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便又取了一杯,當他走向窗前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到,有兩對仇視的目光正掃向他的後背。
這兩個人,一個是周偉龍,作爲周偉潮的堂弟,他是有資格參加的。而另一個人卻是春節前被打後一個屁都沒有的黃詩銘。
兩人坐在角落的陰暗裡,看不清他們的神色,只聽周偉龍輕罵了一聲:“操,怎麼哪裡都能見到他?”
“偉龍,聽說你跟他有不小的過節?”
周偉龍恨恨地盯了遠處的陸漸紅一眼,說:“不說他了,掃興,堂哥怎麼跟他成了朋友了?”
“那還用說,肯定是想搭上週叔叔這根線了。”
周偉龍瞥了黃詩銘一眼,說:“看你好像也有點不對勁啊。”
黃詩銘恨恨地把一口酒全部嚥進了喉嚨,卻什麼話都沒有說,伸手到口袋裡摸煙,卻帶出一個小瓶子來。
周偉龍眼尖,曖昧地笑道:“詩銘,你玩女孩子還需要催情藥這玩意?”
黃詩銘嘿嘿一笑,說:“有的人不上路子,派得上用場的。”
周偉龍吸了一口口水,笑着說:“效果怎麼樣?”
“效果?石頭喝了都會蹦幾蹦。”看樣子黃詩銘用過這東西。
周偉龍突然把頭低了下去,與黃詩銘低語幾聲之後,便聽到兩人低低的陰笑聲。
陸漸紅站在窗前,突聽身後一人道:“這裡這麼多人,爲什麼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呢?”
在回頭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香氣便傳入鼻端,陸漸紅看見了一個很嫵媚的女人,不過陸漸紅並不是那種登徒子,所以只是淡淡與那女子對視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揚起手中的酒杯,道:“乾杯。”
女孩的紅脣在杯口輕輕一沾,淺笑道:“你很特別!”
陸漸紅微微一怔,卻把臉轉向了窗外,道:“是麼?”
“我發現你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就彷彿黑夜裡的明燈一樣,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你鶴立雞羣。正是你帶着的這種特別的冷傲,這才讓人對你望而卻步,只敢遠觀。”
這種肉麻的話出自女孩的口中娓娓道來,顯得那麼地自然。
“那你怎麼過來了?”陸漸紅輕晃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調侃着說道,他雖然有些牴觸一ye情,不過在這個聚會上能有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女打打諢,插插科,還是有點意思的。
“我可是壯着膽子過來的。”美女故意用手輕拍着胸口,將胸前的鼓脹展現得地動山搖。
陸漸紅這時頭一擡,看見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便不打算再跟這個雖然長得很禍國殃民卻稍顯輕浮的女人再多作囉嗦,微微一笑道:“美女,你看錯了。其實我在裝逼。”
這句話俗得可以,沒想到那女孩一擼袖子,笑道:“操,早說嘛,裝得人家累死了,小子,你混哪的?怎麼看你很面生啊。”
陸漸紅不由一呆,敢情眼前這女的是道上的?剛纔裝逼的時候差點被她忽悠過去了,還真以爲是什麼大家閨秀呢,看來人不可貌相這話,絕對是真理啊。
“不好意思,見個朋友。”陸漸紅扔下了她,徑直走了過去,道:“小瑾,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趙瑾故意白了他一眼,揹着手晃着腦袋說,“我是來監視你的,看看你有沒有尋花問柳。”
陸漸紅啞口無言,這時趙瑾身後的柏梅笑道:“趙瑾是我高中同學,所以我就把她請來了,沒想到你們是認識的。”
柏梅身邊的周偉潮穿着一身休閒裝,看上去帥得掉渣,向陸漸紅伸出手來,道:“陸秘書長,歡迎你。”
“叫我漸紅就好。”陸漸紅與周偉潮握着手道,“本來我還擔心自己打扮得太帥會搶了你的風頭,看來我是多慮了。”
陸漸紅的幽默讓幾人微微一笑,周偉潮道:“請自便,我招呼一下客人。”
陸漸紅拉着趙瑾到了邊上,道:“你不留在家裡陪王姨,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特別請了兩個保姆全天候服務,我都插不上手,待在家裡悶死了。”趙瑾翻着眼睛道,“再說了,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懶得理你。”陸漸紅獨自坐到邊上的角落裡,其實這與他想像中的那種熱鬧是不一樣的,這種形式的聚會更像是一個老鄉會,想認識朋友的就主動去結交,或者被人家主動結交,就像陸漸紅剛纔那樣。
這時,音樂聲響起,燈光變得昏暗起來,廳堂中央的部分成爲了一個舞池,陸漸紅見到周偉潮和柏梅相擁着進入了舞池,跟着便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其中。
陸漸紅不會跳舞,便坐在沙發上,隨着音樂的節奏輕輕地點着頭,卻沒發現趙瑾的身影。這時,他突然想起了高蘭,高蘭是學過舞蹈的,記得在準安的時候,曾爲陸漸紅跳過孔雀舞和街舞,賞心悅目得很。想到高蘭,陸漸紅的情緒不由間變得有些低落起來。
高蘭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結,他不知道這個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解得開。
正這麼想着,一曲已經終了,換了一首節奏明快的舞曲,趙瑾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笑嘻嘻地說:“老男人,一個人懷舊呢?來,跳舞去!”
陸漸紅看到趙瑾扭動着腰肢,活力四射,卻是一笑,說:“我不會跳舞,不過我喜歡看你跳舞。”
趙瑾忽然靠近到陸漸紅的身前,低聲道:“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單獨跳給你看。”
陸漸紅被趙瑾的曖昧嚇了一跳,趕緊向後撤了撤身體,擺着手說:“你跳你的吧。”
“你不跳,我也沒興趣了。”趙瑾身體一鬆,挨着陸漸紅的身邊坐下,道,“我真不知道,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陸漸紅笑了笑,道:“貴在參與,只要能享受得歡樂,又何必拘泥於怎麼歡樂呢?”
趙瑾撇了撇嘴:“我發現你跟我爸說話越來越像了,滿口的道理。唉,漸紅,是不是當官的都這樣?”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爸爸的。”陸漸紅哭笑不得地說。
趙瑾的興趣好像上來了,道:“我問你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