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會所的包間裡,風格簡約,色調淡雅,吊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輝,在包間的沙發上坐着三個人,赫然是陸漸紅和南粵過來的兩位客人——省長李冬根和副省長賀子健。
陸漸紅有一陣子沒有跟李冬根聯繫了,不過時常會跟賀子健通個電話。李冬根的臉上全是笑意:“陸書記,子健省長可是一位非常棒的助手啊。”
李冬根說的是實在話,南粵省作爲信訪工作試點省,可是承載了很多人的關注的。賀子健主抓這項工作,更是備受矚目,幸好這個方案是他拿出來的,有很多構想,實施起來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所承擔的工作雖然也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都圓滿解決,得到了一致的好評。
賀子健在這件工作上處理得很圓滑,事實上,在實施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幾乎都是他早就已經預想到的,不過他並沒有提前去籌劃,而是讓這些問題暴露出來,有的甚至是在他的安排下暴露出來的,他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高層看得到問題。南粵是試點,如果沒有問題顯現,那麼在別的省市未必就能推行下去。賀子健要的可不僅僅是在一個地方結果,而是要全面開花。如果在全面推行的時候出了狀況,遇到了阻礙,不利於政策的進一步推行。而另一個目的則是賀子健的小聰明瞭。一項任務,順順利利地完成與在此過程中遇到若干難題予以圓滿解決後完成,那是不一樣的。因爲前者看不出能力,後者才能表現出一個人解決問題的手段。賀子健是非常成功的,非常得到了李冬根的褒獎,也得到了高層的肯定。
賀子健很謙虛:“李省長言重了,如果不是李省長的栽培,我也不能這麼放手去工作。”
李冬根擺着手道:“你別把功勞算在我頭上,事情是你乾的,我只是給了你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而已,至於能力,我也一直在跟陸書記學習,說起來啊,子健,你我都是陸書記的學生啊。”
陸漸紅失笑道:“老李,你喝多了吧。”
“呵呵,連酒量我們也都得向你學習呢。”李冬根現在的位置和心態都擺得很好,在陸漸紅面前低調一些不是件丟人的事,而事實也證明,陸漸紅在京城完全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能耐,不服不行。
“老仝現在怎麼樣?聽說在黨校學習,時間也快了吧?”李冬根是仝全的老上級了,兩人的關係挺好,只是當時的李冬根雖然盛極一時,但比起陸漸紅來差了不少,提拔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仝全能走入陸漸紅的視線,李冬根功不可沒。
陸漸紅也沒有避着賀子健:“秦月麗自殺了。”
李冬根怔了一下:“我以前就跟老仝說過,這女人不簡單,想不到還是挺重情意的,爲了保全老仝,選擇了自殺。”
李冬根頗有些唏噓:“最近京城不安生啊,不會受影響吧?”
“怎麼,有想法?”陸漸紅喝了口茶。
李冬根笑了笑道:“確實有點想法,老仝這事過去之後,估計是留不下來了,我就在想,是不是趁着這個機會調一調。”
陸漸紅對李冬根的想法挺感興趣,李冬根的判斷還是很準的,隨着秦月麗的自殺,這案子成了無頭案,已經進入了尾聲,不過仝全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前一陣子跟劉克明碰了碰,隱隱有動一動挪個窩的意思。
“怎麼個調法?”
李冬根道:“京城雖然頗有些事情發生,不過那是偶然性的,不是我奉承你,有你在,京城亂不了,所以我想把仝全弄到南粵去,充實一下我的力量。”
陸漸紅笑了起來:“你就是胳膊肘裡向裡拐。”
李冬根也笑了起來:“這對老仝也有好處嘛。”
李冬根說的不錯,仝全如果去了別的地方,想要東山再起,是需要時間的,而時間是政治人物最大的敵人,而去南粵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都是老熟人了,去了就能得到重用,也可以奠定李冬根的位置,百利而無一害。當然,去了南粵,也意味着*的更加激烈,但是身爲政治人物,去哪裡會沒有鬥爭呢?
“這個想法還真是不錯。”陸漸紅笑着點頭道,“只是這還得看上級組織的意圖了。”
李冬根嘿嘿一笑:“你老弟在我們面前還是有所保留啊。”
陸漸紅也是微微一笑,這種神秘感還是要保持的,會讓人對他的能量給予無限的想像。
李冬根的思路讓陸漸紅延伸得很遠,在腦海裡思索了一陣子,便想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康平的副市長向青松。按理說,把向青松調到京城來,對於王興鵬的執政還是有所影響的,但是張森奎與自己那一晚的談話表明了他的姿態,到底是真是假,還需要時間來檢驗,向青松的離開對於張森奎來說,也是一個考驗。至於向青松留下來的位置,陸漸紅就不去關心了,甚至他還會主動推薦一下魏系的人馬,既然要檢驗,那就再徹底一些,況且既然開始了運作,也乾脆徹底一些。
談笑風生中,這件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李冬根心情大好,道:“近來各地都不安靜啊,重安那邊也是一片混亂了。”
陸漸紅笑了笑:“各人自掃門前雪嘍。”
“也是,事情那麼多,都操着還不把人累死。”李冬根笑了笑,忽然道,“子健,你那件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賀子健怔了一下,他是明白李冬根的意思的,這件事恐怕也要藉助一些陸漸紅的力量了,便配合着撓了撓頭:“有難度,還沒整出個好的思路來。”
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故弄玄虛,陸漸紅就有些好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你們談工作啊,那我去下衛生間。”
看着陸漸紅離開,李冬根和賀子健相視苦笑,還是賀子健道:“回頭我單獨說吧。”
“也好,給我點面子。”李冬根無奈地自嘲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