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未來已經註定有多麼悲慘,但只要不想死,日子還需過下去的。
靈獻帝哭天喊地一陣子之後,便也重新振作起來:“老祖接下來要怎麼做。”
“哪裡跌倒的哪裡爬起,重掌大權就是你的首要任務。”
“朕喜歡這個任務,但該從哪裡開始呢?”說起這個問題,靈獻帝不由有些迷茫,雖然身爲皇帝,但他這個皇帝當得可謂是落魄至極,別說黨羽了,就連可供差遣的人一個都沒有,甚至朝廷上的袞袞諸公到底有誰靈獻帝都不認識,因爲靈獻帝自登基以來,一次朝政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是有個當小太監的好基友的嗎?想必他知道幾分眼下的朝廷局勢吧,先打聽清楚再做行動吧。”
對於這個問題莫煌也是愛莫能助,政治鬥爭不是他的長項。
等到靈獻帝的好朋友小英子結束了一天的差事,回到宿舍的時候,卻發現靈獻帝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在宿舍等着他。
“陛下你來了啊,我正好去御膳房拿了點東西,正準備要給你送去,現在你來的正好,趕緊趁熱吃吧。”
小英子從懷中掏出兩個肉包子,正準備遞過去,卻被靈獻帝制止了:“朕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連飯都吃不上的落魄皇帝了,得天垂憐,朕遇上了一位閉關許多年老祖宗,學的了一身本事,眼下正要在老祖宗的幫助下重整白月皇朝之山河。”
話雖鏗鏘有力,但靈獻帝的行動卻不是那麼硬氣,卻依舊接過包子,一邊大啃着一邊說着,小英子自然不怎麼相信,但只是一掃莫煌那如淵似獄的偉岸氣度,便心頭吶吶說不出什麼話來,在靈獻帝的一再催促之下,開始講解起他所知道的朝廷局勢起來。
小英子端是好口才,脣舌翻飛將眼下白月三公的朝廷鬥爭史活靈活現的說出來,清晰的猶如親眼所見一般。
“黃石公以陛下您的旨意,吆令史上公去整頓流民,這可是件吃力不討好的活,一旦出了差錯便會被那虎視眈眈的黃石公尋到破綻,進而鬥倒,而史上公又豈是簡單的人物,他麾下英才集集,便有一員政治悍將衝了出來,嚴詞厲拒反駁,硬是就這事讓整個朝會吵了一整天,整頓流民的差事不了了之……”
靈獻帝認真聽着,努力分析着朝廷的局勢,挾天子以令朝政的黃石公,掌軍機大權的太印公,於百官中佔據相對大勢的史上公,靈獻帝不住思索,試圖在其中找出施展手段的平衡點。
片刻之後,靈獻帝露出了一副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總感覺好厲害好有幫助的摸樣。
“那依你之見,朕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呢?”帶着一臉茫然,靈獻帝發揮優秀的職業素質,開始不恥下問起來,而打開話興的小英子也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依我之見,陛下首要必須做的就是重整禁宮,首先要收復禁軍武力,保證政令暢通,以此爲口舌向外延伸權威……”
靈獻帝聽着,不住點頭,似一副深得我心的摸樣,莫煌卻忍不住輕捂了一下額頭,眼下他已經確定了,關於後世史書上關於靈獻帝是政治白癡的記載是完全屬實的。
莫煌雖然不熟政治,但卻有邏輯思維的啊,眼下這白月禁宮內,一切侍衛都是三公派來監視的人手,身家老小都被人掌握着,這種情況下靈獻帝居然從這裡展現皇威收復人心,他這邊一有動作,只怕回頭三公立馬就知道這靈獻帝要奮起了,而已經掌得大權的三公決計不會歡迎又來一個角力者,尤其是眼下佔據天子大義的黃石公。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聯想了,三公聯手撲滅靈獻帝的年度宮廷爭鬥大劇立馬就要上演了。
而結局嘛,絕對不會是眼下只有孤身寡人,只有八品武力的靈獻帝佔據全面優勢。
“那又該怎麼辦?”面對莫煌的解釋,靈獻帝只覺得頭更大了,而那小英子自然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畢竟他只是一個愛八卦的小太監可不是什麼政治天才。
舉個例子,你讓華夏北京街道上一個愛嘮嗑政治的老司機去單槍匹馬去解決美國和歐盟間的政治角力試試看?
