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陸漸紅不動聲色,讓付熙麟暗中調查這個梅櫻的底細,都與哪些人來往,在這個時候,陸漸紅絕不想打草驚蛇。
一週很快過去了,這一週裡,賀子健的工作進入角色很快,但是他也發現了一點,整個市委辦公廳的運轉似乎並不靈動,這一點讓他非常奇怪,市委秘書長重雙城是陸漸紅這邊的擁護者,那麼市委辦公廳又怎麼可能不在他的掌控之內呢?
經過一個星期的觀察和私下的旁敲側擊,他這才知道,雖然重雙城兼着市委辦公廳主任,但是他基本上不怎麼問事,大多數的工作都由市委副秘書長、副主任樑家鬆主持。說起來這個樑家鬆,能力很一般,在提到這個人的時候,不少人都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神色來。經過觀察,這樑家鬆跟另一位辦公廳副主任也就是負責市委招待所的鬱美麗關係曖昧,據說樑家鬆對鬱美麗是惟命是從。
這個情況引起了賀子健的高度重視,市委辦公廳對於市委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僅僅是負責着上傳下達,還要爲充當市委主要領導的耳目,爲其決策提供信息和依據,如果不能夠正常運轉,不但是形同虛設,更會起到很大程度的干擾作用。
面對這個情況,賀子健在考慮着該如何理順市委辦公廳的關係,使其正常運轉,但是他雖然是陸漸紅的貼身秘書,但是由於他初來乍到,還沒有在辦公廳安排職務,所以插手辦公廳的工作,顯得名不正言不順。況且現在辦公廳已經有兩位副主任,算起來算是多的了,再增設的話只會讓辦公廳出現羣龍無首的局面。
這一情況,賀子健思量再三,覺得自己無法妥善處理,只得向陸漸紅彙報,——在必要的時候,領導的力量還是必須要藉助的。
輕車熟路地將工作向陸漸紅作了彙報,同時也彙報了陸漸紅一日的工作安排,之後,賀子健面色凝重地向陸漸紅彙報了關於辦公廳的一些情況。
賀子健是陸漸紅的老秘書了,兩人的關係早已超出了一般的領導與部下之間的關係,而且陸漸紅在與賀子健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是提了要求,必須及時向他彙報他所瞭解和知道的一切情況,無論好壞。
所以賀子健沒有半分保留,當他提到樑家鬆和鬱美麗之間的曖昧關係時,賀子健顯得小心翼翼:“這個關係也只是道聽途說,不敢確定。不過,從幾次招待所的見面與接觸來看,我感覺這個女人野心很大,絕不滿足於做辦公廳的副主任。”
陸漸紅皺眉想了一下,道:“子健,你有沒有對她作過了解?”
“有。”賀子健道,“她是從團市委調過來的,不過組織部那邊的材料我沒有看到,但是從同事間的評價來看,不高。”
陸漸紅點了點頭,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伸頭看了一眼號碼,是從紀委辦公室打過來的,陸漸紅伸手接過,只聽丁曉華道:“陸書記,中*紀*委來人了。”
陸漸紅微微一驚,道:“來了多少人?誰帶的隊?”
“三個人,監察一室主任左彬帶的隊,爲了丁長春的案子過來的,我安排在黃鶴樓酒店了。”
“好,你先接待一下,我隨後就到。”陸漸紅心頭略有些沉重,不知道這案子又要牽扯到誰了。
車很快備好,陸漸紅上了車,交待了小高一聲,車子頓時向黃鶴樓大酒店急速駛去。
黃鶴樓大酒店是市紀委辦案的專用場所,雖然掛着酒店的銜頭,但是並不對外營業。
陸漸紅很快過了去,見到了帶隊的監察一室主任左彬。
“左主任,怠慢了,不要見外。”
見陸漸紅親自過來,左彬也是受寵若驚,道:“陸書記千萬別這麼說,承受不起啊。”
陸漸紅笑了笑,道:“左主任,中*紀*委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需要配合的,儘管說。”
左彬也就收起了笑容,道:“陸書記,是這樣的。原重安市市長丁長春被雙規多日,一直不主動交待問題,就像是擠牙膏,點出來就交待一點。現在專案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重安市泉山區副區長竇開來和副區長汪達顯與此案有關,根握舒書記的指示,要對這兩人實施雙規。”
陸漸紅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道:“他們兩個能進入中*紀*委的視線,待遇不低啊。”
左彬笑了笑道:“丁長春案中央領導非常重視,還希望陸書記和丁書記原諒我們的越疽代庖。”
陸漸紅揮了揮手,道:“不存在。曉華書記,你要配合好。”
“左主任需要我們怎麼配合,儘管說。”
“那我就不謙虛了。爲了保密起見,人手不宜過多,除了我們過來的幾人以外,還請你們市紀委也安排幾個信得過的人一起過去。”
結果沒有絲毫的懸念,兩人當天就被帶回了京城。
陸漸紅對於他們倒是並不關注,反正是前任的事情牽扯出來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這兩人的被雙規倒是讓陸漸紅有了一個想法。
第二天一早,陸漸紅便一個電話把組織部長魏明給叫了過來,向他通報了這件事情。
魏明一直沒有主動跟陸漸紅有所接觸,這並不是他在等什麼,而是抱着打醬油的態度,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絕不參與到派系的鬥爭中去。他也看得很清楚,他這個組織部長在外界看來風光得很,但是他自己知道,那只是表面的,根本改變不了傀儡部長的本質。一方面是要絕對掌控人事大權的市委書記,一方面又是分管人事工作在重安又是根深基厚的市委副書記,什麼時候輪得到自己說話了?所以在人事方面,他都是根據領導的意圖來辦事,形成了共識了,他就投贊成票,不一致了,他就投棄權票,這個方法雖然有些令人不恥,但也總好過身陷囫圇疲於鬥爭要安逸自在得多,投票部長就投票部長吧。也正是因此,他既沒有投向張國威或者丁長春的陣營,也沒有選擇焦裕柱做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