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實際上也沒抱什麼希望。
這老人姓姜,名伯春,就在江漢市郊區的一座大山之下。
那邊的村子裡的人,都姓姜。
來到姜家村,姜伯春的腳步就加快了不少,看得出來很是擔心自己的孫兒。
走到姜家村一個土房子前,姜伯春走進去後,裡面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爸,甘露草買到了嗎?”
姜伯春說道:“沒買到,市區裡都沒有這種藥材,唯一有的一家也不賣。”
“不賣?爲什麼不賣啊,那小言的病怎麼辦啊。”
女人明顯有些急了,緊接着便傳來嗚咽的聲音。
姜伯春深吸一口氣,道:“我明天再去試試,就算求,我也求來。”
看了眼自己躺在牀上正在受難的孫兒,姜伯春轉身走出來道:“小夥子,進來看看吧。”
姜伯春也沒什麼心思城府,自己家都這樣了,就算黎落覬覦他家也不可能。
更何況,姜伯春心裡其實還有些天真的抱有希望。
萬一這個年輕小夥子真能看出點門道呢?
黎落點點頭走進去,進入土房子,黎落就看見有個沒有化妝的女人坐在一把椅子上黯然神傷。
女人看起來三十幾歲,但身上沒有那種農村婦女的氣質,相反如果稍加打扮,倒是風韻猶存。
“這是我小女兒。”姜伯春說道。
黎落對着那女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往裡屋走去。
在裡屋臥室的牀上,躺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那孩子渾身不斷打着冷顫,即使蓋上了三四層厚厚的棉被,即使身上不斷出汗,但還是在打冷顫。
“這就是我孫兒姜言。”老人看到自家孫兒還在打冷顫,極爲心疼的走上前。
黎落眉頭微皺,也跟着走上前。
他把手搭在姜言的脈搏上,又細微的看了看姜言其他的情況。
隨即,黎落心裡就有了個底。
自己能治!
只是這種病根本不需要甘露草,爲何那醫師還要姜伯春買甘露草呢?
莫非是個庸醫?
“老薑,甘露草買回來了嗎?”
正當黎落不解自問的時候,這土房子外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姜伯春擦了幾把老淚,道:“小夥子,我先出去一下。”
黎落點點頭,等姜伯春離開之後,黎落就聽見房子外的交談聲。
“老薑,甘露草還沒買回來?”
“市裡那些藥鋪都沒有甘露草賣,唯一有的一家賣的天價,周先生,非得要甘露草嗎?”
“哎,小言這病很複雜,甘露草是主藥,不能隨便替代的。我這邊也做了點準備,鄰村何勝他們家是幹藥鋪的,就有甘露草這一味藥。”
“我幫你找他們說了一下,但是他們有個條件,就是何勝他傾慕你家小女兒很久了,而且你家小女兒至今三十歲都未嫁,再不嫁人可怎麼得了?正好藉着這件事,救你孫兒,雲鹿也有個歸宿不挺好。”
土屋外,姜伯春陷入了兩難之中。
“雲鹿這丫頭的情況不同,不一樣的。”姜伯春說道。
“你能不能幫我再想想辦法,除了要雲鹿這丫頭去結婚,其他的我都能答應。”
這對姜伯春來說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還是不願意放棄。
周先生聽到這句話,臉色也是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他說道:“何家的條件就是這個,要是你不答應,那我也沒辦法。”
正當這時,從土屋裡,傳來一道聲音。
“周先生是吧,甘露草屬陰涼,水性,這尋常的寒氣入體,寒毒入髒,爲何要用到甘露草來解?”
聽到這道聲音,周先生猛然張開了眼睛,他緊緊盯着土屋之中道:“什麼人在那胡說八道!”
只見,黎落從土屋之中走出來。
他身後跟着那個女人,剛剛在說到要讓她去嫁人的時候,她馬上就站了起來。
結果黎落不知從何出現,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胡說八道?”黎落瞥了眼這周先生。
“姜言明明只是尋常的寒氣侵體,再加上他本就年幼,接觸武道沒多久日子。”
“這也導致他的身體內臟很是虛弱,寒氣入髒。”
“這種疾病根本就不需要甘露草,如果用甘露草的話,本來只是一點小毛病卻是能直接致死!”
“你到底是何用心?!”
黎落散發出自己身上的氣勢,緊盯着周先生道。
聽到這番話後,姜伯春震驚的看着黎落。
他又看了看周先生臉上那驚駭帶着點恐慌的神情,問道:“周先生,這小夥子說的是真是假?”
“哼,你從哪找來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我在村中行醫多年,我還能害你們不成?”周先生臉色漲紅,立即轉移話題。
黎落微眯雙眼,道:“害沒害人不清楚,但你給出的法子,是殺人的辦法!”
周先生急得不斷喘氣,他轉頭指着黎落道:“你說我的是殺人的辦法,來,你來,你來給個辦法來!”
“老薑,我可是好心好意,現在你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毛頭小子打我的臉。我本來看在大家都是同村人的份上才這麼幫你,既然你這麼不識擡舉,那行,你們自己看着辦!”
說罷周先生用力拂袖便要離開。
“周先生,周先生,您稍等一下,周先生!”
不等姜伯春阻攔,周先生轉身迅速離開。
姜伯春站在原地,長嘆一口氣,接着轉頭看向黎落道:“小黎,你確定你的話是真的?”
這個老人的眼中滿是絕望,其中還夾雜着一丁點的希望。
無助,
這個詞彙被很生動的描繪在他的臉上。
黎落道:“剛好我這裡有些藥材,姜老,你稍等片刻。”
旋即黎落走近屋內,他從自己帶的包裡拿出一些炎醒草。
這炎醒草屬燥熱,火性,能夠祛除姜言體內那些寒毒。
將一株炎醒草研製成粉末,黎落把這些粉末泡進溫水裡,一點一點的餵給姜言。
接着黎落又開始運起靈氣,以靈氣,將姜言體內的寒氣慢慢祛除。
因爲那些寒氣已經侵入臟腑,只能循序漸進,這樣纔不會傷到姜言。
不知何時,姜雲鹿走了進來。
她看着黎落,眼裡有許多期許。
她又很是心疼的看着躺在牀上的侄子,接着暗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