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說，你們怎麼過來的？傳送臺？賽委不會允許你們離開騎士城堡吧？”
“不是傳送臺，是以太之光。”
“以太之光是什麼？”
“和傳送臺差不多，但是能連接宇宙中所有傳送點，不需要任何密碼等手段，廷冶教會動的亂就是因它而起。”
……
對於蘇牧突然出現在聖哲城，秦揚上車後自然免不了“盤問”一番，蘇牧也不繼續隱瞞了，將問題一一解答，並趁機給秦揚科普了一波海德林世界的相關知識，把秦揚聽得心驚膽戰——他還並不清楚A級警備的真實原因。
今天一早看見“最新作戰兵器”的新聞，秦揚第一個反應是驚喜——藍星終於擁有能在戰爭中站穩腳跟的力量了！第二個反應是疑惑——廷冶教會的科研成果怎麼和菲斯亞博物館被盜竊的藏品那麼像？
一回到執法局，秦揚便立刻將資料翻出來進行對比，結果發現兩架機甲幾乎一模一樣……
那當初博物館那件案子是誰幹的？
詭笑！
於是，一個陰謀論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仔細一想，詭笑做的三個案子，不都和戰爭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麼？
首先是闖入教電局，切斷電網，讓監控等防禦設施全部癱瘓——這是爲了盜竊教會的軍事機密。
其次是公然搶劫運輸車——這是爲了獲取快速修煉的靈礦資源。
最後弄走博物館的機甲，研發出新一代作戰兵器……
這三起案子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事情發生的過程中，總會有東西莫名其妙的消失——第一次是體育館裡的綁匪，第二次是隧道里的運輸車，第三次是封閉式展廳裡的機甲。
至今爲止，秦揚都沒能研究出詭笑的作案手法，可現在從蘇牧口中得知了以太之光，一切都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他有足夠的理由的相信——詭笑團伙就是廷冶教會派過來的軍事間諜！
怪不得教會要進入A級警備狀態…
“簡直混賬！”
反應過來後，秦揚當即火冒三丈。
“那什麼狗屁帝國軍，在海德林就天天搞事情，現在到了武力等級更低的藍星，豈不是要翻天了？廷冶教會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抗生素吃多了，竟然想着跟他們合作？這特小姨的不是引狼入室嗎？”
蘇牧：……
大體上分析得沒毛病，
只是詭笑怎麼變成軍事間諜了…？
…唔，好像這樣也不錯，省得自己再專門去解釋。
反正現在的廷冶教會和帝國軍穿一條褲子，背個黑鍋也無所謂了。
一旁的秦揚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畢竟這事跟聖哲城關係不大，
等老師的計劃徹底展開，廷冶教會不管跟不跟帝國軍合作，必然都會是他們的敵人。
客觀來講，廷冶教會這樣做，或許的確能在未來的戰爭中最大程度保證子民的安全，但在秦揚看來，這份安全完全是用其他教會的生命換來的，和賣國求榮沒什麼區別。
秦揚氣也是氣這個點。
不過他倒是很快又想通了。
柳寒柔說得對，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執法局局長，
放到以前，這是個大官，但在戰爭時期，卻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就拿帝國軍的機甲來說，他即便集合能調動的全部警力，恐怕都未必擋得住對方一炮。
所以想再多也沒用，不如老老實實的守住聖哲城。
自古亂世出英雄，秦揚要說一點不想去當這個英雄那是假的，只不過有年輕的他在，怎麼樣也輪不到現在的他了。
人嘛，總是要服老的。秦揚覺得，自己現在雖然打架不行了，但做個後勤大隊長，維護後方穩定還是沒問題的，何況能親眼看見另一個自己征戰沙場，百戰百勝，未嘗不是件與有榮焉的事情。
想到這，秦揚豁然開朗。
汽車慢慢停在狩獵市場門口。
秦揚下車道：“我就先回執法局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比賽加油，別掉以輕心，最後的混戰賽纔是關鍵。”
