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是需要膽量。”丁一趴在他的後背上說道。
“好了,我去車裡拿牙刷。”江帆轉過臉說道。
丁一擡頭,說道:“不用,我有。”
丁一說着,就從上面壁廚裡,拿出一個未開封的牙刷,遞給了他。
江帆刷牙洗臉,然後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說道:“我還得去車裡,刮鬍子。這樣吧,我順便去買早點,你洗臉刷牙,我不會用多長時間的。”說完,就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好好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丁一仰着頦兒衝他笑笑,她很享受這種感覺,感覺江帆就是這個家的主人。
江帆也忽然有了一種家般的溫馨和感動,他摸着她的頭,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這種家的感覺,離他太遠了,他都不記得什麼是家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就是他的小妻子……他衝動地將她抱入懷裡,喃喃地說道:“等我……”
說完,江帆就下了樓。
霎那間,丁一有了片刻的恍惚,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聽到他拉窗簾,開窗戶通風的聲音,她甚至聽到了他換鞋的聲音,然後是開門。
丁一快速跑到了陽臺前,就見江帆走出了屋門,然後走到院門口,開門,又將門關嚴,但是沒有鎖上,就出去了……
她鼻子有些發酸,也許,這對於別的女人來說,這是見怪不怪的平常事,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是那麼的可望不可及……
難道真的如老人們所說的那樣,女大不能留?她也想成家了嗎?是啊,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比別人更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果然時間不長,江帆就回來了,丁一剛收拾完自己,聽到開門聲後,她趕緊又跑到了陽臺去看,就見江帆嘴裡叼着一個食品袋,兩隻手各端着一個杯子,擠進院門後,用腳關上了門,可能這次他認爲有必要看看是否鎖上,又用腳頂了一下,確認鎖上後,才大步往屋裡走來。
丁一看見他的樣子滑稽極了,趕緊跑到樓下,給他開開門,張着兩隻手說道:“我應該先接什麼?”
江帆咬住食品袋,不住地點頭,丁一笑彎了腰,江帆沒有等她笑夠,而是快速來到那張八仙桌前,嘴一張,食品袋就掉在桌上,然後,將兩隻手裡的一次性密封的杯子也放在了桌上,這才直起腰,呼呼地喘氣。
丁一看了一眼,說道:“永和豆漿,油條!我喜歡吃。”說着,就轉身跑到外面的廚房,拿過一個青藍花的磁盤,把四根長短相等的油條放進盤中,
還有兩隻同樣花色的瓷碗,甩了甩碗裡的水珠,就將兩大杯豆漿倒入碗中,又跑出去,拿了兩雙筷子,搬過一把椅子,緊挨着江帆坐在一起,說道:“開飯!”
江帆笑了,說道:“吃都不仔細,還有漏網之魚呢。”說着,又從食品袋裡掏出一包黃豆和醬菜,丁一笑了,高興地說道:“我是太迷戀這種感覺了,昏了頭了,找不着北了。”說着,又跑出,拿進兩隻更小的碟子,分別把剛爆好的黃豆和小醬菜倒進碟子裡,然後說道:“可以開飯了吧?”
江帆笑了,就說道:“閬諸這個城市不錯呀,永和大王都來了,倒是地級市。”
丁一說:“是的,永和大王去年就來了,我最愛吃他們的油條了,彭鬆、香脆,外焦裡嫩,據說非常環保,全都是自然狀態下發酵而成……”
江帆夾起一根切好的油條,直接塞進她的嘴裡,說道:“先把嘴堵上。”然後自己夾起一根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丁一咬了一口,說道:“你猜你剛纔那個姿勢像什麼?”
江帆聽她這樣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停止了嘴部的咀嚼,“汪”了一聲。
正在嘴裡嚼着東西的丁一聽了哈哈大笑,剛笑了兩聲就咳咳地咳嗽了起來,吃的東西跑到了氣嗓子裡去了。
江帆給她捶着背,直到她停止了咳嗽。看着丁一咳紅了眼,就說道:“這就是取笑我的下場。”
丁一咳完後,看了他一眼,就依偎在他的懷裡,喃喃地說道:“江帆同志,我……”
“你怎麼了?”
丁一低着頭,擺弄着手裡的筷子,說道:“我想結婚了,想過這種居家生活了……”
這是交往這麼長時間以來,丁一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江帆一聽,也放下了筷子,伸出手,就把她攬在懷裡,說道:“小鹿,我也想,比你更想……”
丁一的眼圈就紅了,她擡頭看着他,說道:“你說,我們會有這麼一天嗎?”
江帆心裡涌起一股酸楚,他緊緊地把她攬向懷中,說道:“會,只要我們不放棄,這一天會來到的……”
丁一仰起頭看着他,乖巧地衝他點點頭……
江帆頭中午就走了,他回亢州去了。
丁一把他送到大院子門口,看着他的車消失在白楊樹的盡頭,然後融入到了車水馬龍中後纔回來。
賀鵬飛約丁一晚上出去走走,丁一以看書考試爲由拒絕了。
上班後不久,江帆果然接到錦安市委文件,通知他下週
到中央黨校報道,爲期三個月,由於是脫產學習,要他做好交接工作。
由於提前有心理準備,江帆在五一上班後,就把一些事情都處理清了。
王家棟之前也獲悉了這個消息,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江帆。老謀深算的王家棟似乎嗅出了什麼政治味道,再三叮囑江帆,在文件下來之前,做好一切善後的事,不留任何的後遺症,以防萬一。
對於處級幹部,能有機會去中央黨校學習,的確是增長才幹,增強理論水平,積累知識的最好途徑,但無論是江帆自己還是彭長宜以及王家棟,都對他這次學習充滿了憂慮。其實,江帆早在這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再袁小姶反覆來亢州鬧騰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悄悄處理後事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是出於防患於未然的心理,而一旦得到要去黨校學習的消息後,就有目的地在處理一些公事和私事了。
彭長宜回來後給江帆送行,在這之前,他給王家棟打了電話,跟他說了給江帆送行的事,問他有時間參加嗎?
王家棟沉默了半天,才說:“小子,先說說你在亢州留下什麼後遺症沒有?”
彭長宜就是一愣,說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仔細想想,經濟上的,或者經你手審批的一些事情?”
彭長宜想了半天,說道:“沒有,我那時是副市長,經我手的沒有什麼不乾淨的事情。”
“北城呢,比如基金會什麼的。”
彭長宜意識到了王家棟的意思,就說:“基金會就有我一個親戚,在財務科,負責基金會一些賬目,因爲基金會還有款沒有還完,再說她的關係在棉紡廠,北城屬於借調,我跟基金會沒有任何瓜葛,那會沒有,現在更不會有。”
“那就好,既然給他送行,就低調一些吧,範圍能小則小。”王家棟囑咐道。
彭長宜的後背就有些冒冷氣,說道:“您是不是多慮了?”
“什麼事多慮一些總沒有壞處,防患未然。市委和政府班子成員肯定要組織給他踐行,範圍也不會大,因爲去黨校學習很正常,不會大張旗鼓。你們的活動該怎麼進行怎麼進行,我能參加就參加。還有,遇事要沉着,低調,少說話,別覺着不在亢州了說話就沒把門兒的。”
彭長宜連聲說道:“明白,我明白。”
放了電話,彭長宜反覆琢磨王家棟的話,他是非常信服和依賴王家棟的,既然他都對江帆的前程表示出擔心,那就說明眼下江帆去黨校學習,的確不容樂觀。
(本章完)