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日下,地府黑陽照耀之下,天空與大地一片灰色,帶着極致的寂靜和靜謐。
寂靜的大地邊際上,一個一身素黑的男子緩緩走着。
他的眼中,蘊含着揮之不去的痛苦和淒厲,他微微彎下的腰肢中,彷彿扛着無法言喻的重壓,闌珊的步履,帶着一絲疲累和彷徨,左手緊緊握着刀,右手拎着一個人頭。
一個圓睜大眼,彷彿死不瞑目的人頭……
“啊哈哈,少年喲,別那麼垂頭喪氣,男人再追夢的過程中少不了磕磕碰碰啊。”
夏文華緊抿着嘴脣,彷彿要將呼吸的音量都牢牢鎖在口腔之中,說話的不是他,那會是誰?
“這次雖然失敗了,但你放心,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止一個熱血男兒的追夢之旅,下一次紅蓮鬼都車神爭霸賽,我……張大牛,以二十年出租車司機的榮譽起誓,必將登頂爲最速帝王啊啊啊啊啊……。”
豪邁的尾音,卻因夏文華的舉動陡然變成痛呼的鬼嚎。
右手緊抓人頭的頭髮,然後好像掄沙包一般在空中掄了十數個圈,然後重重砸在地上,如此重複三五十次。
夏文華的雙眸密佈血絲,他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怒氣。
“******你瑪德,你給我好好記得,身爲一個出租車司機的天職和榮譽是將每一個客人安全送達目的地啊,而不是瘋狂飆車試圖登頂爲車神啊,然後以時速五百公里的速度玩碰碰車啊,這壓根就是風馬不相干的事情啊啊啊啊,還有,老子我生平最恨就是熱血和夢想這兩個詞了,你讓我有心理陰影啊,你知不知道啊啊啊啊。”
夏文華劇烈咆哮着,猛砸數十次之後將人頭提起,和自己四目相對,死人頭鼻血橫流,尷尬一笑:“好吧,我知道了,別砸了,雖然我現在已經是鬼魂之身,但還是有一定痛覺的啊,少年冷靜點,理智一點。”
夏文華湊近臉,神色滿含猙獰:
“冷靜?你讓我冷靜?車上我說冷靜的時候,是誰狂笑說現在是見證奇蹟的時刻?我說理智的時候,是誰咆哮高呼我的夢想之路上絕無敵手的?現在你讓我冷靜!?理智!?”
劇烈的呼吸着,夏文華一邊咆哮一邊掄起死人頭繼續朝地上砸去,化身爲咆哮帝:
“混帳,你現在跟我說冷靜理智?你知道不知道我要去參加和蓋亞學府的交流賽,你知不知道我們拿不了勝利就要被某個整天高呼熱血豪邁夢想的神經病大魔頭一刀宰了?你知不知道坐個出租車卻遭遇這種無妄之災,還沒和敵人戰鬥就重度內傷,出師不利的我心頭到底有多悲催啊,你知不知道我想哭啊,啊!?你知不知道眼睜睜看着自己坐的車以時速五百公里飛下百米懸崖然後摔得粉身碎骨是個什麼感受啊?我純潔的心靈有陰影了啊。”
比起那砸的面目全非的死人頭,此刻夏文華扭曲的臉更稱得上是陰森恐怖,就連身爲鬼魂,死剩一個人頭的老司機都覺得有些害怕。
“少年,你放心,地府法則的庇佑之下,是很難出現真正的死亡的。”
“******之,老子依舊會受傷會疼會怕的啊,你都只剩一個死人頭了,廢話少說,紅蓮鬼都還有多遠?”
