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們兩個都不配進帝殿。”
“哥哥!”
“哥哥呀!”
“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
星海的霞光永遠都那麼美麗,但一聲聲尖銳刺耳的笑聲,卻撕碎了美麗的星海幕布,讓這裡反倒顯得陰森可怖。
轟!
“萬獄蒸發!”
隨着一聲呢喃。
一顆顆星球化作熔爐,噴發出不盡其數的火焰,火焰與蒸汽形成化學反應,又催生出密密麻麻的雷霆。
此刻,無數道雷霆化作雷陣,攜帶着撕碎黑暗的氣勢,不斷朝着教堂噴發。
幾乎瞬間,教堂就看不見蹤跡,白良的眼前已經被刺眼的雷光籠罩,但他臉色平靜,甚至有些悲緬。
龍皇的死,激發了他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
當他親眼目睹龍皇自爆成漫天血霧,他的腦海就開始刺痛,一幅幅不屬於此生的畫面不斷在腦袋裡閃爍。
參天聳立的柳樹。
巍峨不動的帝者。
曠古絕世的天驕。
最終,藍星上一步步走出的白髮少年。
當所有回憶都擠在腦袋裡時,白良痛苦,掙扎,徘徊,迷惘,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但又深深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曾經,他要做鎮壓萬族的強者。
曾經,他要做反抗強權的天驕。
更遠的曾經,他曾是無數星域供奉的神秘。
他是輪迴柳,也是起源聖子,同樣也是白良。
他一世世輪迴,做的事情都是活下去,驕傲自由地活下去,爲此,他甘願自焚輪迴柳身軀,將大道傳播到全世界,爲此,他以童稚之年,甘願被蒼天意志審判,只爲庇護全族家人的安危,爲此,他帶領屬於自己的國度在靈氣復甦時代掙扎,他不計回報,他永遠都在付出。
自己的血。
自己的精力。
甚至自己的靈魂。
乃至自己的生命。
都甘願付出。
只爲活下去。
和摯友親朋一起活下去。
一世世輪迴,這就是屬於白良的魔咒。
他偉大到八百萬年讓族人戀戀不忘。
他悲慘到八百萬年讓族人前赴後繼。
終於,這一世,他聚集九世輪迴的力量,瞬間踏碎了一層層境界壁壘,所謂的境界,所謂的等級,此刻都變得可笑至極。
仙者?
他一念即刻登臨。
仙尊?
他睜開眼眸,眸光即可滅殺仙尊。
仙王?
他踏出一步,這一步,是無數仙王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境界。
仙王陰陽境,仙王生死境,仙王輪迴境,三大境界,白良一步便踏穿!
雖然沒有直接踏足仙皇,但他的造詣,已經深邃到所有仙王都需頂禮膜拜。
曠古無一,既是最究極仙王境!
所謂仙王,就是在體內開闢王格,王格既是神格,開闢一顆爲陰陽境,開闢兩顆爲生死境,開闢三顆爲輪迴境,輪迴境之後,開闢到九顆,即刻進行輪迴歷練,成功者可踏足仙皇。
然而白良,卻是九世輪迴結束的那瞬間,體內就已經有九顆王格,而後的短短几秒鐘,九顆王格融合爲一,化作一顆圓潤光滑的輪盤,靜靜懸浮在白良腹部的血肉裡。
那輪盤,既是圓滿,也代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還沒完,隨着第一顆輪盤出現,白良腹部就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一寸寸血肉,一寸寸鼓起,一顆顆輪盤爭相出現,如同漫天星辰般,擠在白良的腹部命海里!
此刻,哪有什麼仙王境界?
有的只是一位,超脫了原有修煉體系,自闢道路的修士。
他以九顆王格融爲一顆輪盤。
又以億萬顆輪盤排列成星海。
他的腹部既是星海。
他的命海既是世界。
所謂仙王,也只是這世界的滄海一粟。
所謂仙皇,在這星海輪盤面前就是笑話。
嗡!
看到這一幕,教堂也懵了。
它清楚白良的第一世爲輪迴柳。
但此刻還是陷入了深深的震驚。
“輪迴柳死後,身化大道,給這個世界的萬族帶來了修煉體系。”教堂震驚地喃喃自語:“沒想到如今,竟然還能親眼目睹一次新的修煉體系的誕生啊……”
“不!不對!”
“這絕對不對勁!”
“輪迴柳當初衍生的修煉體系,只是他死後,宇宙根據他的屍體衍生出來的,更具體,更深邃的修煉體系根本沒有開發出來。”
“現在輪迴柳九世輪迴,這纔是他的目的,他是要用九世輪迴,來推演出真正的修煉體系!”
“而這個新的修煉體系……無數倍強於舊的修煉體系。”
教堂越推算,越是心驚肉跳。
雖然它有些興奮,但震驚高於興奮。
沒有誰願意真的誕生一尊威脅自己的生命。
就算是身爲邪祟主宰之一的教堂,也不允許!
但是,已經晚了。
白良已經將新的修煉體系,應用到自己身上了。
那腹部散發的億萬輪盤光芒,已經在深深刺痛着教堂的眼睛。
“他沒有仙皇的氣息,但絕對比仙皇還要強大,難道……新的仙帝誕生了?”
想到這裡,教堂更加心驚肉跳。
就連小女孩的尖銳笑聲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此刻,白良微微睜開眼睛。
那一刻,整個東蘭星域都黯淡無光。
“收!”
白良輕啓薄脣。
霎那間,一股恐怖的吸力,從東蘭星域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從星域的邊疆開始,開始瘋狂朝着中央收縮。
“不!你這是在!”
教堂驚了。
這種規模的壓縮。
眼前的傢伙是要把整個東蘭星域壓縮成原點啊!
衆所周知,原點裡面沒有生命,甚至連一絲絲物質都不存在。
想清楚的教堂,八百萬年來,竟然第一次產生了畏懼的情緒。
啊?畏懼?我在畏懼眼前這個傢伙?可惡啊……我沒有畏懼!我怎麼可能畏懼他!
教堂內心瘋了般嘶吼。
但身體卻很誠實。
不斷朝着東蘭星域邊疆逃去。
只要逃出邊疆,就不會被壓縮進原點!
但猛然間,教堂止步,隨後伸出一根血管,在隕石亂竄的動盪宇宙裡,從一顆漂浮而過的星球碎片上,輕輕攥起一個人。
“來啊。”
教堂獰笑着看向白良。
“繼續壓縮啊。”
“來親眼看着她死!”
驟然間,東蘭星域停止壓縮,陷入詭異的寂靜。
白良靜靜看着被血管纏繞起來的瑪咖。
怎麼……偏偏忘了這茬事?
瑪咖也很絕望。
她幸運到逃過了月爆,逃過了東蘭星人覆滅災禍,逃過了龍皇隕落,也逃過了白良與教堂的廝殺,但怎麼最終偏偏,還是成了白良的累贅?
想到這裡,瑪咖心一橫,伸手刺進了自己腹部。
噗嗤一聲!
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