“知道了秦大哥，改天聊。”蘇牧笑着點頭，目送秦揚打車離開。
隨後，他便帶着三個少女以“約會逛街”的名義把某家科技超市的戒指買了個精光。
也多虧了市場門口的警衛是看着秦揚從他們車上下來的，否則這身木乃伊的裝扮說不定還得讓人舉報幾次…
蘇牧對此也頗感無奈，
畢竟他又不是趙妖女，不可能凡事都考慮得面面俱到。
而且今早廷冶教會的事情來得太突然，真真切切地讓他感覺局面越來越混亂了，兩點悟性的腦子都好像已經有點不太夠用了…
“是時候讓自己變聰明點了。”
看着系統裡40點積分，蘇牧在心中道。
……
從狩獵市場出來，蘇牧帶着女孩們去了商業廣場最高檔的西餐廳。
他要了個情侶包間，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把遮陽板拿出來檔上，讓整個屋子看起來烏漆麻黑，然後在桌上點了兩根拉住，冒充燭光晚餐……
進來送餐的服務員小姐姐眼神都不對勁了，
提醒了一句“本店包間不允許當做賓館使用”才離開房間…
蘇牧不由感嘆現在的女孩車技真棒。
什麼事都能往那方面想。
吃過飯，他便讓星野純夏開車，自己在副駕駛上下載電子書，回頭讓趙果果幫忙打印出來。
技能現在是不怎麼需要了，蘇牧準備刷悟性的同時，學習一點其他知識來豐富自己的底蘊。
下午兩點，衆人來到花梨高中。
這時候學生們都沒上課了——無論是靈脩校區還是普通校區，下午的課程都已經被胡萊德取消，黎明社的比賽上午也打完了，他們大部分人都沒在操場看直播，而是在各個新建的訓練室裡訓練。
說是訓練室，其實就是一頂頂超大號的軍用帳篷。
覺醒藥劑從“發現”到生產總共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修房子完全來不及，在普通學生大量覺醒的情況下，只能先用這玩意暫時代替一下了。
“等過幾天訂購的傳送臺送過來，到異世界探索便不需要在專門跑去狩獵中心，能節約很多時間…”胡萊德簡單地介紹着學校的變化，以及最近的計劃和打算。
蘇牧一路聽一路看。
不少學生都揮汗如雨的訓練着，十分努力，一個個神情專注而堅毅，配上那墨綠色的帳篷，給人一種走進了軍營的感覺…
蘇牧忍不住問道：“副校長，我們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他其實很早就想問了，他和趙果果推測再多也只是推測，總歸要聽到胡萊德親口說出來才放得下心。
星野純夏等人也好奇地看向胡萊德。
然而，胡萊德並不打算說，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等時候到了，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這幅故作神秘的樣子落到星野純夏眼裡屬實頑皮，她不由撇了撇嘴：“胡萊德爺爺你就會賣關子。”
“哈哈！”胡萊德打了個哈哈，也不接話，轉移話題道：“走，我帶你們去看看真正的軍營。”
蘇牧詫異：“還真有軍營？”
“那當然，打仗能不養兵？”
“新兵還是老兵？”
“都有。”
衆人一邊聊着，一邊來到後山。
胡萊德拿出密匙卡，帶着幾個小傢伙傳送到了一個與鬥獸場截然不同的異世界。
蘇牧等人當即便睜大了眼睛，彷彿又回到了天幕魔導城…
堅實厚重的壁壘，高聳入雲的信號塔，充滿科技感的實驗室，一望無盡的演武場…
演武場的遠處，站着面無表情的金德考，以及吃着炒麪的典獄長卡列爾，而他們身前，有無數個穿着軍裝的年輕士兵背影筆直的站着，整齊的排列成一個個方隊，天上還有直升機和飛艇在巡邏……
這赫然是一個由異世界改造出來的軍事基地！
而且是五階異世界！
掛在信號塔上的大屏幕中，清清楚楚的顯示着異世界的年限和等級，還有天氣、溼度、風向等一系列戰爭所需的環境數據。
“我的媽呀…”
三個女孩都是第一次見識到正兒八經的軍營，這大氣的場面瞬間便讓她們捂住了小嘴。
胡萊德笑眯眯地撫了撫自己並不存在的鬍鬚，很是滿意幾個小傢伙的反應。
眼前的軍事基地，可是他花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才建造而成，別的不說，光這個五階異世界，便讓當時的他絞盡了腦汁，好說歹說才從破曉騎士團某個傢伙手裡扣過來的…
“胡萊德爺爺，演武場上都是我們新招的人嗎？”
“不錯。”