而莫煌雖然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但他熟讀歷史,起碼知道日後的漸漸成熟的靈獻帝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你先需要稍等幾日,一個好漢三個幫,先等我給你召來一些幫手吧。”
三日之後,靈獻帝見到了莫煌引薦過來的人手。
“皇帝陛下您好,老朽名爲摩西。撒旦,是異世界滅世魔神手下的七原罪之一暴食原罪,自我神被封印之後,眼下是立志解開神之封印,引領滅世偉業降臨的黑暗組織,魔王軍的首腦。”
“唔,你好。”
難怪靈獻帝語氣遲疑,而是身爲一個三觀正常的生靈,陡然間要藉助開口閉口都是滅世偉業的黑暗組織的助力都會很遲疑着。
蒼老的面容,陰戾的神色,但言行舉止卻透露着一股難以訴說的幽寂神韻,宛如一幅無邊無際的黑暗蔓延開來,引領萬物空滅。
“話不多說了,再來的路上,老朽已經對陛下您的處境進行了全盤的考慮,並在我主的指引下,制定了幾個計劃,分爲上中下策,陛下你可以考慮一下。”
自己苦思許久都想不到辦法,沒想到摩西一來就能說出個上中下策來,靈獻帝連忙請教道:“請說。”
“最下之策便是陛下坐鎮宮廷,施展諸般手段和那佔據大勢的三公斗智鬥力,政治鬥爭並不複雜,無非是資源和人力的爭奪,和對利益的妥協,縱然眼下那三公權傾天下,黨羽衆多,但我魔王軍精通潛伏,綁架,勒索,脅迫,陷害,暗殺,洗腦等等業務,必定能爲陛下打下一片天空,此策最爲穩妥,但見效最慢,非得十數年不能奏效。”
靈獻帝一聽,心驚肉跳了一下,定了定神問道:“請說中策。”
摩西緩緩輕說着:“如果說下策是依照常規政治鬥爭而設定的,那中策便是要走槍桿子裡出政權的路數,我魔王軍眼下的人體改造技術已經進入到相當成熟的境地,眼下天下流離失所,困頓窮苦之民多不勝數,我們只需暗中收集一下,通過諸般人體改造技術,又配合洗腦技術,就能爲陛下締造一隻所向無敵,遠超這個時代,最是忠誠不過的黑暗改造魔人大軍,兵鋒所指,便是皇威所致,到時候那所謂三公也不過是反掌便能裁決生死的弱雞而已,此策見效快,兩三年便有效果,但缺陷是一旦曝光,陛下可能招致那些自命正義的虛僞之輩的圍攻。”
靈獻帝此刻唯一的心思便是,這魔王軍不愧是以滅世爲己任的黑暗組織,想出來的計策忒邪惡和黑暗了,這麼弄下去,就算日後中興了皇朝,但那也不是白月皇朝了,而是某個不知名的黑暗帝國,而坐鎮這個黑暗帝國中的自己,便是名爲黑暗魔帝的存在,日後也許還會有得到某個傳功高人贈與除魔聖劍的江湖少俠,踏上了誓言要打倒黑暗魔帝,結束天下黑暗紀元的命運之旅。
震驚之下,靈獻帝不忍結合着往昔看過的些許胡編亂造的小說,開始不着邊際的遐想着,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靈獻帝倒真的心動了,定了定神,說道:
“請說上策。”
“如果說下中二策都還是徐徐圖之的話,那上策便是行雷霆之舉橫掃寰宇,眼下白月政局之糜爛,說到底也不過是那三公派系爭鬥作祟罷了,以絕對鐵血手段,直接將這三個派系連根拔除,徹底清掃這些派系留下的影響力,到時候誰也沒辦法阻擋陛下的號令,數日內便可見效。”
“數日?具體如何實施。”
“很簡單,陛下您衝到黃石公他家中,殺光他全家老小,然後在去太印公,史上公家中執行滿門屠絕的政策就可以。”
靈獻帝驚訝過度,嘴巴都合不攏了,縱然以他那微薄的政治智慧也知曉,光靠這種手段就想獨得大權近乎癡心妄想。
“當然,實際執行肯定會遭遇很多困境,比方說就算殺了這三個派系首領,也會有其他派系成員跳出來阻攔陛下,這個時候,陛下再繼續實行這個舉措,大約只需屠光人家全家老小兩百多次,陛下對個白月皇朝的真正統治權想必就不會有人否認了。”
“這個……這個整個朝廷的袞袞諸公,好像都沒有兩百多人吧,殺光了,白月皇朝也垮了啊。”
“陛下英明,沒錯,這一策略的核心,便是要以絕對鐵腕無情的恐怖統治予以鎮壓,旨意所到,只有順昌逆亡。”
自摩西口中吐出的治世之道,充斥了無盡的黑暗和邪惡,以及蠱惑人心的魔力,而靈獻帝也有些思緒混亂:“這般策略下來,白月皇朝非得天下大亂不可。”
“呵呵,如果白月皇朝還是往昔那個偌大皇朝,確實會天下大亂,但現實上,眼下白月皇朝真正的疆土也就只剩下這皇城和兩座衛城而已,一旦出了這個界限便是九大反王的天下,人口連百萬都不到,兵馬只有十萬,其中三分之一還是吃空餉而來虛數,這般勢力,說句不好聽的,甚至無需陛下出手,僅憑我們魔王軍都足以完全鎮壓。”
而靈獻帝臉上驟然浮現出一抹落寞:“原來輝煌的白月皇朝已經落魄到這般境地了嗎?”