“少說還有五十公里。”
“你給我去死吧。”
聽到這個數字,夏文華神色反而變得溫和起來,但緊握在左手的刀卻躍動起來,散發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殺意,老司機見狀連忙出聲:“放心,我有辦法,肯定能讓你很快趕到紅蓮鬼都的。”
夏文華暫且按捺住魔刀殺意,且觀這廝死剩了個頭還有什麼辦法,按照老司機的指點,夏文華從周圍撿了些柴木,勉強搭成一個摩托車般的摸樣,然後將老司機的人頭放在車頭。
“啊哈哈哈哈,我又再一次看到了夢想的道路了,風在召喚我,風之帝王再一次覺醒了,咆哮吧我的引擎。”
人頭安放在木車上,老司機又再度咆哮起來,眼眸中驟然彈射出兩團鬼火,蔓延在木車上,然後再夏文華吃驚的神情中,木車上居然真的響起一陣響亮的引擎轟鳴。
幽綠的鬼火在木車激烈燃燒,夏文華方纔就知道這些鬼火對人體無害,好奇的坐上了車試着駕駛了一下,然後發現這用柴木粗糙搭起的摩托車模型還真的能開。
不管其中原理有多匪夷所思,趕到集合地點紅蓮鬼都纔是夏文華的首要任務,他可不想因爲遲到這種可笑理由被屠刀和尚拉去再度做一番關於熱血和夢想緊急培訓。
坐在木製摩托車上,操縱者卻不是夏文華,而是當做車頭燈安在車上老司機,而夏文華唯一要做的,就是每當看到老司機有抽風狂飆的衝動時給予制止就行了。
不斷的閒聊,總算讓夏文華知道了地府的一些事情,按照老司機所說,地府廣闊無邊,每一個新死之人魂魄落於地府,經過奈何橋後纔算地府鬼民,各大鬼都爲了補充人口,便商議着輪流在奈何橋下接引鬼民前往自己的鬼都,而這種明顯帶着公務色彩的接引活動,爲什麼會變成諸多鬼都通行的車神爭霸賽,其中緣由夏文華也從老司機口中得知一二。
人死爲魂,落於地府後成鬼,生命模式與陽間時截然不同,如果陽世之人的強大,是因爲體魄強橫的話,失去了肉身的鬼魂,強大的根源在於執念和意志,還有靈魂本身的強橫程度。
而越是強大的執念和意志,鬼魂的神通就愈發強橫,可以在地府中生存的冥壽也愈發悠長,而在前些時日中,居於地府中心的閻羅天子神廣發普渡之心,將自創的一卷鬼修之法傳遍各大鬼都。
這卷鬼修法門只有鬼魂才能修煉,也只有在地府中修煉才能成功。
培育執念,於關鍵時刻燃燒意志,燃燒魂體,燃燒天地間的幽冥之氣,於燃燒中彙集,融合,昇華,一步踏出,便是超越,便是鳳凰涅槃,便是龍遊大海。
說的繁複,其實其中的修煉奧秘只有一個字……燃。
極致的張揚,狂熱的燃燒,全身心的貫徹,就如同老司機方纔的比賽的表現一般,咆哮着對勝利的渴望,就能燃燒起自己的靈魂之火,去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出租車都能開到五百公里以上的時速,柴木粗糙搭建的摩托車模型都能真的開動起來,一切都源自於鬼魂靈魂之火和這卷鬼修之法的神妙。
在地府中,只要修煉了這套鬼修法門,只要信念足夠強橫,便沒有不可能之事。
爲了培育能讓這套鬼修法門普及的空間,各種比賽如雨後春筍般誕生,這就不難理解一個鬼都公務接引新鬼的流程爲何會演變成爲紅蓮鬼都車神爭霸賽了。
按照老司機的說法,這般爭霸賽在地府中隨處可見,就連老司機自己本身都再同時參與數個爭霸賽,原本預定的計劃中他衝刺完車神爭霸賽之後,還要去參加食神海選賽,紅蓮鬼都第一刀王大會,荒野帝王野外求生大賽……等林林種種十數項比賽。
鬼魂沒有體力的限制,只要還有意志,就能不眠不休的持續活動下去,老司機的豪勇也不算什麼了。
夏文華聽得目眩神迷的,暗歎地府鬼民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實在是出乎既有想象之外,但老司機一番話讓他徹底解惑了。
“呵呵,只有經歷了生死之劫之後,你纔會知道,到了最後除了自己的靈魂和無盡的遺憾之外什麼都帶不走,生前融碌,權力財富,死後方知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的虛妄,放下這些東西之後,才終於有功夫正視生命的本質意義,去追逐屬於我個人的精彩和煌煌,還有曾經遺忘放棄,被沉重現實所淹沒的夢想,少年喲!還活着的你有夢想嗎?”
