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明天舉行,中午簡單吃了一些,這個村子叫李家寨,李姓比較多,大多都是漢人,厲家在這個村子裡不是什麼大姓,只有三戶,都是厲勝的近親,中午的時候,聚到了一起吃飯喝酒。
結婚自然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別墅裡裝修得雖然一般般,但是也是披紅戴綠,再加上春節還沒有完全結束,所以很有一派熱鬧景象。
飲食方面有着自己的特色,牛肉羊肉居多,喝的也是青稞酒,陸漸紅等人入鄉隨俗,一切按照那邊的習俗來。
邊吃邊談中,陸漸紅才知道,厲勝也是好些年沒有回家了,這一次帶個老婆回來,可把厲家都樂壞了,他上面還有兩個堂哥,都在外地打工,一年難得能回來一次,到現在還沒混上媳婦,所以在別人的眼裡,厲勝能夠帶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媳婦回來,非一般的牛逼烘烘。
吃完了飯,幾人便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聊天,這種愜意是陸漸紅往常所想都不能想的,更別說去享受了。
厲勝說,婚後就要歸隊,不過主要任務是帶幾個新人,對他們進行培訓,等後浪被前浪拍死在沙灘上了,他也就解放了。
說起願望,由於舒依現在在康平任職,所以厲勝的想法還是在康平建一個家,自己開個酒吧什麼的。
陸漸紅笑着說,有希望就有奔頭,至於開酒吧還是搞其他什麼實業的,也不是急的事情,可以先考慮考慮。
厲勝說:“那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陸哥了。”
陸漸紅就說:“新娘子在康平的能量可比我大得多,這可是資源啊。”
舒依笑了起來:“陸書記,不帶這麼寒磣人的,我就是個秘書。”
正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家裡便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共有四個人,穿得一本正經,不過走路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搖頭晃腦的,一雙眼睛都是左瞄右掃,一進來,便叉着腰歪着脖子道:“厲老頭,我們來收債了。”
厲勝雖然回來有些時日,不過家裡欠了什麼債的倒是沒有聽父親說起過,見這幾人進來張口就是要債,也是一頭霧水,這時厲父哆嗦着說:“哈依啊,明天我兒子結婚,等收了禮金還你成不成?”
“明天,你跟我說了多少次明天了?”被叫做哈依的流子耀武揚威道,“今天不給錢,那就不行。”
厲勝站了出來,沉聲道:“阿爸,你欠了什麼錢?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厲父垂着頭不說話,倒是哈依歪着脖子道:“你阿爹從我手裡買了個女人給你那個白癡哥哥做老婆,我看他可憐,就賒賬了,這都過去幾個月了,還不給錢,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厲勝的臉沉了下來,低聲說了句糊塗,道:“欠了多少錢?”
“六萬。”哈依伸出大拇指和尾指擺出了一個“六”的手勢來。
“怎麼會這麼多?不是兩萬嗎?怎麼會是六萬了?”厲父哆嗦着叫了起來。
“老東西,借錢不用付利息啊。”哈依瞪着眼睛大聲嚷嚷着。
“利息也不能這麼多啊。”
“少他媽廢話,我告訴你,明天老子來收錢,明天不是結婚嗎?不給錢,我他媽就搶新娘子。”哈依用一種非常淫邪的眼神掃了一眼舒依,“新娘子挺水靈啊,我倒是期待明天你還不了錢了。”
侮辱自己可以,但是侮辱家人那就不行!厲勝猛地站了起來,卻被陸漸紅攔住了,低聲道:“明天你就結婚了,不要惹事了。”
“還是你朋友比較聰明,不然老子閹了你!”哈依洋洋自得地轉頭而去。
厲勝跺了跺腳,回頭看了父親一眼,道:“阿爸,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纔好,買媳婦,那是犯法的事,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厲父囁嚅着道:“我也是看你弟弟他……”
“行了,別說了,趕緊把人家給放了,讓人家走,肯定又是拐賣過來的,這幫畜牲。”厲勝罵了一句,卻不見有人帶他去,一問之下,這才知道,那女人買到手第二天就偷偷跑掉了,厲勝簡直欲哭無淚,不過人家走了也好,總比被糟蹋了強。
“不會是玩仙人跳吧?”丁二毛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厲勝無語之極,這事倒是挺麻煩的,要想解決問題,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還上那六萬塊錢,不然哈依不會就這麼算了。
見厲勝皺着眉頭,牛達淡淡問道:“這個哈依什麼來頭?”
剛剛哈依來的時候,一幫親戚都噤若寒蟬,這個時候才嚷嚷開了,雖然語言聽得不大利索,但是經過解釋和梳理,總算聽出了個一二三來。
厲勝所住的地方是蒙城市金門縣三塘鎮,而這個哈依名叫魏小強,是鎮長魏華峰的兒子,平時跟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在一起,不僅是三塘鎮的一霸,還跟縣裡一些領導的子女都有關係,在金門縣也是出了名的,經常會從雲南、貴州一帶弄些女人過來販賣,有時候還會販過來一些女大學生,發了不少財。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連這些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難道就沒人管了?不過這小子既然能搞出這麼多名堂出來,身後自然有人罩着,況且販賣婦女在這裡已經儼然成爲解決光棍婚姻問題的一個很大出路。
“陸哥,這裡要是你的治下,那這小子就死定了。”小高輕輕冒出這麼一句。
牛達摸了摸光頭,道:“不是哥的治下,他一樣死定了。”
陸漸紅笑了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把錢給他,讓他滾蛋。”
陸漸紅表現出這樣的態度,令幾人都比較意外,要知道陸漸紅可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不過也不奇怪,畢竟陸漸紅已經不在其位了,況且即使還在,他又不是藏江的省委一把手。
當天下午,幾人便到鎮上的銀行去取了錢,厲勝萬般推辭,但是抵不過衆人的好意,最終還是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