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武界的英恆山脈諸國地界之中,輾轉過一個又一個的村落鄉鎮,王忠漫無目的的遊走着,入目所見倒讓他升起許多感觸。
時空管理局如隕石天降,給地球文明帶來了無盡的驚濤駭浪,從那一刻起,地球文明第一次將注意力從內鬥中轉移,放到了浩瀚無比的諸天萬界之中。
萬獸橫行的荒木界讓地球文明初探了異世界的無窮絢爛,而神武界,卻讓地球文明第一次窺見了地外智慧生命獨有的文明體系。
如果說地球文明走的是集體文明的話,那麼神武界就是個體文明。
強者以一己之力搬山蹈海,度虛空,超生死,近乎無所不能,以此衍生出來的種種社會風貌和社會格局,更是地球文明難以理解的奇異。
隨處可見的武館,遍地可見的武者,看似古老而原始的文明體系,卻有着自己獨特而獨有的神異之處,神武界沒有汽車鋼鐵輪船等等交通工具,但卻有血脈源自於上古神獸的諸多騎獸馱獸,一頭神駿的騎獸,速度直追地球文明的飛機,一頭健壯的馱獸,載貨量甚至可以媲美大型貨輪,更別提還有機關術這種獨有的文明科技了,地球文明還沒有研究出來的單兵飛行武裝,在神武界中卻連普通商鋪中都有的販賣。
這就是神武界的文明底蘊,而在魔庭一統世間之後,雖然局部地區依舊有着舊時代留下的紛爭,但大體上來說和平已經徹底降臨了。
止兵戈,養民生,魔庭建立之初便立下了這六字戰略,至今爲止,魔庭爲此所採用的手段不計其數,無數魔庭強者走到基層,上山下鄉造福一方,許多措施可謂澤被萬民,漸漸的,魔庭昔日禍亂天地的魔門背景被遺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萬民感激的認同。
這是一個亙古未有的偉大新時代!
這句話,眼下反覆被神武界各大新聞媒體提及,可謂深入民心,王忠雖然不曾親自參與這個偉大新時代的締造,但入目所見的一些情景也讓他頗爲認同這個概念。
在一個偏僻鄉鎮的郊外田野中,一個身着玄色短褂,留着山羊鬍子的半百老頭猛然吐氣開聲,眸中魔氣閃爍,一股凶煞氣勢狂暴升起,竟然形成肉眼可見的魔氣風暴,方圓數十米都在其氣勢波及範圍之內。
“口桀口桀,愚蠢的螻蟻,在我的天魔屠神法下顫抖吧!十二層功力,給我爆……天魔降臨,萬神俱屠!”
招式凝聚的威能,甚至在山羊鬍老頭背後形成了天魔虛影,雙掌鼓動無匹魔氣落地,方圓數百米的大地陡然跳動了一下,宛如一場短暫卻毀滅性的十級地震一般,原本硬實的地面頃刻間成爲了碎泥地。
“有請天魔降臨,看我的不滅天魔戰體!”強橫一擊之後,山羊鬍老者再度暴喝,天魔虛影倒灌入體,原本削廋的身體頃刻間膨脹爲兩米多高的超級魔鬼筋肉人,而後山羊鬍老頭左右手同時開弓,以繮繩牽起十部犁車,然後運起輕功,幻化出重重殘影,在大地上瘋狂的奔馳着,犁車以超級跑車都追不上的速度來回拖犁,其勢之猛,甚至硬生生在一路上掀起了數米高的塵埃柱。
“嘖嘖,程大師的魔功愈發精湛了,瞧這威勢,只怕已經去到五品巔峰了吧。”
“就是就是,程大師發起威來,就這麼一會功夫,擱在以前,都夠我們全村人帶着二十頭耕獸幹三天的了,也多虧有程大師了,不然我們村今年收成就難辦了。”
自古以來荒旱水澇不由人,神武界也不例外,此村鎮便是同時遭了旱災和蝗災,如果擱在以前,這一災劫甚至可以讓此村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如果再遇上逃兵盜匪前來打秋風,又或者遇上兇惡幽冥鬼物,直接全村死盡都有可能,但是現在,他們卻獲得了源自於魔庭援助,遭災之後,常駐在這一區域的魔庭強者便火速趕來。
