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痛快得很,撂下一句“算了”。
不得不說,蔣副主席的手段還是有後手的,正如他分析的那樣,一起普通的打架事件,沒有必要上綱上線,要是真上綱上線了,大家都沒什麼好看的。
老韓之所以答應得這麼爽快,一來是出自於蔣副主席的分析,二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必要再爲韓發旺這個對頭強行出頭,反正丟人的是韓曉國,又不是他。不過他有一點疑惑存在心頭,聽韓發旺說,韓曉國不是在追求景珊嗎?景珊可是蔣副主席的嫡親外甥女啊,他怎麼沒有幫韓家呢?
任克爽就說到這裡,他所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陸漸紅撓着後腦勺道:“我看不出來他到上嘉視察與你說的事之間有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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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克爽苦着臉道:“老弟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這個你都看不出來?韓曉國追求景珊,景珊是他外甥女,我打人的事要是放在臺面上,合着也最多定“忄生”爲打個架啥的,處理起來也是不疼不癢,老蔣是使陰招,給我穿小鞋呢。”
陸漸紅失笑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多愁善感了?”
“注意言辭,什麼叫多愁善感啊。”任克爽挺着胸批評了一句,忽又癱了下來,道,“不管他是真給我穿小鞋,還是假給我使絆子,老弟,這事你都要幫我。”
陸漸紅的手指在玻璃杯上彈了一下,道:“我跟蔣副主席又沒什麼深交,他憑啥給我面子。”
任克爽卻是耍起了無賴,道:“這事唯有你能幫得上忙。”
陸漸紅愕然道:“誰告訴你只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姚魯那個王八蛋。”任克爽忍不住叫了起來,“這丫的,我恨不得一板磚拍了他。”
陸漸紅也覺得奇怪,事情的起因是姚魯,怎麼搞到最後他抽身事外,還要我來幫忙?他不會認爲自己跟景珊有那麼一小腿,就能拿蔣副主席怎麼地吧?
“老哥,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幫不了你。姚魯不是蔣副主席的親外甥嗎?再說了,你打的架是爲了替他出頭,再怎麼着,他也得伸出援手啊。”
任克爽苦着臉道:“姚魯現在是自身難保,據他自己說,因爲這事,差點被他舅舅揍扁了。”
陸漸紅眨巴了一下眼睛,任克爽哀求道:“漸紅,其實我自己的事情事小啊,大不了不去幹那個什麼政委,陪爺爺釣魚下棋去,可是你想過沒有,我下去了,將來誰來支持你在上嘉的工作啊是不是?”
陸漸紅險些被被一口酒嗆死,好傢伙,什麼事都能跟自己扯上關係,不過別說任克爽幫助過他,就衝着他是任老爺子的孫子,這個忙他一定要幫,可是怎麼幫呢,這倒是一個頭疼事,因爲他根本弄不清楚蔣副主席的態度,一切都是任克爽這傢伙自己有亂猜。
“我想想啊。”
“甭想了。”見陸漸紅口氣鬆動,任克爽大喜,其實任克爽真的不是在爲他自己考慮,老爺子在任時,提拔了不少人,軍中不少身居要職的都出自於他的麾下,任克爽作爲他的孫子到了目前這個層次,支持者有力,扶持者也有之。如果這個時候任克爽倒了,那麼對任家一脈的打擊是非常沉重的,更重要的是,蔣副主席乾的就是老爺子以前的活兒,他當然想換一批他的人馬,所以說,任克爽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我知道了。”陸漸紅一口乾了杯中的酒,也沒心思再喝了,道,“他什麼時候過來?”
“姚魯說最遲月底。”
時間倒是挺緊的,陸漸紅也沒有什麼把握,好在還有一週時間,陸漸紅拿出手機來,沒找到姚魯的號碼,問道,“姚魯的號碼是多少?我問問情況。”
任克爽給了號碼,道:“這小子手機關機了,被軟禁在家裡呢,半步都出不來。”
陸漸紅呆了一下,道:“老爺子什麼態度?”
“得了吧,千萬別讓他知道,不然事情又得鬧大發了,他老人家的瘋勁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克爽趕緊聲明。
“你的前置條件還真多。”陸漸紅放下了手機,看樣子這事得麻煩景珊了,想到韓曉國被揍了一頓,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麻痹的,打死你都活該。
任克爽見陸漸紅眉眼帶笑,火不打一處來:“我說你小子還有沒有點良心,還笑得出來?”
陸漸紅就喜歡看任克爽暴走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後來過了不少年他才明白,之所以有這個果,因早就種下了,早在當年京城任克爽幫他忙的時候,那副跩得不行的模樣一直便記在他的心裡,原來自己的記仇心也不小啊。
“那小子被你打成什麼樣了?”陸漸紅忍住笑問了一句。
任克爽差點吐血:“你被我揍幾拳試試就知道了。”
或許是有心事,任克爽喝酒的速度挺快,一瓶老白乾下去,精神便有些萎頓了,陸漸紅有心讓他好好睡一覺,把自己瓶子裡的酒又分了一些給他,結果任克爽喝得爛醉,倒在沙發上就打起鼾來,嘴裡還在嘮叨:“煩……累……我要去釣魚。”
陸漸紅看着任克爽皺着的眉頭,微微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的壓力也很大,相比之下,他老子和他叔叔棄政從商,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他的杯子裡還有半杯酒,陸漸紅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手機走上了陽臺,撥通了景珊的電話。
任克爽的鼾聲更大了,眼簾卻悄悄地張開了一條縫,聽着陸漸紅在陽臺說說笑笑,心裡暗道,姚魯這丫說的真沒錯,這小情種真跟他妹妹有一趟,唉,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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