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香港。
添馬公園。
這一帶像蒸籠,這裡原來叫添馬艦碼頭,是英海軍和皇家遊艇的停靠點,被接手後改成公園。很多阿sir在這裡值守。因爲這一帶,有政府大廈,有解放軍總部,有立法會,更有大首長要接見政商要人的會展中心。
一羣穿着紅衣掌着小紅旗的年長者在樹蔭下聚首,一個圍欄上被拉着一面橫幅,寫着:香港佛山社團總會 熱烈歡迎xi主席蒞臨香港。
許小鳳是一個大陸姑娘,因爲假期,所以一個人來到了香港旅遊。
出門後看到這種盛況,她忍不住走過去好奇的問其中一個:“你們這是搞活動還是幹什麼?”
身穿紅衣的小孩不回答,想找頭兒。姑許小鳳趕緊說不用了。公園內,警察三步一崗。兩個長得高挑的,脫光上身,並肩在烈日下跑步,許小鳳懷疑他們是軍人,或者警察。但這只是主管判斷,不排除平民或什麼健身教練,因爲他們黝黑的身軀上沒打任何“便衣警察”的字樣。
海上有警察小輪遊蕩,空中有直升機盤旋。許小鳳在靠近中環碼頭的地方,剛想以威爾斯王子大廈做背景,拍一張照。
這時一羣小夥子走過來,許小鳳請他們幫忙。
“對不起,我們在工作!”
他們每個人都背一個揹包,身上掛着許小鳳沒看清寫什麼的掛牌,有的手裡還掌着對講機。後來,三個來自哈薩克卻被許小鳳誤判是菲律賓的女子,幫了她的忙。
走到海邊,兩組媒體攝製隊在以遠處的會展中心爲背景,錄製新聞節目。其中一隊的女主播,站在一個攝影箱上。
許小鳳感到極爲的好奇,是胡野秋在拍電影。
這個時候,她才猛然發現,原來,今天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日子。
香港已經迴歸20年了!
這時,廣場上那大屏幕中,播放着直播現場。
國家領導。
軍隊。
鮮豔的五星紅旗。
平常在大陸家裡的時候,提起國家,她並沒有什麼自己的感想,而現在,她站在這裡,看着人山人海的人潮,她內心的激動,猶如潮水般席捲而來。
這個時候,她爲她的祖國而驕傲!
現在,她想笑,卻又感覺到一陣酸澀席來,眼圈有些紅了。
她有一種出聲吶喊的衝動,就想看着這麼多人,大聲喊一聲“祖國,我愛你。”
那種熾熱的情感猶如火山般迸發!
就在此時,那大屏幕中,突然有着優雅的歌聲響起。
小河彎彎向東流。
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東方之珠 我的愛人。
你的風采是否浪漫依然。
月而彎彎的海港。
夜色深深燈火閃亮。
東方之珠整夜未眠。
守着滄海桑田變幻的諾言。
讓海潮伴我來保佑你。
請別忘記我永遠不變黃色的臉。
船兒彎彎入海港。
回頭望望 滄海茫茫。
東方之珠 擁抱着我。
........
........
聲音有些滄桑。
有些深情。
許小鳳聽得入了迷,即使她沒有親眼看到香港迴歸的情景,不過現在腦海中也想象的出,無數大陸香港的親人相擁而泣,這是遊子終於回到母親懷抱的情感。
這時旁邊一位老學究的老人伸手抹了抹溼潤的眼角,說道:
“人沒有根,他會飄泊,我是飄泊命的人,但我一直在尋找根那種感覺的東西。一個國家幾千年來一直生存著,就有它的道理。我們在兩岸三地走,看似飄泊,其實始終在尋覓‘根’,內心是很紮實的。”
一句話,道出了無數人的心聲。
……
……
靳長歌與趙莉穎合唱的這首歌無疑是成功的。
所有人爲之震撼!
無數人爲之潸然淚下!
這首歌道出了香港人的心聲,道出了很多人最爲真切的情感。
當然,這世界上,在任何時候都不乏有個別唱反調的聲音。
“這個好聽?”
“我沒覺得!”
“這歌也太老了吧!”
“我也覺得,老掉牙了!”
“哎,不趕潮流啊!”
“沒辦法!”
“也就這個水平!”
“害我白白期待一場!”
“........”
這種聲音自然是少數的,每當這種聲音出來,便會有無數人怒氣衝衝的涌上去:
“哪兒都有這種神經病!”
“你還沒進化完整吧?”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這種人,真是欠罵!”
“........”
“嘿,還不能評論了?”
“我就看不上這首歌,你能咋滴?”
“我就說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你們這麼厲害,還能不讓我們說話?”