摩西依舊含着詭秘的笑容:“正是因爲落魄,正是因爲虛弱,正是因爲沒落,才需要陛下站出來撥亂反正啊,破滅舊有的一切,在廢墟中孕育新生,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揮灑自己心中的信念和抱負,這纔是陛下你這般天人該行走的道路啊。”
微閉上眼簾,靈獻帝深吸一口氣,驟然睜開眼簾,眼眸中精光閃爍,甚至吞吐出三寸金色光輝,整個人竟泛起一股雄渾霸道的氣勢,話語鏗鏘有力的說道:“你所說的,朕已經知曉,但在這之前,朕想問你一句,你或者你所領導的魔王軍想獲得什麼。”
摩西低語着:“一切有志於擁抱混沌與黑暗,行走在破滅之道上的行者,都是我等魔王軍的同伴,異世界的沒落皇帝啊,我乃行走與混沌與黑暗中的大賢者,代表我主於此鄭重的邀請你,成爲我們的夥伴吧,成爲七原罪之一,一起毀滅那註定要凋零和破滅的光明吧,如果你答應,便可獲得我們魔王軍的鼎力幫助。”
而最終協商的成果是毋庸置疑的,靈獻帝爲了中興帝國急需人手,也惦記着魔王軍的人體改造科技,好拯救自己註定要擼到世界盡頭的悲哀命運,欣然接受了摩西的提議,當場歃血爲盟,轉職成爲魔王軍陣營中七原罪中的暴怒原罪。
事後,靈獻帝來向莫煌彙報這一切,莫煌聆聽完之後,帶着莫名的淡笑說道:
“呵呵,魔王軍雖然是我介紹而來的人,但如何和他們打交道卻是你的事,合則來不合則去,合作,利用,翻臉都隨你便,無需向我請示,只要我還在這裡的一天,魔王軍就會傾力助你,且去施展你心中的抱負吧,男子漢大丈夫行走在人世間,自當昂首闊步裁決一切。”
“謝老祖之言,孩兒去了。”
靈獻帝靜靜退去,而莫煌至始至終並沒有回頭,而是一直欣賞着一副山水畫。
這幅畫,是從寶藏中尋到的收穫之一,爲八百多年前一位號稱畫聖的丹青聖手傾倒畢生精力所鑄,寥寥幾筆,便描繪出浩瀚凝沉的天地意境,是神武界書畫歷史中首屈一指的名作,莫煌仔細欣賞着。
透過一副山水畫,莫煌彷彿看到了千百年前,那位丹青聖手嘔心瀝血作畫時,用靈魂刻畫下來的意志,這份意志中蘊含了他對天地和生命的思索。
實力到了莫煌這個地步,修煉的手段也不拘單單的打坐練氣,觀天地之蒼茫,賞衆生之意志,都能讓莫煌若有所得,於無窮中窺探到某種浩瀚原力,甚至更上一步的法則。
千百年前丹青聖手的作品如是,眼下靈獻帝藉助魔王軍之力意圖中興白月皇朝的行爲也如是。
修爲的漸漸高深,莫煌開始從萬事萬物的表象中,提煉出那覆蓋一切,亙古不變卻又演繹一切的根源,其名爲大道。
這並非是地界人間帝王該做的修煉,而是天威聖者的修業。
水爲道,大可隱喻爲衆生,天道和人道的運轉,小可喻爲真氣的搬運,若要不朽,在運轉間攀升向上當如何?