樸實的老臉上,帶着看破一切的滄桑睿智,老司機的笑容很是耐人尋味,夏文華被反問一句後,反顯得有些迷茫。
以老司機死人頭和咆哮聲爲動力的木製摩托車一路奔馳,終於在視線中看到某個頗爲雄偉的都市,高樓不多,但延綿甚廣,許多建築外表都市通體暗紅之色,也映襯了紅蓮鬼都之名。
光從外表上來看,頂多說這個都市的外表造型標新立異了一些,完全看不出這是羣鬼居住的地府冥都,只有看見那些來往身形略有些虛幻的漂浮鬼魂才能確定這一點。
在鬼都的邊緣,有一個廣場,專門用來迎接第一次來到的新鬼之用,此刻鬼影森森,看得夏文華極不適應,廣場中心有一塊大石碑豎着一行字。
“因爲經費原因,這次比賽不設住宿,不包三餐,一切都請參賽者和其他人員自力更生,明天地府時間八點整於此地集合前往參與比賽……時空管理局李偉留。”
“混帳,莫不是經費被這廝貪污了吧,睡的地方還好解決,但吃要怎麼辦,地府中是用華夏幣還是用冥幣?”想起李偉那揹負着的龐大債務,夏文華不由得如此暗忖着。
“哈哈,少年啊,爲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在地府的旅程就就包在我身上吧,走,我先請你吃頓飯。”老司機豪爽的說着,夏文華頓覺不無不可,左右看了看,廣場中也沒自己認識的人,想必都是好奇地府生活進去了,夏文華便拎着老司機的死人頭走進了紅蓮鬼都。
入目所見一切,都是陽間的場景差不多,但生活在這裡的鬼魂們看起來卻沒有陽間時的緊迫,顯得極其悠閒,與地府無處不在的靜謐氛圍相當貼合,夏文華身爲一個活人,惹得周遭許多鬼魂頻頻注視,被這些陰森的目光看着弄得夏文華好不自在,但這些鬼魂只是圍得遠遠的窺探並沒有湊過來,再老司機的口頭帶路下,夏文華來到一個麪攤前。
“老王,出來接客了,今天來的是重客啊。”
“喲,是老張你啊,嘖嘖,居然還有一個地府中罕見的緊的活人呢,是老張你帶來的食材嗎?好,雖然我對吃人沒什麼愛好,但爲了老張你,我便用盡全部功夫來料理他吧。”
“哈哈,老王你別開小夥子的玩笑,你沒看他就要轉頭跑路了嗎,我是沒所謂,你少個宣傳手藝的客人就可惜了,等他吃好了,回去陽間一宣傳,你這還不客似雲來。”
夏文華立馬寒毛豎起,自幼聽多了的鬼怪害人的故事立刻浮上心頭,各種關於人肉叉燒包等等的高能料理不斷浮上心頭,但在老司機和那個走出來老王嬉笑的話語中稍微安下心來。
“哈哈,就承你貴言,小夥子你想吃些什麼。”麪攤之主走了出來,魁梧的身體宛如一堵牆般屹立在夏文華面前,雄壯有勁的肌肉,構成了一具千錘百煉的鋼鐵雄軀,站在夏文華面前,便不自覺散發着壓倒性的氣魄,面容倒甚是憨厚溫和,看起來像是個老好人。
不自覺猜測着麪攤主人生前難道是什麼健美選手,一邊掃視着麪攤上掛着的菜名,便隨便點了個這裡的招牌牛腩面。
“好,小夥子等一下啊。”魁梧的麪攤廚師讓夏文華稍等,隨後就轉身進去,卻不是忙着做菜,而是換上一身白袍,而後提着一桶冷水朝自己潑去,然後點燃一盤薰香,而後盤腿冥想起來。
“喂,他在做什麼啊?”