“切,一羣人云亦云的人!”
“.......”
“......”
於是,雙方便是掀起了罵戰。
雖然認可的人更多,但是奈何人家不要臉,依舊是那樣說,儘管他們氣得牙癢癢,但是隔着屏幕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影評界大師何易大師在網上發佈了一篇影評文章,評價的就是靳長歌這首《東方之珠》:
“小河彎彎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東方之珠/我的愛人/你的風采是否浪漫依然……”
“人生/總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我哋大家/在獅子山下相遇上/總算是歡笑多於唏噓……”
今天,一首經典歌曲出現在我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腦海裡盤桓縈繞,千徊百轉,都與一個美麗的名字緊密相連,這個名字叫“香港”。
我特別喜歡“留聲機”這個名稱。它形象,生動,寫實卻又自帶滄桑感。你可以從印刷精美封存良好的紙袋裡滿含愛意地抽出黑膠唱片,把它平整地放到唱盤上,然後輕輕擡起唱針,小心翼翼放到合適的位置,於是音樂響起,一圈一圈,你看着唱針漸漸向圓心靠攏,仿若歲月的年輪遠去抑或走近,慢慢靠近記憶的核心。記憶中那些關於香港的歌曲,正該用留聲機來回味,那是一種可以用眼睛去觸摸的音樂。
上世紀八十年代,對內地小鎮青年而言,香港是奇幻和花花世界的代名詞。黑白電視剛剛開始進入普通老百姓家庭,電視劇《再向虎山行》相伴問世,主題曲“平生勇猛怎會輕就範/如今再上虎山/人皆驚呼人皆讚歎/人謂滿身是膽/何必勸我不要招麻煩/明知我要闖關……”竟似專爲第一批闖廣東的羣體而寫。
無數內陸省份的人們抱着改變命運的渴望,在親朋的驚呼與讚歎中,在現實的麻煩與挫折中與命運奮爭。記憶並不遙遠,不過十幾年前,去深圳尚且是需要“通行證”的。1997年,香港迴歸之前,我尚在四川老家,一些闖廣東的老鄉紛紛返鄉,說是“要打仗”。然而,香江對岸,沒有槍聲,響起的是洗盡百年屈辱的禮炮,五星紅旗在燦爛的朝霞中冉冉升起。
小鎮青年似錢塘大潮,再次大規模涌向廣東。然而,即便他們在深圳,在東莞,在順德,香港於他們依然是個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神奇傳說,能夠到“中英街”晃一趟便已是莫大的榮耀。令人百感回味的是,早於內地小鎮青年闖廣東之前數十年,廣東青年們冒着比他們不知麻煩幾十倍的麻煩去闖蕩香港。這種共同的闖蕩經歷,纔是那一首又一首歌曲引起我們巨大共鳴的感情基礎。
正因爲敢闖,順德人與香港結下了不解之緣。這種緣份大多鐫刻在順德的醫院和學校的名字上。比如李兆基中學,鄭裕彤中學,樑球琚中學,周君令中學,伍仲佩醫院……
改革開放後,大批旅港順德鄉親回到順德投資興業,爲助推順德經濟發展貢獻他們的智慧和力量。他們投的不僅僅是一份事業,更是一份濃濃的鄉梓情懷。也因此,幾乎每年,順德區委區政府都會赴港舉辦春茗,遍邀港內賢達,敘鄉情,議發展,共商百年大計。
這種情懷至今絃歌不絕。就在剛剛結束的六月爲着粵港澳大灣區的發展,兩地政商領導頻繁互訪,已經爲兩地合作播下了新的種子。
環球不同涼熱,二十載春秋,換了人間,2017年7月1日便是新的見證。小鎮青年如今大多已變成熟大叔,居於深圳,廣州,東莞,中山,順德……可以隨時哼着“東方之珠/擁抱着我/讓我溫暖你那蒼涼的胸膛”搭着高鐵或者瀟灑漫步跨過羅浮橋去觸摸香江明珠。
時間進入粵港澳大灣區時區,“順德+香港”將續寫新的傳奇。旋律再次響起:既是同舟/且共濟/拋棄區分/求共對/放開彼此心中矛盾/理想一起去追/同舟人/世相隨/無畏更無懼/同處海角天邊/攜手踏平崎嶇/我哋大家/用艱辛努力寫下那不朽香江名句。”
何易老先生一生剛正不阿,在影評界具有很高的權威與影響力,這位八十多歲的老先生已經好幾年不發影評了,但是今天,因爲靳長歌這首《東方之珠》,他專門寫了一篇影評,由此可以看出他對那首歌的喜愛。
而隨着這篇影評一出,原本那些唱反調的聲音,盡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