觀天地之造化,莫煌得知,水不能停,不然則就會變腐朽死水,須得流動,須得有新鮮支流的衝擊,增大水量,化作河流,江流,最後萬流歸宗化爲大海,最後通過日月天地運轉,化作生生不息的循環運作。
天地有此理,人道當如同此理,修煉也同此理。
思索着,沉思着,莫煌輕笑着,遙想着很多年的日後,當地球諸國在英恆山脈諸國中扎穩根基,卻發現在白月皇朝中已經是魔王軍的天下,那時候的局勢一定會很有趣吧。
又過三日,時值白月三公之首的黃石公過八十大壽,盛宴大擺三日不止。
天有小雨,舉着一把油紙傘,靈獻帝漫步在街道之上。
他以自己的雙眼去見證,探索這個名義上屬於他的國度,說實在的,印象很糟糕。
他曾讀過史書,白月皇城歷年來都是天下最爲富庶之地,商家雲集,行走之民盡是富戶。
但眼下,所見一切民衆衣着都很單薄貧困,在每一個街角都有大量乞丐和難民聚集,不時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下去,然後再也起不來了。
路上有餓死之骨,但隔着一條街的那些高門大戶,權貴之家中,大量的佳餚美食卻只能丟到垃圾桶中,爲了防止這些東西被偷吃,甚至每一次倒垃圾時還會在這些殘羹剩飯中放老鼠藥,但即便是如此還會有難民不顧一切食之,寧願做飽死鬼也不願意做餓死鬼。
還有一些惡毒家丁守在垃圾桶旁邊,和身邊的同伴打賭,看看那些吃了這些毒飯菜的難民要掙扎到幾時才能死去。
靈獻帝對一切感同身受,因爲不久之前,他也是困頓的像是這些難民一般。
“這就是朕的國度?真醜陋。”淡淡呢喃着,靈獻帝的臉色愈發凝重。
“世有道德大義,定鼎階級運轉,有皇,有士,有商,有民,有農,層層束縛層層壓制,看似運轉成功,但卻在不見天日之暗面積累了無盡的罪孽,是以有我主的誕生,破滅舊有一切的罪孽,於混沌中鑄造新生,這是我主的大義和道路所在,這也是我等魔王軍遠道而來,不惜犧牲和代價相助於陛下你的原因,因爲在這一刻,陛下你唯一能做的,正是我主所期望。”
摩西伴隨在靈獻帝身邊,神武界有百地人族,牛頭人身都很是常見,摩西這個金髮碧眼的西方老者摸樣也沒人引起任何人的警惕。
但當兩人緩緩行過的時刻,沿途一切民衆都爲之噤若寒蟬。
在兩人身後,上千身披黑袍,舉着油紙傘的壯漢排列成整齊的方陣,緩緩行走着,行進間,森然殺伐之氣沖霄而起。
行到黃石公府邸之時,外邊馬車林立,裡面人聲喧譁鼎沸,守衛卻是相當森嚴,靈獻帝和摩西兩人緩緩而至,摩西眼眸中紅光閃爍,守衛的兵丁就對兩人視而不見。
入得裡面,侍女如紛飛的蝴蝶般靚麗,來回交織,裡面百官和諸般權貴暢飲。
黃石公正在主廳中宴請百官,派頭極大,廳中諸般擺設,和皇宮一般無二,但坐在象徵皇帝寶座龍椅上的,卻是年已八旬,卻依舊活力充沛的黃石公。
含笑巡視各桌,在他八十大壽的這一天,哪怕是另外兩個政見不合的老對手也不會多做什麼。
子孫滿堂,身具高位,地位鼎盛,一切都是如此的美滿,但黃石公還覺得有些不滿足,雖然他實際上已經位極人臣,但上面還有個位置他沒有坐過,今日大擺筵席,又將廳中佈置拜成皇宮的摸樣,端坐於龍椅中,正是黃石公用以試探朝廷諸公的一子棋。
反應非常之好,沒人對此發表意見,但那個兩個老對手必定會有所舉動,不能掉以輕心。
正當黃石公思索着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的人。
白月皇朝當代的真正皇帝,靈獻帝。
“太傅大人居然如此見外,八十大壽也沒有請朕,這可是……死罪啊。”
“你是如何出來的……難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充當今聖上。”心思如急電閃爍,黃石公當然以爲是他那兩個老對手搞鬼,便大聲喝着。
“哦,爲何朕會是假冒的呢?黃石公你應該見過朕纔對啊。”
“哼,愚蠢之輩,我且高速你,聖上他眼下已經身染重病,只怕不日就要駕崩而去了,豈能像是你這般活蹦亂跳的,來人啊,將這個冒充聖上的傢伙給我抓起來,明日秋後問斬。”
“在場的都是受朝廷封路的官員,可有願意站出來爲朕說一句話的?”