“很明顯的啊,焚香靜心冥想,以求誠心專注啊。”
“那麼厲害?一碗牛腩面而已,至於嗎?”
“喂喂小夥子,你別小看料理啊,哪怕是一碗普通的牛腩面,都必須是灌注了廚師所有心血和靈魂,只有這樣的作品才能算是真正的料理啊。”
魁梧廚師彷彿冥想完了,緩緩站起來,一邊沉聲說道,一邊微微活動着四肢,肌肉彈動,骨骼抖動,發出宛如龍鳴般的響聲,神情肅穆的換上一身玄黑的盔甲,一股氣魄與力量緩緩凝聚起來。
“哈哈哈,老夥伴,看來今日我們又要並肩大戰一場了,讓我們一起創造出今生最好最棒的牛腩面吧。”
換上盔甲之後,大笑着,魁梧廚師伸手一招,一把奇形大刀從廚房飛射出來,兩米高,人腰粗,暗紅色的刀身,刀鋒密佈鋸齒,輕撫着刀身,魁梧廚師的臉上閃過一抹狂熱的戰意,青色的鬼火爆燃而起,持刀而立,豪邁大笑,宛如即將奔赴沙場的豪勇戰將一般。
“臥槽,你手中那把確定是要用來料理牛腩面的菜刀?你這造型確定是要去做菜?而不是去喋血沙場?”
夏文華看得有些呆滯,他從不知道有哪家廚師是全身穿戴重型盔甲,手持一把兩米長的猙獰巨刃去做菜的。
“小夥子你等等,某家去也,賭上我的靈魂和廚師之名,此行必給你帶來最棒的牛腩面。”
魁梧廚師豪邁大笑着,旋風一般衝進了廚房中,先是寂靜無聲,過了片刻之後,廚房裡面響起劇烈的鏗鏘聲,宛如兵器對碰一般,聲音劇烈宛如炸彈連綿爆炸一般。
“他用什麼當做調味料的?c4炸彈還是榴彈炮?”自從進入地府之後各種出乎意料之外的狀況,但眼前所見還是遠超夏文華的理解之外,正在詢問老司機的關頭,卻聽見一聲超大的轟隆聲,一身重盔的魁梧廚師撞破牆壁,宛如一枚炮彈被凌空轟了出來。
“咳咳,小夥子,看來你還要稍等一下,牛腩的反抗力度有點大,我還要一會時間才能鎮壓下去。”
正當夏文華懸疑是何牛腩如此給力,就聽見一個甕聲甕氣的厚沉聲線從牆壁上的大洞後響起,聲音鼻音很重,咬字也很不清晰。
“去你妹的牛腩,你全家都是牛腩,老牛我看起來就那麼像牛腩嗎?我生前被宰來吃肉,死後還想來宰我?老牛我打你一臉牛腩。”
一隻牛,一隻碩大的公牛從洞中走出來,實打實的走出來,雙腳豎直,宛如人般走着,一雙牛臂上的雄壯肌肉絲毫不遜色於那個魁梧廚師,左手持着一把大關刀,猩紅的雙眼中透露着十二萬分的憤怒,渾身燃起青色的鬼火,宛如巨型的火炬一般。
“這裡還有牛的鬼魂!?”
