裡一揣,大大咧咧地離去了。
而穆白雪則是直盯盯地杵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到許明再次歸隊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懷裡多了某樣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地衝他一笑,嘴上卻說着“恭祝幸福,百年好合”等等諸如此類的祝福語。
“臥槽!你們丫的,都在想什麼?我跟她根本沒什麼!”
“行啦!明仔,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都是成年人了,要正視自己的內心!”
“陳泰說得對,大家眼都不瞎,我只能說,助你們幸福!”
“許明同學,加油哦!爭取拿下他們華盛的人,替我們諸夏爭光!”
眼看誤會自己的人越來越多,許明索性也就不再出聲辯駁,任他們胡亂猜想去了。
至於其他一些遺留事情,等到衆人回到學院時,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經過一長段路途的奔波勞苦之後,大家都是相當的疲憊,一回去,沾着牀和枕頭,就睜不開眼睛。
反倒是其中有幾人,精神還是相當的充沛。
許明就是其中之一,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狄蘿。
這姑娘自從大賽第一場結束之後,被剝奪了比賽資格,就有些自閉,這些天來,他幾乎很少看到對方。
一想到對方可能因此受傷,許明便想到去找她安慰一番。
可惜的是,這姑娘一回去之後,就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裡,遲遲不出來,許明敲了好一陣子門,對方纔不情願地將自己的房門撇開一條縫,然後露出了半隻腦袋。
“幹嘛?”
對方瞪着無神的大眼睛,木木地看着他,濡溼的頭髮,有一部分,正垂落在門邊,還一部分則是緊緊地貼着她的臉頰。
“狄蘿同學,你好些沒有?”
許明衝着她笑了笑,對方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隨後就將手從門上移開。
女孩對他的提防之心不是很重,但對於其他人可不是如此。
隨後,對方主動地讓開一道縫隙讓他能夠進入房間之中。
許明見此,便大大方方地走進去。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女孩的房間,她的房間,相當單調,除了常用的物品之外,房間角落裡,就只有一些瓶瓶罐罐,裡邊還裝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蟲子,它們正在活動着自己的肢體,在裡邊不住爬行。
一個與蟲爲伴的姑娘,很是奇怪。
“你有什麼事?”
這時候,女孩突然站到他的身旁,輕輕問道。
許明回過神來,看着她,嘴角上揚。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我的搭檔,你最近可好?”
他只是想在她面前俏皮一下,可是女孩的反應,卻讓人有些無奈。
她扳着一張臉,扯了扯嘴角,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
“我沒事。”
“那就好!說起來,還是那幫人,他們對你有些偏見,取消資格一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習慣了!”
女孩搖了搖頭,就坐回到她的牀邊,這時,許明才注意到,在她平常休息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是特別陳舊的,她牀頭櫃子上邊,正放着一隻有些年代的搪瓷杯子,上邊的瓷面,有的都已經脫落了,露出杯子本身黑漆漆的部分。
她的小杯子和枕套也都有些泛白,看來是換洗了很多遍,但整體上,還是相當整潔的,她的小房間裡,每樣東西,都散發着沉澱了年代的馨香。
唯一亮眼的,還是她窗戶旁邊,一隻用瓶子剪成的小花盆,裡邊正長着一株向上攀升,旺盛生長的滿天星,細碎的小花,招搖美麗。
看來這是一個相當樸素,且精緻的小姑娘。
許明不禁如此想到,這時候,他稍一移動視線,就發現, 對方似乎正用視角的餘光,偷看自己。
兩個人相坐一起,互相窺視的模樣,像極了他們父母輩,彼此傾慕而又靦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