胡萊德微微頷首，笑道：“雖然他們前不久還是普通人，但現在，他們已經在金教官的幫助下徹底適應了修煉者的生活節奏，並嚴格按照最高效的方式進行訓練，另外在實戰方面，卡列爾會每天讓獄卒領着他們去外邊執行任務，以迅速積累作戰經驗。”
短短兩句話，聽得蘇牧歎爲觀止。
滿打滿算，新招的人也才覺醒一個星期不到，即便有以太戒指輔助修煉，境界也絕對不會超過四階，實戰經驗更是幾乎爲零，而就是這樣一羣剛剛入行的小菜鳥，卻每天都要去基地外做任務…
這可是五階的異世界啊！
隨便來一頭等級高點的妖獸，都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
相比起來，蘇牧發現夏娜和趙果果的魔鬼訓練簡直不要太溫柔…
“副校長，他們真的心甘情願這麼做嗎？”黎雅問，她好佩服這些人的勇氣，同時也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畢竟他們與黎明社之間只有一紙協議，在生與死的選擇上並不具備多少束縛力，真的會有那麼多人爲了恪守所謂的“騎士精神”而無視自己的生命嗎？
胡萊德意味深長地道：“人都是自私的，沒有誰不想永遠活下去，但同時人也是無私的，總會覺得有些事情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並不一定是騎士精神，也有可能是一些無法完成的夢想，比如第一個方隊，第一排中間那名瘦小的男生……”
胡萊德指着那個男生道：“他是一名女孩的哥哥，以前是普通人，而他的妹妹卻是一名修煉者——天賦很一般的修煉者，但爲了讓自己變強，也讓哥哥每天都有體質改良藥劑可以喝，妹妹一有空就會去跟團做任務，經常回家時帶着一身的傷，你說作爲哥哥的他會心痛嗎？當然會。”
胡萊德自顧自地道：“他不僅會心痛，還會愧疚，會幻想自己有一天能站在妹妹身前，爲妹妹遮風擋雨，肩負起一個哥哥應該肩負的責任，所以他選擇了加入黎明軍，並以此爲目標去拼命，哪怕有一天他當真出了什麼意外，至少也不會再當妹妹的拖油瓶了……”
黎雅默然，偷偷看了眼旁邊的蘇牧。
正如副校長所說的那樣，如果這個男人需要自己保護，自己大概也會毫不猶豫的吧？
畢竟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自己了…
似是察覺到氣氛有些沉重，胡萊德笑着換了個話題：“當然，有故事的人終歸是少數，大部分人留下來的目的其實還是爲了變強，或者爲了享受我們優厚的待遇，以前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一人蔘軍，全家光榮，我們現在可不止光榮那麼簡單，福利是切實落實到了每個家庭頭上的…”
星野純夏疑惑：“家庭還有福利麼？怎麼沒聽果果說過呢？”
…沒聽過纔對了，否則你爺爺我十幾年的保密工作不是白做了？
胡萊德頗有些自豪地說道：“這些年，我和老德克用四階異世界改造了一些住宅區出來，每個加入黎明軍的正式成員，家屬都能獲得其中的一套別墅，那裡頭有山有水，鳥語花香，用來養老什麼的再合適不過了…”
聞言，星野純夏小嘴微張，恍然大悟。
怪不得學校的賬戶永遠存不住錢，
怪不得爺爺敢信誓旦旦地說把招兵買馬的事情交給他，
原來這十多年以來，胡萊德爺爺一直都在暗地裡搞事情！
“副校長，辛苦了。”
蘇牧由衷地道，眼神裡滿是敬佩。
胡萊德也是十分享受他這種目光，
看看，連全大陸最優秀的學生都對本校長佩服不已，足以見得本校長是多麼的高瞻遠矚了。
於是擺了擺手，象徵性的謙虛一下，胡萊德便說道：“走吧，咱們去報告大廳，那些學生還等着呢，別耽擱他們訓練了。”
此時的報告大廳，端端正正地坐着500名年輕士兵。
他們都是卡列爾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天賦雖然一般，大多隻有B級，但他們的反應力和執行力卻非常強，最關鍵是忠心，重感情——這是純粹用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五階任務檢驗出來的，很適合重點培養。
而今天下午，他們便將組成黎明軍的第一個特戰部隊——
夜王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