“這有什麼奇怪的,萬物皆有靈,落於地府都可成鬼,只是像是這隻牛一般具備高超靈智的頗爲稀少而已。”
老司機給夏文華解釋着,那頭人立的公牛卻是對着魁梧廚師咆哮着。
“老牛我原本就納悶了,你這廝那麼好心,整天招待我在廚房裡吃喝,還那麼熱情給我弄個溫泉洗澡,原來也是想打老牛我一身肉的注意,今天老牛我就要轉變一下食譜,來個人腩面,看我族大聖平天大力牛魔王親傳的平天刀法。”
“哦哦哦哦哦,身爲一個廚師的天職,就是用最精選的食材給客人烹飪出最好的料理啊,你乖乖認命,留下你的牛腩吧,試試我的廚神霸殺刀。”
“想要牛腩,轟敗老牛我再說吧。”
“沒有人能阻擋我貫徹我的廚師之道,爲了牛腩面,你給我去死吧。”
從大堂打到廚房,又從廚房打到上街,兩把巨型大刀碰撞的殺氣直衝九霄,人的怒吼和牛的嘶吼交織響起,夏文華吞嚥了一口口水,這般奢豪的牛腩面他實在是吃不起,正準備開溜的時候,被公牛一記猛招轟飛的魁梧廚師摔倒夏文華面前。
雖然受傷不淺以致猛吐鮮血,但魁梧廚師的雙眼中還是閃爍着不可動搖的堅定信念,咆哮說道:“小夥子你放心,我縱然身墮地獄,受盡諸般阿鼻苦難,也必將爲你帶來一碗最棒的牛腩面。”
夏文華很想說算了吧,那塊牛腩生猛的有些不像話,憑你的身板接下來的菜餚更容易變成人腩面,但在魁梧廚師那燃燒了信念的堅定雙眸前,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爲按照老司機飆車時的經驗來看,面對這種燃燒信念的鬼魂,這個時候說什麼他們都不會聽的。
“哼,小子,就是你想吃老牛我身上的牛腩嗎?也給我一併死來。”
爲了保住自己的牛腩不被人下面來吃,公牛也是燃燒起了自己的靈魂,鬼火熾燃,狂怒如潮,夏文華沒想到自己在地府中吃碗牛腩面都能遇見這種無妄之災,心頭哀嚎着,卻只能奮起風神腿加入了戰局。
三個小時之後,一碗新鮮熱辣的牛腩面放在面前的時候,夏文華第一次感受到一碗麪能有如此慘烈的重量,需要付出這麼沉重的代價,看着不遠處趴着,離死就多一口氣的魁梧廚師,和看看自己身上十數道深可及骨的刀傷,夏文華忍不住灑然落淚。
“你哭啥,趕緊吃啊,這可是老王這廝豁出生命血戰而來,採摘老牛我身上最精華的牛腩,配合着老牛我泡了八個小時洗澡水而成的牛腩面,每一口都要帶着感恩好好去吃啊。”
牛腩的主人在夏文華背後瞪大牛眼,此刻這隻師承平天大聖大力牛魔王的公牛已經換上了一身雪白的廚師的袍服,正用磨刀石磨着菜刀,對着魁梧廚師獰笑着。
“老王可是用自己給我做人腩面的代價才從我這裡換來一塊牛腩給你吃的啊,你吃完了我這裡也可以開吃了,趕緊吃,吃完了就趕緊滾,別浪費老牛我的開餐時間,。”
公牛的笑聲顯得很是愉悅,但夏文華落淚更甚。
比起魁梧廚師付出的沉重而慘烈的代價,夏文華更傷心的是,因爲魁梧傷重起不來,這碗麪是公牛親自下廚烹飪的,可能因爲廚藝不精或者其他的原因,這碗麪裡面下了整整一斤的鹽,滿滿一瓶子的醋,還有許多詭異而過量的調味料。
面對這種黑暗料理,卻被威脅着要一點不剩的吃掉,夏文華只能默默的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