以五品的功力,單人屠城都不在話下,屠滅蝗災那更是輕而易舉,而後更是奮起一身魔功,爲這個遭災的鄉村重新犁出一片片耕田出來,當王忠偶爾遊歷至此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五品強者放在地球都可以算是國家級單兵戰略力量了,就算是在神武界中,也可謂是萬中無一的強人,卻不料在魔庭的驅使下甘願來做這種事情。
因爲被魔庭城管通緝的緣故,王忠不敢靠近,收斂氣息後遙遙看見那魔庭強者耕完田後,接過村民遞來的一碗清水,一口喝盡,然後毫無架子的和周遭村民談笑拉起了家常,不時發出滿堂鬨笑。
雖然對之前神武界的風貌並沒有太深的瞭解,但王忠卻在這一幕中看到了未來神武界的希望。
但這對王忠來說卻不是好事,身處在一個人人都心懷希望和對未來美好憧憬的時代中,心靈荒蕪陰邪之人自然不會有多少,縱然王忠偶遇一二個,但那種程度也是太過渺小,根本無法用來簽約。
“高手,收我爲徒吧。”
王忠在神武界遭遇的困惑不僅僅是尋不到合適的簽約人選,還有一些頗爲讓他哭笑不得的事情,比方說眼下,王忠爲了避開緊追其後的魔庭城管們,便繞開了人口相對密集的城市,選擇穿行在城鄉之中,結果避開了魔庭城管們,卻迎面撞上了一個狂熱“追星族”。
年輕到近乎稚嫩的面容,粗略一看,絕對不超過十四歲的年紀,未經世事風霜磨礪的眸子中閃爍的是熱烈的憧憬,王忠穿梭郊野時,偶爾遇見一個破舊的山間小廟,便想休息一番,卻不料剛走進去,就撞見這個似乎早已經等待許久的小傢伙,而後這小傢伙一上來就直接跪地求拜師,弄得王忠一愣一愣的。
“我並不是什麼高手!”
“高手,你不用謙虛了,魔庭城管部的強者們追捕你那麼久了,甚至連凌霄劍客,橫空飛鷹這種超級強者都派出來了,追擊月餘,卻連你衣角都摸不上,你不是高手誰是高手?”
凌霄劍客?橫空飛鷹?那麼什麼東西?王忠愕然了許久,然後在這小傢伙七嘴八舌的解答總算是明白了一些情況。
原來魔庭城管部門成立以後,有魔庭龐大的勢力和無盡強者的撐腰,可謂行事無往不利,魔庭城管號令所致,就算是一方諸侯也不得不顧忌三分,王忠剛剛降臨,雖然知曉魔庭城管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獸級部門,但畢竟並非這一界之人,心頭總有三分遊離於外的不掛心,卻沒料到魔庭城管部眼下在神武界中的地位,近乎可以用華夏明朝時的錦衣衛東西兩廠的地位來形容。
那是權傾天下的肆無忌憚,而王忠犯下的事,諸如無證經營,沒有暫住證,沒有戶口等等罪名,嚴格來說那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剛開始就被魔庭城管逮到,頂多處以一個月的民事拘留外帶補辦證件而已,但王忠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拘捕了,更不該的是……他拒捕成功並且逃之夭夭了,而且一直拒捕逃亡至今沒有落網。
事是小事,罪是小罪,但王忠拒捕逃亡至今的事情,卻被各大媒體瘋狂轉載報道,用以嘲笑魔庭城管部的能力,以致魔庭城管部門大爲惱火,不停的升級追捕力量,誓要將王忠緝拿歸案。
“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那羣傢伙最近難纏了許多,很多次都差點堵住我了,我還以爲他們學精了,沒想到是加大追捕力度了。”聽到這裡,王忠總算恍然大悟,但也有三分哭笑不得,在地球時自己被通緝,舉世瘋狂追捕,沒想到來到神武界後因爲一時疏忽又遭到瘋狂追捕,這是何苦由來呢。
但在少年眼中,王忠這充滿無奈的苦嘆,卻是超級高手那充滿滄桑和睥睨的嘲弄,不由得神情更爲興奮起來,嘆息一聲後,王忠轉身就走,少年連忙喊道:“高手,高手,你要去哪裡?”