靈獻帝掃視四方,他的容貌不是秘密,每年祭天他都會出來轉一圈,但可惜的是,沒有人理會,就算有幾個看起來頗爲正值之輩,也只是含愧低頭不語。
靈獻帝搖了搖頭,從廳門之外,一個個黑袍壯漢涌了進來。
“蔑視君威,朕判你們株連九族之刑。”
黑袍壯漢撕開遮擋容顏的衣袍,而後吼叫一聲,一個個全部變成了造型猙獰的怪物,然後悍然殺了上去。
眼下世道極亂,百官出行自然不會少了保鏢,身邊都有一些修爲不俗的武者,眼下便迎戰上去,但讓這些神武界武者驚訝的是,他們的對手並不是武者,而是某種怪獸。
可口吐水火,或能召喚風雷,身軀四分五裂都難以死去,甚至可憑空飛起頭顱化作血盆大口咬來,而其他手腳軀幹則是化作諸般邪異怪物瘋狂殺戮。
揪着黃石公的衣領將其擲下龍椅,靈獻帝坐了上去,凝視着眼前盛開的殺戮絢景,嘴角逸出一抹笑容。
這般情景,在他幾年前時就曾經想象過很多次,將這些愧對白月皇恩的奸賊們一個個的處死,還白月一個朗朗晴天。
“該死的逆賊,和邪魔勾結行此逆舉,你必然會遭天譴的。”
“是嗎,但在這之前,你必然會遭到朕的譴劫,摩西,朕有一求,魔王軍不是精通人體改造嗎?我要將黃石公全家改造成最醜陋的怪物,然後命他們日夜相互搏殺,受盡天下苦楚方能死去。”
“哦,你的要求很有趣,但老朽有一個建議,不如建一個鬥獸場,然後開放給民衆觀賞,上演一些比如黃石公生食其子的戲碼,到時候相比光靠門票就足以帶動白月皇朝的經濟大步前進了。”
“朕,准奏。”
低垂的眼眸中,泛着的是至深的殺意,而在旁的摩西,則是以欣賞的笑容看着。
“呔,何方妖孽作祟,給老祖我死來。”一聲暴喝,黃石公家的先天老祖出關。
二十八息之後,提着那先天老祖血淋淋的人頭,靈獻帝帶着滿足的笑意繼續欣賞着這絢爛的殺戮之景,而在龍椅之下,往日不可一世的黃石公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
“陛下,不如將這個頭顱交給我,老朽可以以密法煉製,到時候點綴你的皇座,方能顯得你皇威浩蕩啊。”
雖然對骷髏頭累積而成的古怪龍椅不是很感冒,但靈獻帝還是沒有反駁摩西的建議,他心頭的恨意,可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事後,白月皇城掀起了三日血劫,伏屍過萬人,史稱白月血劫。
這一事件,象徵着白月皇朝蛻變爲黑暗帝國的序幕。
爲混沌與黑暗之主的化身,統御萬千魔物,君臨神武界一切邪惡面的帝王,黑暗大君靈獻帝的傳說正式開始上演。
“那個,朕說啊,摩西,你再寫什麼東西啊,什麼黑暗帝國,什麼統御萬千魔物,君臨一切邪惡面的黑暗大君,這份宣傳計劃真的沒問題嗎?”
停筆,摩西以理所當然的笑容迴應道:“當然沒問題啦,陛下你想想,如後出兵征伐那九大反王,我們的改造魔人大軍就掩飾不下去了,爲了防止出現民衆恐慌這般情況,所以提前宣傳是很有必要的,這樣一來的話,日後我們拿出改造魔人大軍或者其他更邪惡的東西的時候,民衆就會說:啊,我們的陛下是黑暗大魔王,這些東西出現不正是理所當然的嗎?”
“所以按照摩西你的計劃,我就必須穿着血色的龍袍,坐在骷髏頭雕琢而成的龍椅上接受萬民朝拜了嗎?那玩意座起來磕屁股啊。”
指着那個造型怎麼看都覺得猙獰邪惡的白骨龍椅,靈獻帝臉色很是無奈。
“敵人的屍骸是強者榮耀,爲了展現黑暗的威嚴,陛下你這般行頭是必須的,當然,實在是太難受的話,我們加一塊人皮雕琢的毯子怎麼樣。”
“算了吧。”
爲了中興白月,靈獻帝也只能聽從摩西的一些建議!
但有時候靈獻帝也會由衷的想着,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中興後的白月皇朝,還是原本那個白月皇朝嗎?
看着由摩西擬定,等待自己簽字的聖旨,靈獻帝心頭疑惑就更濃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凡白月子民,成年之後必須接受人體改造,投身到不朽的混沌黑暗大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