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市外工廠,大海星星點點。
“呼啦.....”
一個女人渾身從海里走了出來,她手裡還提着一條有手臂大小的魚。
“啪。”
有什麼東西打到了女人的腿,女人被嚇了一跳,低頭望去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一隻斷手。
女人無視了它,提着草魚,躲開了漂浮着的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上了岸。
來到岸邊,女人找準方向,拖着疲憊的身子離開了。
女人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終於出現了房屋的身影與點點燭光。
女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將草魚藏到了衣服裡,然後低着頭往家趕。
好在一路風平浪靜,女人回到了家。
關上屋門,關上窗。
點燃蠟燭,提着草魚來到臥室。
臥室的牀上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樹,而樹下竟還連着一個人。
這是女人的老公。
“我今天抓到了一條草魚。”女人說着拿出了藏在懷裡的草魚。
牀上的男人睜開了樹皮般的眼皮,挪動着乾枯發裂的嘴脣。
“等一下。”女人說着咬破了草魚的腹部。
“嘩啦。”
血液伴着內臟流了出來。
女人連忙將這個口子放到了男人的嘴上。
男人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幾分鐘後草魚的血液全都被男人喝到了肚裡。
女人將草魚拎起來,掛在了男人身上的樹枝上。
掛好草魚,女人開始清理男人嘴裡的內臟,把它們摳出來放到了牀角。
“你,你走吧。”男人虛弱地說道。
女人平淡地說道:“明天我再去一趟,換些錢,看看能不能買到抑制劑。”
躺在牀上的男人搖着頭,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的……情況……我自己瞭解……這已經不是抑制劑能解決的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萬一恢復正常了呢。”
“我…….拖累你了。”
“嗯,你知道就好。”
“殺了……我吧。”
女人眼神一滯,惡狠狠地說道:“你個沒良心的,我嫁給你之前,連小雞都沒殺過,你現在竟然讓我殺你,混蛋。”
女人話是這樣說,但她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
此時她正從草魚身上撕下一塊又一塊透着綠線的魚肉放到男人嘴裡。
男人吃了幾口,就咳嗽了起來,身上生長着的那棵樹嘩啦啦地作響。
“死不掉吧?”女人焦急地問道。
男人緩了好一會回道:“不知道。”
“你先睡吧,我出去辦點事。”
“你要出去做什麼?”
“我做事還要告訴你嗎?”
女人把草魚藏到牀底就離開了。
一路小跑。
女人很快又回到了海邊。
海天一色的美景讓人十分心動。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走入了海里。
越走越遠,女人整個人被海水吞沒。
過了數十秒,女人從海里走了出來,手裡又提有一條草魚。
女人連忙上岸。
“啊切。”
女人打了個噴嚏,但她沒理會,把草魚藏好後就離開了這裡。
女人低着頭快步離開滿是混混的街道。
女人繞開了遊行的隊伍。
公路上的車每一次呼嘯而過,都會嚇得女人一時回不過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終於來到了西牆邊的一座工廠前。
排在了長長的隊伍後面。
等了好一會,終於到她了。
她把草魚拿了出來,遞給工廠員工。
工廠員工看了眼,就丟給了她一鎊。
女人皺起了眉頭,“怎麼比以前少了?”
“少你可以不要。”工廠員工說着就要拿着那一鎊。
“要。”女人飛快抓起錢。
緊緊攥在手裡,飛快離開了工廠。
公路上呼嘯的汽車,沒能讓她停下分毫。
她又看到了遊行的隊伍,想到自己手裡的錢只有可憐的幾鎊,女人絕望了。
她沉默了一會,竟跟在了遊行的隊伍後。
不僅是她,四面八方也涌來了許多人。
這支遊行的隊伍越來越長,越來越壯大。
“我們要安全。”
“我們要食物。”
“我們要抑制劑。”
“我們要工作。”
“……”
他們的要求很多,但都是最基本的。
季生和愛克華.華爾站在不遠處的屋頂看着這一切,皆面無表情。
愛克華.華爾說道:“很奇特,他們只是簡簡單單地收購了草魚,就把整個市外工廠弄成了這樣。”
“他們以高價收購草魚,幾條草魚的價格就比工廠工作一個月得到的錢還要多,你認爲他們會怎麼選。”季生說道。
“是我,我也會選擇抓草魚來買。”愛克華.華爾說道。
“人們都去賣草魚了,工廠就會停工,工廠一停工就會強迫那些不想捕草魚的人去捕草魚,如此反覆,所有工廠都會停業。”
“不僅如此,工廠的停業,會導致食物短缺。人們對草魚這種基礎食物的需求量就會加大,促使更多人加入捕捉草魚的行列中,有的成功了,但更多的卻是死亡。”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如果你們早些解決這個問題,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是的。”愛克華.華爾看着季生沉聲說道,“如果不是失戀者攻城,死了很多高級將領,我早就來市外工廠了。”
季生眉頭一挑,原來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城主他纔沒能第一時間來室外工廠。
“咳咳,城主,我們先去將軍府吧。”
“不。”
“城主你想做什麼?”
“我這次來是要治本的。”
季生沉默了一會問道:“爲什麼不種稻谷。”
愛克華.華爾看向季生,感慨道:“你真的沒有讀過書嗎?”
季生沒讀過書關我什麼事,我可是重點大學畢業的好嗎。
“這不是重點。”季生說道。
“嗯。”愛克華.華爾嘆了口氣,“我們也想發展農業,根據古籍的記載,沒有農業的支撐,我們的發展是畸形的。可農業所需要的技術和種子,都掌握在了諾亞帝國,海原海姆等四大國家手裡。”
“我們這些小城小市,只能以漁業爲生。”
“我們也試過向四大國家購買技術和種子。”
“可奇怪的是我們就是無法將其種活。”
這個時代種東西很難嗎,季生沉思了一會說道:“城主你們還有種子嗎,我也許有辦法種活。”
愛克華.華爾搖了搖頭,“種子我們當年只買十顆,都用完了。”
十顆種子,能種活就有鬼了,真不知道是你們摳門還是四大國家摳門。
“走吧,我們去南牆邊逛逛。”愛克華.華爾說道。
季生和愛克華.華爾剛駕車來到南牆邊就被混混攔住了去路。
“又來。”季生嘴角旁的肌肉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