“我去投案自首,準備好好改造,爭取早日重新做人。”
“不要哇,你現在一旦被捕,那就不是拘留坐牢了,魔庭城管部爲了挽回自己的面子,一定會從重從嚴處決你的,你不死,魔庭城管部的恥辱就無法洗刷,與此同時魔庭所凝聚的威信也會遭受一定程度的打擊,這是新舊時代交替時的博弈,一方面是如日中天的魔庭,一方面是不甘被徹底統治的舊有勢力,你深陷其中,不能逃也無法逃。。”
王忠愕然了許久,此話真假姑且不論,但這番高談闊論實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少年能夠說得出來的,正當王忠準備繼續追問一番時,卻陡然面色一凝。
隱藏在兜帽之下的空洞眼眶,暗紫的亡者之火灼灼燃燒,縱然修爲被天譴雷電烙印封鎖着,但是他非生非死之軀所具備種種異能依舊存在,許多熊熊燃燒着的生命之火出現在視線的盡頭,一股滿帶硝煙的肅殺順風飄揚而來。
這個時候王忠已經開始相信少年所說,魔庭城管確實已經加大了追捕力道,不然根本沒辦法那麼快追蹤到自己的痕跡。
能在數裡之外洞察敵人的動向,加上不斷逃亡積累下來的豐富經驗,這就是王忠久逃法網之外的最有利法寶,王忠依舊不打算和魔庭城管正面作對,黑袍一撩,身軀開始化霧,等到霧化後一逃數十里,就算魔庭城管們派遣多少追捕力量,也只能在王忠身後吃塵。
“高手,帶上我吧。”少年猛然扒了上來,緊緊抓着王忠的衣袍不放,王忠本想震開少年,卻心頭一動,裊繞的霧氣裹住少年,而後瞬息飛離。
二十多裡之外的一座荒山之中,王忠重組身形,而那個少年此時卻狀態不大妙,王忠散化的霧氣看似無害,但實則每一絲每一縷都是地獄的精純魔力所化,被包裹其中,又豈是一個修爲淺薄的普通少年所能抵抗得了的,渾身肌膚泛青,受地獄魔氣侵蝕,身上無數宛如蚯蚓一般的青筋暴起,自四肢百骸而起,向大腦侵蝕而去,一旦入腦,則無可救藥,到那個時候,活在世間的僅僅是一頭地獄魔物而已。
一彈指,侵蝕少年的地獄魔氣便在地獄之王的意志迴歸,少年如同上岸的魚一般急速喘息着,好半天方纔睜開眼簾,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高手,你答應收我爲徒了嗎?”
對於死性不改的少年,王忠頗有些哭笑不得,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去那座破廟的。”
談起這個,少年頓時精神起來,得意洋洋的說道:“這這些時日來一直都通過新聞報道估算您的前進路線,根據我的推算,你在近期很有可能途經這一區域,而在這這一帶中,地勢大多都是些泥濘荒沼,很難通行,而那座窮奇山是唯一的通行之地,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在那裡守着。”
估計這也是魔庭城管那麼快追上自己的理由吧?王忠心頭暗暗估摸了一番,畢竟自己是異世之人,對當地環境不熟,差點被人提前堵在必經之地包了餃子,這可是逃亡的大忌啊。
有必要認真的做準備了!王忠心頭暗下決定,而眼前這個少年似乎排的上用場。
“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又爲什麼偏偏要來拜我這個通緝犯爲師?我記得前段時間魔庭不是提出了要讓武館百分百覆蓋所有鄉鎮,徹底杜絕武盲的全民大練武計劃嗎?”
“我叫姬軒淵,那些武館都是糊弄人的,說什麼我因爲我年紀還小,只教一些什麼用都沒有的基礎武功,一點真本事都不教,這樣的話還不如我在家裡面學爸爸教我的那些普通武功呢,而高手你能夠在魔庭城管的強者們下一再逃脫,一定擁有驚世駭俗的武藝,跟着你我才能學到真正的武功。”
姬軒淵的眼中,閃爍着的是對力量的憧憬,王忠略有些好奇,這份熱忱倒不普通,不由得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追求力量?”
“咦,需要理由嗎?
追逐力量,強者爲尊的思想深入神武界生靈骨髓之中,是銘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可言,之前王忠聽說過這個說法,但也沒往心頭去,現在看見姬軒淵眼中那樸素執着的眼神,倒也有三分明悟。
而繼續深問下去,王忠才明白,姬軒淵先前所說的那番高談闊論是從他爸爸看完新聞之後隨口說的,而王忠是高手這一說法,也是出自姬軒淵老爸的說辭,至此王忠終於明白,姬軒淵這個小傢伙壓根就是一個心思淳樸,行動力強悍的熊孩子。
只不過聽老爸點評過一句,就挖空心思調查自己的行蹤,而後孤身一人悍然離家,來到遠隔七八個鄉鎮的這裡來碰大運,更扯談的是,姬軒淵居然真的找到正主了。
