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問接着道:“就比如我現在所學的引力學派,其實屬於力學分支,而力學公式又是物理學派中最古老的一個,數學與力學的關係親密無間。那麼,空間呢?”
“絕對時空理論!”劉飛脫口而出。
一直以來,他的視線都集中在數學領域,卻沒想到跨學科之間的關聯。
他被黑暗協議困住了視野,總想着如何破解協議,卻沒想到這門學科本身對於世界的意義在何處。
提到微分幾何與空間的關係,劉飛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麥克斯韋的電磁方程組。
數學與物理從來都是密不可分的。
電磁方程組講‘場’的概念完整的運用到了電磁現象當中,進而將電磁感應推廣到更加普遍的場景。
電荷、電流、電場和磁場……人類第一次通過純粹的數學發現新的物理現象,而且數學的嚴謹性讓物理有了更加具有可信度。
而空間這塊萬世長存的畫布從注入時間的活力開始,就被絕對時空理論牢牢把控。
絕對空間,絕對靜止,絕對運動,力、速度、加速度、動量……力學體系內幾乎所有的變化量都具有明確的方向性。
在絕對時空理論的領土上,時間是唯一不受方向控制的精靈。
劉飛喃喃自語:“如果絕對是錯的,那應該是什麼?”
師問微微一愣,驚訝道:“你說什麼?”
劉飛卻陷入了沉思,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忽略的到底的什麼。
前世他雖然是學渣,但有些大神總歸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比如霍金金哥,比如牛頓頓爺,再比如愛因斯坦坦叔。
愛因斯坦……劉飛默默沉吟兩句,忽然周身靈氣暴漲,驚恐道:“臥槽!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師問卻被劉飛突然爆發的靈氣嚇了一跳。
辦公室這種密閉的空間裡哪怕是無屬性的基礎靈氣傷害也相當可觀。
這傢伙發什麼瘋?
劉飛卻顧不上這些,他興奮的止不住渾身發抖。
沒錯!
終於找到了彼岸工程的突破口。
愛因斯坦大神最著名的理論是什麼?
是相對論!
這個據說統領人類數十年的基礎理論直到劉飛穿越前仍然是指引物理學方向的重要理論之一。
劉飛眼神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雖然在前世他並沒有掌握相對論的知識,但只要找到了大方向以他現在的能力他相信一定能重現相對論的光輝!
他用誰都聽不到的聲音輕聲呢喃:“相……對……論!”
轟!
這三個字彷彿蘊含了某種魔力,劉飛剛一出口,辦公室居然出現一道道以數學形式顯現的時間軸,這時間軸穿越神秘亙古的空間。
縱橫交錯的時與空,陡然屹立起一座帶有浩瀚意味的神秘力量,它威嚴地俯瞰着劉飛和師問。
師問倒吸一口涼氣,他清楚地看見劉飛口中似乎說了三個字。
僅僅三個字居然就形成了一道氣勢浩蕩的學術奇觀!
一言而成奇觀,這是擁有巨大潛力的真理級學術纔會產生的異象。
師問震驚着,微分幾何、萬數理論的風波尚未過去,這纔跟自己說話的功夫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
到底是什麼樣的天賦才能如此恐怖?
“劉飛,你想到了什麼?”師問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劉飛張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如果相對論出現了,那麼現在的絕對時空體系必然崩塌。
對於人類長遠發展而言,新的正確的理論出現顯然是好事。
但對於目前的學者體系而言,這意味着整個物理學派的學者都必須更新自己的理論基礎,重塑自己的學者之路,意味着之前付出的很多努力一夜間成了無用功。
在外空間三族虎視眈眈的背景下發生這種事情毫無疑問是非常危險的!
劉飛忽然明白過來科恩大佬爲何寧願給自己當學生也要加入微分幾何學派學習。
他肯定也想到了數學和空間之間的關係。
果然一位無上先驅的智慧是絕不容小覷的,哪怕戰爭學者也是如此。
“不好意思,今天的見面恐怕要結束了,我需要一點時間濾清思路,如果你對微分幾何感興趣的話咱們可以抽個時間一起探討。”
劉飛直接對師問下了逐客令。
靈光稍縱即逝,他恨不得現在就去和康子鍾討論自己的新想法。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實驗區各大研究所上空形成的靈氣柱讓這裡的夜晚異常迷離。
師問嘆息,半年沒見本以爲自己跟劉飛的差距會縮小,卻沒想到比之高中還要差更多。
半年前他還能以劉飛之下第二人的身份自居,可現在自己不過才摸到引力的一些皮毛,而對方卻已經舉手投足間形成可怕學術奇觀。
這可真是一個讓人不想接受的挫敗感。
望着深沉夜色下並不起眼的綜合實驗室,師問輕聲道:“王叔。”
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從無形中逐漸出現,依舊是那個隱藏在兜帽中的老人。
“告訴他們,我接受比賽邀請。”
老人微微一愣,道:“您會錯過破碎空間百年一遇的黃金週期。”
師問輕輕搖頭:“比起百年一遇的黃金週期,我更期待和這樣一位天才並肩作戰的感覺,相信我,今年的全球學者峰會,將是一場了不得的盛宴。”
……
偌大的綜合實驗室空無一人。
只有第八到第十層物理實驗室燈火輝煌。
劉飛快步向康子鐘的辦公室走去,臨途看到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實驗奇觀。
這些奇觀不具有任何現實意義,大多是實驗過程中因爲和靈氣的偶然共振而形成的偶然性奇觀,就算不去管它們不到一天時間也會消失。
看着隨處可見的實驗奇觀就知道這段時間康子鐘有多拼了。
康子鐘的辦公室半掩着,劉飛也沒敲門,便直接走了進去,結果嚇了一跳。
暗淡的燈光,成堆的草稿紙,細微如牛毛的空間割裂現象與時間波紋無不顯示康子鍾現如今的狀態。
滿臉鬍渣的康子鍾看到劉飛進來,愈發枯瘦的臉上勉強掛起一個笑容:“劉飛大師,您來了。”
康子鐘身上散發着一股怪味,劉飛微微皺眉:“康教授,您有多久沒離開實驗室了。”
康子鍾推了推眼鏡,重新埋頭到數不清的資料中:“才兩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