“你還是走吧,你有着不錯的決心,但卻不適合拜我爲師。”看着那份過於淳樸的眼神,王忠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多和這個少年多做糾纏,他所屹立的世界,是漆黑不見影的深淵,他所前行的道路,是吉凶未卜的險境,不適合帶着這麼一個還帶着淳樸眼神的少年同行。
姬軒淵似乎還想說什麼,王忠卻已是不耐,淡淡的扯下漆黑兜帽:“若你一意孤行,那麼也行,只要能付出和我一樣的代價。”
姬軒淵立刻露出駭然神情,漆黑兜帽之下,是一絲血肉都沒有的漆黑顱骨,眼眶中熊熊燃燒着的邪異之火,第一眼看見,便足以讓人領略什麼叫做生者之敵,非人之惡,甚至無法王忠鼓盪氣勢,瞳孔中自然流露的死亡氣勢也足以震懾姬軒淵。
“也罷,你我相逢一場也算有緣,我送你回去吧。”
雖然神武界的百地人族體魄略強於地球人種,但姬軒淵本身實力羸弱,對上一路上那些豺狼虎豹也是夠嗆,他能一路安然無恙來到這座窮奇山中,也是他的幸運,王忠送他回家,一方面出於善心,一方面也有模糊背後緊追不捨的魔庭城管的追查方向的目的。
王忠一路走來,皆是筆直向走出英恆山脈諸國地界的方向走去,眼下刻意掉頭,必然可以讓那些意圖提前包圍的傢伙撲個空。
一把抄起姬軒淵,運起輕功飛速掠去,王忠在輕功這一塊並不擅長,但非生非死之軀並無體力的限制,一身力量雖然被禁錮了上限,但恢復力可沒有受損半分,一路稍有力氣不濟,也無需停留,直接鼓盪起地獄魔氣捲起一兩隻野獸,吞噬精血後便徹底恢復。
姬軒淵來時走了十來天的路途,而王忠往回趕卻只走了大半天而已,隱約可以看見裊裊炊煙升起之時,王忠魔氣環體一繞,漆黑的連體兜帽袍服變幻爲通體血紅色,這些時日來王忠靠近村鎮時都是這麼做,以防有些正義感過剩的傢伙認出他來,以致引起什麼麻煩。
快到家門了,姬軒淵這個時候顯得猶豫萬分,王忠卻不管,直接挾着姬軒淵入村,這是一個標準形的鄉野村落,全村不過數十戶人,阡陌縱橫,雞鳴犬吠,柵欄圍村,一片與世無爭的摸樣。
姬軒淵的家是靠近村子入口的一棟普通木屋,王忠直接上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滿頭花白的中年男人。
“老爹,我回來了。”
“小兔崽子,居然一跑就跑了這麼多天,老子我都差點以爲你死在外面了,原來你還記得回來啊。”
中年男人怒罵了一兩句,卻掩蓋不住語氣中那份關切,姬軒淵被罵的擡不起頭,唯唯諾諾不敢說什麼,而後中年男人看向王忠,一副很感激的摸樣:“就是你將這小兔崽子送回來的吧,謝謝你,你真是熱心啊。”
那份掩飾在感激背後的冷漠警惕,在王忠的亡者之眸中纖毫畢現,而潛藏在這個中年男人單薄,看似無力軀殼下,猶若滾燙熔漿般炙熱潛伏流動的力量韻律,也沒有瞞過王忠的感應。
而更重要的是,是眼前中年人心頭潛伏着的那份罪孽……
宛如荒蕪沙漠一般的死寂,宛如漆黑洞穴一般潛伏着各種不可測的邪惡!
若不是王忠沒有舌頭和分泌口水所需的器官,那麼現在王忠一定是瞪大雙眼,流着口水,舔着嘴脣,一副我已經蠢蠢欲動的摸樣。
姬軒淵的老爸,實在是太符合自己的簽約標準了,那份潛藏在內心之中的罪孽象徵,堪稱百分之二百的符合。
接下來,是很常見的發展,爲了感激不辭辛苦將自己逃家兒子送回來的好心人,姬軒淵的老爹花費了不少力氣整治了好一桌飯菜。
靠山吃山,這座村子雖然人丁單薄,但各式山珍野味可不缺,雖然色香味俱全,但對王忠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他現在唯一需要的食物,就只是各式生靈的血肉精華還有靈魂,物質上的進步已經和他沒什麼關係。
但王忠還是意思意思的吃了兩口,反正落入口中,就直接用地獄魔氣消蝕殆盡,而後化作灰燼排出體外。
入夜之後,姬軒淵的老爹熱情的讓王忠留宿一夜,王忠不無不可的點頭了。
普通的村民之家自然不會有客房一類的玩意,王忠睡得是柴火房,但對他來說都一樣,蛻變爲非生非死的骸骨之軀後,五星級大酒店的豪華軟牀和泥濘地面對他來說都一樣。
深夜,王忠緩緩擡頭,兜帽滑落,瞳孔中的亡者之火空前激烈的燃燒。
房門驟然被推開,王忠凝視着門外的那個人,笑語道:“你是想問你下在晚飯中的那些藥爲什麼沒效是嗎?”
天有陰晴,自入夜之後,漸漸下起唏噓小雨,而後直至深夜,雨勢漸大,直至此刻,風雨交織宛如天傾,一抹驚雷驟然閃過,照的天地一片透亮,門外之人被雷光一照,赫然印出了姬軒淵老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